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今天修罗场了吗: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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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时俱都愣住。

    苍晏本是来找顾行渊议事,未曾料到会在一大早于他房门前撞见沈念之。她鬓发微乱,发梢还沾着一缕淡香,衣襟虽整,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褶皱,神色却镇定得很,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苍大人。”她先开口,声音不紧不慢。

    苍晏目光从她脸上轻扫而过,又不动声色地往屋内瞥了一眼,顾行渊正在披衣而起,动作极快,却还是落入了他眼中。

    “书阳,你等我一会儿。”顾行渊在屋内道,语气自然,像是并不避讳。

    沈念之眼皮微跳,却仍神情自若地说道:“我……只是有些案件上的疑问,今早前来请教顾大人。”语气平淡,神色镇静,一本正经得仿佛真的是为公事而来。

    说完,她微一颔首,从苍晏身侧走过,步伐不急不缓,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清晨顺道问个案情罢了。

    苍晏立于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却缓缓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待顾行渊着好衣衫走出,他正倚着门廊,语气意味不明地开口:“昨夜我母亲还念叨,说你在情事上向来持重,要我替你多把把关。结果呢?一转眼,沈娘子都亲自上门了。”

    顾行渊毫无羞赧之色,只是一边整理袖口一边理所当然道:“我的事儿,你就不必多操心了。”

    说着,他走到苍晏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笑道:“不过说回来,你那位‘忘思公子’呢?你前几日可是信誓旦旦说那笔记定然出自女子之手,说若真找到此人,定是才貌双绝。怎么,现在就不提‘不近女色’那句了?”

    苍晏也笑了笑,目光投向远处庭树之下,有风吹过,枝叶微响。他语气淡然却藏着几分认真:“若那笔迹真是女子所书,那一定是个才情横溢的美人。与我心性相合之人,不妨亲近一二……红颜知己,我自是愿意。”

    顾行渊挑眉,啧了一声:“你这说法,倒像是个浪荡子,不像你。”

    苍晏抬眸看他一眼,轻声笑道:“情之一字,从来因人而异。”

    自那夜之后,沈念之像是被什么蛊了心神,夜半独坐则总忍不住回想起那人低声唤她名讳、掌心炽热、气息灼人的模样。

    原以为不过是一次荒唐,谁知一旦沾染,竟再难割舍。

    她白日里仍旧是那位张扬利落、口齿犀利的晋国公府嫡女,可心思却全乱了。

    只要有人提起“大理寺”三个字,她便要莫名出神;一有空闲,便盯着日晷,暗暗盘算顾行渊何时会结束公事,是否又会寻个由头来她院里落一坐。

    两人虽未明言,倒也心照不宣。她不去问他何时来,只要夜深人静,一盏风灯、一封纸笺,甚至一句暗语,顾行渊便能如约而至,翻墙也罢,绕路也罢,沈念之早已吩咐霜杏悄悄将后院门栓松上几分。

    屋内轻灯微晃,香雾缭绕,她与他总像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般,将所有情愫藏进一抹指尖轻触、一句夜话缠绵。

    他们从不宣之于口,却在每次分别前的眼神里,读出比誓言还缱绻的情意。

    沈念之曾躺在帷帐之中,听着窗外虫鸣月色,轻轻笑了一声。

    “顾行渊……”她那日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人,养起来还挺顺手。”

    他没回话,只将她拢得更紧。

    那一夜,她梦里都是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可醒来时,仍是笑意未散。

    她心知,这段关系,藏在光影之下,如偷饮酒酿,醉得极深,也极甘。

    这一日,苍晏照旧踏进那家幽深书屋。店内老掌柜见着他,眯眼笑道:“世子来得正巧,昨日忘思公子才托人送来一本手抄诗集,您上回说,倘若有忘思公子的作品,先留给您。”

    苍晏眉梢一动,语气温和:“不是经史注解?”

    “非也。”老板摇头,“只是一册闲笔诗文,多是醉后所作,兴许于您不算有益,但字句间颇为真意,我读着倒有些意思。”

    苍晏闻言,笑了笑,仍是伸手接过那本素白小册。他在榻边坐下,随手翻开几页,纸张上仍残留着淡淡酒香。

    诗句潦草却情意绵绵,前几篇还多抒怀谈志,到了最后几首,却忽地风格一转,竟成了艳诗。

    “玉盏初倾思未减,檀唇点水梦中人。”

    “灯下鸳被双影重,心念偏偏未敢陈。”

    读至此处,他手指微顿,眼底涌出一抹近乎不可置信的光。他早已隐隐猜过忘思公子是女子,如今这艳诗一出,几可笃定,且,是个情有所寄的女子。

    他合上诗册,让随从奉上一壶封好的酒,递与掌柜,道:“这是我从瀚州一带求来的旧藏酒,便作为酬礼赠予忘思公子。还请您替我转交。”

    掌柜接过,连连点头。

    苍晏将诗册收好,揣入怀中,出门时心绪微乱。阳光从青石巷口斜斜洒下,他正要回公主府,却忽见前方巷角,有熟悉的玄青色朝服一闪。

    是沈淮景。

    他略一思索,便快步上前行礼:“沈相。”

    沈淮景见是他,语气颇为亲切:“书阳世子,好巧。”随即又笑道:“正好我今日闲暇,宅中备了些清酒,世子不嫌弃,不如移步小酌一叙?”

    “沈相邀我,荣幸之至。”

    二人并肩入晋国公府,一路交谈,话及近日陆长明骤然倒台,朝局动荡,沈淮景话锋一转:“中书空悬,陛下左右未定,我意欲荐一人。

    “愿闻其详。”苍晏目光沉静。

    沈淮景轻声道:“便是你。”

    苍晏微怔,心中却未露声色,正欲再言,忽有下人来禀:“相爷,晚膳已备。”

    沈淮景邀他一同入席,二人正欲落座,却听得外头脚步匆匆,一道轻快清朗的声音传来:

    “阿爷——我今儿得了瀚州的好酒,特来与你共饮!”

    门帘被风一拂,沈念之步履翩然走入厅中。

    她衣袂轻展,眉眼带笑,手中捧着一只青釉酒罐,白绢封口,上头贴着三字墨迹,思卿酒。

    苍晏的目光,几乎是刹那间落在了那酒罐上。他唇边的笑微微凝住,手中筷子顿在半空。

    那字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写的,偏又写得情致盎然,连那“思”字一撇都带着几分缱绻柔意。

    他看着她站在光下,纤手拎酒,眉梢飞扬,那双眼睛笑意盈盈,像是染了这满堂烛光,却又更亮一分。

    “思卿酒……”

    他脑中嗡然一响,方才那诗集里带着酒香的纸页、那些艳诗、那藏不住的心思……一线一线,骤然串连成形。

    那一刻,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忘思公子,或许就是她。

    他不敢相信,却又几乎无法否认。

    她的名字,是“念之”。

    他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想,却仍不敢轻易认定。他不太了解沈念之,这样锋利又张扬的女子,是否真的不喜将心事轻易示人,而忘思公子的诗,却句句藏情,字字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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