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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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扶桑没有跟进去,却听见里面隐约有人声,窸窸窣窣的,有人哭得哑了,有人喊得哑了。鬼新娘紧张地拉扯着红盖头,去问游扶桑:“仙家是想救她们?”

    救吗?

    游扶桑忽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是来救宴清知的,可其她人救不救?鬼新娘杀不杀?

    却是此刻!

    茅屋内忽有人掀桌而起,隔着近十步之遥,一盆黑狗血陡然泼来!!!

    游扶桑眼疾手快,拎着鬼新娘来挡了一挡。

    黑狗血好歹没泼到游扶桑身上。

    这到底是民俗驱鬼,对鬼新娘也不起什么作用,只是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青衣女子猫儿似的想从游扶桑与鬼新娘身边的茅屋门缝里溜出去!

    鬼新娘淋一头狗血,又不敢向游扶桑发威,只大喝一声“大胆!”素手一挥,将那女子卷了回去,重重摔在茅屋中央!

    分明摔得极重,那女子却愣是一声不吭。

    鬼新娘踏着血色的雾气冲上前去,掐住青衣女子的脖子,将她一把提起,又狠狠掼在地上!

    青衣女子挣扎着爬起,又被无形的力量抽打得连连翻滚。她蜷缩成一团,发髻散乱,灰扑扑的衣裳沾满尘土。游扶桑却注意到,她虽满身狼狈,但眉宇间依稀清贵之气。

    是她吗?

    游扶桑在心里问。

    玄镜也在无声地回应道:是她!宴清知!但别这么势利只救她一人嘛,她也会怪罪你的!

    ……太麻烦了。

    游扶桑叹了口气。

    游扶桑轻抬了手,一片黑色山茶花瓣飘落在青衣女子身前,替她挡住鬼新娘的第三次进攻。

    青衣女子在漆黑的茅屋中警惕地看着她们。

    游扶桑几步上前,向她伸出手:“站得起来吗?”

    这宴清知显也是个倔强性子,分明痛得咳血了,不露怯,不示弱,不求助,强撑着站直身子,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怀疑地看着游扶桑:“多谢……相救。”

    她的声音是清脆中带着一丝沙哑,想来是方才被掐的缘故。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对游扶桑亦是万分警惕,毕竟游扶桑身上鬼魅之气并不比鬼新娘少。

    即便这般境地,她说话时依然保持了从容与礼数,只是紧抿的唇泄露了几分紧张。道谢后,宴清知不再开口,但双眼明亮,一直机警地观察周遭,大抵在寻找脱身机会。

    但到底是凡人。

    一碗黑狗血后,她也没什么妙招,硬打打不过,只好只好强忍着伤痛,假意镇定。

    宴清知暗暗往袖中摸去,袖中还藏着最后一张驱邪符咒,那是她在寺中向尼僧求来的。可这符咒对付一个鬼新娘都不够,更何况还有个浑身邪气的……

    美人。

    这时美人向她开口了:“宴清知。”

    “……你!?”宴清知大骇,心里恐惧与警惕更甚,“你怎知我名姓?”

    游扶桑道:“这很容易。我还知晓你来自何方,家中有一个未及笄的幼子。”

    宴清知恍然觉得恐慌。修道之人真的这般神通广大?匆匆一面,居然将她家底儿都翻清!

    她来此京城,不过也是为了女儿。十五年前,朝胤的国师断言小女宴安命格奇特,生来便有天人之姿,可惜,虽是好命,但阴阳相缠,好恶相通,越是明亮的烛火,其阴影才越是黑暗;宴安如此命格,恐会招致更大的祸害。于是朝中老臣皆说她过于与众不同,不该继承王位。

    她又询问国师,是否还有解法?

    年迈的国师摇了摇头,只说,或许……修道可解。

    然宴清知身无道缘,朝胤实则也不是什么修道之国,即便她为王储,亦不曾结交什么修士大能。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想明白修道一事究竟几何。

    面对游扶桑的疑问,宴清知只是含糊其辞地道:“是。我有个幼儿,她身有怪病,我前来京城求医。只听寺里老尼说,这病不可医治,只可……改命。”

    疯子!玄镜在游扶桑心里大叫,宴如是可是顶天的好命,要去改命?这怎么可以?

    游扶桑亦微微皱了眉。

    她怀疑地看向宴清知:“你可知改命之事,往往得不偿失?”

    “那,那我该怎么办?”宴清知显得十分脆弱,“她的命格太过突出,恐遭致灾祸,我只想护她平安!”

    命格太过突出……

    游扶桑这才几分理解。

    阴阳相生相克,绝美的佳肴下,蛆虫如影随形。水满则溢,月盈则缺,宴如是的命格过于完满,所以自出生后,每一步都成了下坡路。

    “或许……”游扶桑细细说道,“与其修改命格,不如助她成长得更为强大。常言医人不如医心,你虽身在小国,可国运极佳,人杰地灵,缘何不让宴……你的女儿去修道呢?”

    宴清知困惑:“修道?可我没有道缘,我的女儿如何……?”

    “有或没有,你说了不算。”游扶桑语气淡淡,可神色居然藏几分狡黠,“令爱天资极佳,不论研习何物都会事半功倍。十五岁……虽晚了些,但世间万事只怕不做,而不怕太晚。倘若你有心,总能做得成。”

    话已至此,意思很是明显,宴清知也看得出眼前山茶美人绝非平庸之辈,甚至还有指教之意……宴清知稍稍有了请教的心思,但转念一想,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她从来不怎么信。

    于是宴清知的目光在游扶桑周身那股若有若无的鬼气上打转,又细细瞧了瞧她眉目,企图看出一点端倪来。

    游扶桑看穿她顾虑,抬手轻轻一挥,周身魔气尽数收敛,手心生出一朵煞芙蓉。

    这煞芙蓉轻盈而流光溢彩,即便在这漆黑茅屋内亦是熠熠生辉。其上重天之气愈发浓郁,只这一朵芙蓉花,莫名让人信服,以为游扶桑绝是正道中的正道,好人里的好人,而非什么歪魔邪道。

    但宴清知还是犹豫。

    事关女儿,她总会多留意个心眼。

    游扶桑于是道:“你若顾虑,不妨让我先与你回朝胤。之后去留,你再做定夺,可好?”

    游扶桑意思很明显。宴清知深觉自己并没有拒绝的余地。以游扶桑的实力,即便她硬要跟去,宴清知也无能为力的——退万步讲,即便游扶桑心怀恶念,要朝胤覆灭,宴清知也是毫无办法的——

    可是抬头,宴清知直视进游扶桑眼底,确不见任何恶意。

    反而,盛满了许多新生的喜悦。宴清知不知晓这喜悦是从何而来。

    宴清知如实道:“你很强大,我却不知善恶,也不敢轻信你。”

    游扶桑闻言,居然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若我立下天道誓言?”游扶桑抬起手,一片黑色山茶便在手心悄然绽放,花心跳动着幽蓝的火花,“我对宴……,”她在此顿了顿,“倘若我心怀恶意,必受天谴,化为灰烬。”

    宴清知却摇头:“我不懂你们修士的天道誓言。我倒觉得誓言未必可信。”

    游扶桑难得笑了:“那不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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