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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浮屠令》 110-120(第13/14页)
眼,视线定在两颗黑子上。这两颗黑子势头极猛,几乎势如破竹;倘若白棋制出同样的洪水猛兽,两方交战,定是两败俱伤;可惜白棋为它织出的是一道深渊,在深渊之前,黑子跑得再猛,都只是自掘坟墓。
游扶桑问:“真要我来试?”
庄玄:“嗯。”
游扶桑道:“好。”话音落下,她抬手掀翻了棋局。
于是不论黑子白子都滑落棋盘,滚落在亭中地面上,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声音清脆而令人错愕。桌案上棋盘干干净净,地下一片黑白混淆,再没有界限,更没有输赢。
“白子从一开始就预测了黑子的走法,到残局这一刻,黑子明胜实败,绝不可能赢。”游扶桑道,“若要破局,只有翻盘。”
庄玄看着满地玲珑,整张脸的神情显然地停顿一下,先染上讶异,又渐渐恢复平静,到最后,嘴角只是淡淡的笑,庄玄温声说:“你实在很像岳枵。”
这说的什么话?
“别误会,”觉察游扶桑愠意,庄玄立即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脸面,以防游扶桑暴起伤人,可怜巴巴道,“岳枵可是最让王母头疼的人呢。”
游扶桑静静看她,没搭腔。
庄玄道:“你是她带大的,不论怎样都有她的品性,她除了恶,也有很多旁人力所不及的地方,果断,利落,剑走偏锋,这是最能绝处逢生的品德。扶桑,你能学习一二,这是好事儿。”
“那你呢?”游扶桑反问,“你从移花宫出来,便与岳枵一体同生,进浮屠城后,与各路邪修为伍。身死入蓬莱,又追随了椿木。岂非岳枵的残忍、众邪修的疯魔、椿木的傲慢,这些各异的品性,也都汇聚到你身上了?”
庄玄问:“你觉得呢?”她全然不生气地说,“扶桑,你看我是怎么样的呢?”
游扶桑盯她片刻,终于是笑了。“庄玄,你是个好人,和宴如是很像。你们这类人,好就好在,发现异象之后会将身边人都支开,我说的对不对?”
庄玄不答。
游扶桑张开双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用气音问:庄玄,你发现了什么?
庄玄摇了摇头。
游扶桑又问:你认识龙女,是不是?她对你说了同样的名字,是不是?
庄玄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向下滑动,她点了点头。
庄玄道:“先前宴清绝在孤山毁坏的天书玄镜,还有残片留存在蓬莱长老阁中,倘若你好奇天机,大可前去一看。只不过,毕竟是残片,灵力大不如前,时刻都有彻底破碎的可能,你去窥探,也是且行且珍惜。”
*
孤山玄镜,预知的都是举世皆闻的大灾事。
千年前的九州,玄镜预知生灵涂炭,尔后浮屠城横空出世。
四五百年前,孤山老人在镜中看见一只红色狐狸,于是陆琼音与方妙城粉墨登场。
七十年前,宴清绝毁镜,宴门败落,孤山横行,烽烟四起,浮屠十二鬼为祸世间。
至于今日……
庄玄引她去看的预言又是什么?
游扶桑压着心里疑云,只身前往藏典阁。她选在三月初一,一是因为月初阁中人少,二是因为此夜藏典阁中,由翠翠当值。
简略说明了来意,翠翠偷摸领她进去,却在游扶桑说到“那是一只预知未来的镜子碎片”后翠翠大惊失色:“你说的是那片会浮现火海的镜子碎片?”
游扶桑问:“你见过吗?”
“呃……”翠翠停下脚步,“倘若我们说的是同一个,那我便没有领你进去的必要了。只因前些日子,那镜子无故炸得粉碎,还是椿木长老收拾了残局。”
游扶桑讶异:“怎么就炸了?”
翠翠不满:“都说了是无故!无故就是不知道缘故的意思!”
游扶桑心里纳罕。她自然想去找椿木问个清楚,可也明白椿木定不会说,思索间,她回想起翠翠说的,浮现“火海”的镜子碎片——
眼里燃起一线生机的游扶桑立即捉紧翠翠肩膀,“缘何你说其中浮现火海?翠翠,你是不是看见过什么?”
倘若玄镜是支撑不住预言力量而炸裂,那翠翠或许是唯一知晓预言真相的人!
翠翠被捉得慌张,连忙摇头:“哎呀哎呀,没有!这要怎么说呢?”
翠翠一定知道!
游扶桑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忘形,很多事情越是逼迫越是没有结果。她摆出虚心求知的态度,向翠翠道:“许久以前你就与我说过,自己当了夜猫子,最喜在夜晚当值,钱多事少,还能偷懒睡觉。”
翠翠撅嘴:“谁说的?我是喜欢翻阅经典,才来藏典阁当值!你这小卒可不要污蔑本翠翠。”
游扶桑道:“好好好,你博学多识。博学多识的翠翠将军总该在当值时进过阁中吧?应当见过那碎片完好时的模样。”
翠翠一口咬定:“我没有!”
这就奇怪,见过玄镜又非什么大事,怎么翠翠打死不承认呢?
游扶桑亮出杀招:“那好,翠翠,你以我们的友谊起誓,此前从未见过那玄镜一眼,也不曾看过什么火海。”
翠翠瞪大眼睛,盯着游扶桑许久许久,似是受了奇耻大辱,后退几步,吸了吸鼻子,终于道:“好吧。”
用友谊起誓这样的拙劣手段,也许也只对翠翠奏效了。游扶桑想。
翠翠这才娓娓道来:“那日我在藏典阁中,走过旋梯,见远处角落有一物隐隐在发出光亮,但那光亮很是奇怪,倘若是倒映月光,那该是很清凉的颜色,可它的光亮却是火红的——我心下大惊,这藏典阁莫不是着火了?若是在我当差时走水,那我可遭殃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近,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并不是真正的火光,只是这个镜子里不知为何倒映出了一幅走水的景象。”
游扶桑问:“是哪里走水了?”
翠翠摇头:“我并不清楚,毕竟那残片实在不大,边沿也碎得古怪。但直觉告诉我,是盂兰鬼市。”
游扶桑心里一惊。就听翠翠继续说道:“我看见无数的火焰……蔓延在黑暗的河上,河边有密密麻麻戴着面具的鬼差,其中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拿着火把。分不清是人是鬼,看不出年纪,也辨不清那人是女是男,总之看着约是个疯子……”
游扶桑问:“你怎就确定是鬼差、鬼市、鬼节?”
翠翠一连串地反问:“无数河灯,无数焰火,那不就是鬼市的忘川河吗?那些吐着长长舌头的人,不正是黑白无常吗?那些戴面具的人,不正是鬼差吗?有凡人也有鬼,那不就是鬼节鬼门大开的时刻吗?”
游扶桑心里还觉得太过蹊跷,有什么地方不太完备,可又不得不承认,一切是能对上的。
岳枵死前释放鬼市怨魂,于是鬼市遭殃,一片火海。
这就是玄镜此次的预言。
那个疯子是谁?
密密麻麻的鬼差围堵这疯子,难道没把疯子制服?
游扶桑仍在细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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