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今天修罗场了吗: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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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玉坠,深吸一口气,稳步踏入御书房。龙案之上,圣上正端坐不语,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腰侧。

    那目光不动声色,却极具分量。

    而顾行渊,也在那一刻意识到,圣上,怕是认出了这枚玉佩的来历。

    御书房内,金炉香微袅,风卷帘动。

    顾行渊将陆家一案的细节清晰禀明,字句分明,不疾不徐。

    圣上听得认真,偶尔点头,等顾行渊起身行礼告退,正欲退出殿门时,忽听一道熟悉却难辨情绪的声音:

    “顾卿且留步。”

    顾行渊脚步一顿,转身再拜:“臣在。”

    圣上手指轻叩龙案,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枚素白玉坠上,目光深了几分,却语气平和地问:“你回京也有些时日了,京中住得还惯吗?”

    顾行渊垂眸答道:“回陛下,京中与旧日并无不同,臣已然习惯。”

    圣上轻笑一声,拿起一枚玉棋随手摩挲,道:“你外祖那头,总念着要将你留在瀚州。他膝下稀薄,长子战死,未留半子,如今只有你一个外孙,说来你也算是赫连家的半个子嗣。可朕将你调回京,不知他是否有意见?”

    这番话听来平淡,实则暗藏锋芒。

    顾行渊眉目不动,只道:“臣明白陛下良苦。”

    圣上点点头,又看了眼他腰间的玉佩,眼底露出一丝意味深长:“你是朕亲自点的大理寺卿,查案明断,杀伐果决,在京城也算将瀚州调理得妥帖。可长居大理寺与公主府,总让人以为朕亏待了你。”

    他语气一转,仿佛随口一提:

    “你外祖是拓安大都护,你又是赤羽副将,如今暂理大理寺,既不便归边关,又在京中效力……倒不如,朕便封你个‘赤羽侯’,择日开府建第,也算名正言顺。”

    殿内静了半息。

    顾行渊怔在原地,心头微震。他知这道封侯圣旨意味着什么,圣上也在忌惮瀚州兵权,但是重生后,他本就打算留在京中的。

    “怎么?”圣上半开玩笑地笑了笑,目光沉静,“还不谢恩?莫非还等朕替你指个婚?”

    顾行渊回神,立即伏地叩首,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

    “臣谢陛下恩典。”

    顿了顿,他抬眸直视圣上,眼神坦然:

    “臣已有心悦之人,今生所求唯她一人。以前是,以后也不会变。”

    圣上眯了眯眼,看着他,忽而一笑,淡淡道:“倒也像你顾家的脾气。”他起身走至阶下,站在顾行渊面前说道,“既如此,赤羽侯,望你以后所求,不负朝廷、不负真心。”

    京中骤雨初歇,封侯的喜讯却如春雷滚动,迅速传遍朝野。

    圣上亲允开府,并特许他在城中自择府邸,他选在晋国公府东街,与沈家不过一巷之隔。

    此事一出,京中皆惊。或讽其野心,或赞其得宠,而沈念之听闻时,不过是在自己院中,安安静静地画着一把扇面。

    那是她亲手制的一把折扇,纱面半干,墨线如织。她正细细勾勒沙丘线条,未曾注意门口的动静,忽然间,“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她头也不抬,只语气懒懒:“霜杏,帮我再取些梅子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落在她案前。随后,熟悉的气息罩下,一道沉稳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好端端的吃什么梅子?你不是一向不爱酸的吗?”

    沈念之手中笔锋一顿,惊得抬头,结果那一滴墨已重重落在纱面中央。原本细致的画作瞬间被染出墨花一朵。

    她气得一拍桌子,转怒为嗔:“你看!画了一下午,全毁了!”

    顾行渊低头拿起那把扇子,凝视片刻:“你画的……这是大漠?”

    沈念之不甘地点点头:“原本想送你当贺礼的。”

    顾行渊的目光却没离开扇面。

    墨色勾勒出起伏沙丘,星点驼铃,扇骨尽头还有一汪简笔火塘,似隐约升起白烟。

    这一幕,他何其熟悉。

    上一世他携她西行,临别大漠,他带她站在这沙丘,跟她许诺带她回昭京。

    那日星辰清朗,他记着她的眉眼。

    顾行渊眼神震了一瞬,哑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你愿不愿意嫁我……

    沈念之神情一顿。

    她没料到他竟问得这般认真,若有所思地说:“昨晚梦见的。梦里你带我去的,就记得你说你要带我回家,我想着,瀚州也算你家乡,所以就把梦里的场景画了下来。”

    顾行渊看着她,眼底波涛汹涌。

    “沈念之。”他忽然唤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沉。

    顾行渊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放下,眼中神色复杂,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究再也藏不住。

    他缓步走到沈念之身旁,忽而一把将她横抱起身,沈念之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被他安稳放在案几之上。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眉眼沉静,却分明藏着某种逼近失控的深意。

    “沈念之。”他喉结滚动,声线低哑,似是从心口里挤出来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吻住她。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撩拨,而是带着积攒已久的渴望与小心翼翼,像是一个迟到了太久的誓言,带着悔意,也带着笃定。

    沈念之心头一震,一时被吻得呼吸凌乱,手指微颤,下意识推了他一下:“你……你今儿怎么了?”

    顾行渊却没有退开,眼尾泛红,语气前所未有的脆弱而真切:“我不知道,只是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若这一切是假的,若我再次失去你怎么办?”

    他抬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掌心温热,动作却极轻,仿佛稍重一些就会惊扰她似的。

    “我怕得要命,阿之,我真的很怕……”他嗓音低沉,几不可闻,“怕梦醒之后,你又不在我身边了。”

    沈念之怔住。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顾行渊。他不再嬉笑逗弄,不再故作冷淡,而是赤裸裸地将所有的不安、悔意、情深,全都摊在她眼前。

    她的眼神慢慢软了下来,眼角不知何时泛起一丝湿意。

    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一点点揽进自己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慰:

    “顾行渊,这不是梦。”

    “我在这儿,一直都在。”

    “叫我墨怀。”他声音哑哑。

    “墨怀……”顾行渊再次吻上沈念之,他将她抱向床榻。

    夜色沉沉,屋内只余烛影轻晃。

    顾行渊躺在床榻上,手臂绕过沈念之的肩,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像是抱着什么珍贵易碎之物,寸步不愿离开。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将她牢牢环住,掌心落在她腰间,稳妥而安定。

    沈念之趴在他的胸口,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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