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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理寺卿今天修罗场了吗》 90-100(第14/16页)
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过了片刻,她忽然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地问道:
“你方才说……‘再次’失去我?”
“这‘再次’,是何意?”
顾行渊眸光微动,唇角牵了一丝若无其事的笑意:“你听错了。”
“我说的是,若是失去你。”
沈念之似信非信,眼角一挑,却也不多问。只是手脚不安分地在他胸膛上划来划去,指尖时而轻敲、时而轻挠,像只猫儿在逗弄猎物。
顾行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微低头,嗓音低沉中透着警告:“老实些。”
“哎呀。”沈念之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一啄,语气懒懒的,“现在我们都躺在床上,那我们是不是该……继续‘交心’?”
顾行渊侧头躲开了她的吻,眉眼认真得不像平时那个嬉笑的模样。
“我刚才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你还没回答。”
沈念之眨了眨眼,软声撒娇:“哎呀,先办正事儿嘛,完事儿我再告诉你也不迟。”说着就要去解顾行渊的腰带。
“沈念之。”顾行渊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微紧,“你必须现在给我一个答复。在你说愿意之前,我们什么都不做。”
沈念之闻言,顿时坐直了身子,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眨着眼说道:“哪有你这样的?”
她不满地皱眉,“我还没想好。嫁给你……这事太大了,我一时半刻下不了决心。”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偷偷摸摸,也别有滋味。”
顾行渊也坐起身来,面色平静,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不好。”
“我不想再摸黑进你房,不想你还要编理由跟你阿爷撒谎。我想光明正大地带你走出去,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妻子。”
沈念之怔住了。
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口。
顾行渊看了她一眼,忽而垂眸,慢慢掀开被子,穿上外袍,蹲下身系好靴带,动作沉稳而克制。
沈念之在后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慌。
“墨怀。”
他没有应。
“顾行渊,你去哪?”
他依旧不回头,只将门轻轻带上,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念之坐在床榻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忽然心里空落落的,有些生气,但是又不知道为何生气。
顾行渊自那日离去后,竟真的不再出现。
沈念之起初还嘴硬,哼着说“谁稀罕”,可心里却是空了一块。没几日,她便按捺不住,亲自带了亲手做的糖藕和脆饼,去了大理寺。
结果还未走进正门,就被景松拦在了外头。
“大人正在审案,公务繁忙,恕不接见。”
景松一板一眼,说得客气却坚决。
沈念之咬着唇站在门前,原本气势汹汹,此刻却一声不吭,只怔怔望着大理寺内高高的门楼。
她等了半个时辰,又怕自己真的变成围堵公堂的泼妇,才落寞离去。
第二日,她换了法子。
她早早守在顾行渊回侯府必经之路上,借着巧遇之名故意拦住他的马头,笑得满面灿烂:“哎呀,真巧,顾大人今日也出门啊?”
顾行渊却连马都未勒稳,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像是从未认识,径直策马而过,尘土扬起,落在她裙摆上。
沈念之气得原地跺脚:“好啊你,现在连我都不看一眼了?”
她一连几日不死心,索性跑去公主府找苍晏,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替我把顾行渊约出来,我有话要说。”
苍晏一愣,倒也没问多余的话,顺势应了。
可没想到,顾行渊刚在巷口见到是沈念之,眼皮都未抬一下,转头便驾马而去,风掀起他衣袍角,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沈念之气得脸色青白,咬牙切齿道:“你看看他,话说的比谁都漂亮,现在又这般决绝,他一直都这样吗?”
苍晏无奈摇摇头,只说一句:“解铃还需系铃人,沈娘子,恕我爱莫能助了。”
沈念之一连半个月也跟顾行渊赌气,干脆不见他,可是半个月后,她总是心痒难耐,再也忍不住,干脆在夜里翻了侯府的院墙。
结果还没落地三息,就被顾行渊亲自拎了出去。
“沈念之,”他语气冷得结冰,“我想那日我说的够明白了。”
他当着下人的面吩咐:“以后她若再擅闯府门,谁放她进来,谁就一同受罚。”
第二日清晨,侯府门口换了守卫,巡夜的也换成了两倍人手。
沈念之气鼓鼓地回到晋国公府,一路闷头进了院。
她拍着桌子问霜杏:“男人生气了该怎么哄?”
霜杏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小姐,要不咱们服个软?”
沈念之手一摁:“我都登门、送吃食、堵人、翻墙了,这还不算服软?!”
霜杏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了句:“您知道的,侯爷想听的是什么。”
沈念之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她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风吹动枝桠,花影斑驳。她捏着扇柄,心像被谁轻轻敲了一下,又一下。
她回忆着顾行渊曾一遍遍地问:“你愿不愿意嫁我?”
她曾笑着推开他、绕开他、敷衍他,却不知,原来那一句“愿意”,对他来说,比所有温柔都来得重要。
她一言未发,身形未动,心,却已悄悄走到了他身边。
秋阳落在她鬓边,金色斑驳,她指尖却一点点攥紧了帕子,心头像是堵了一团什么,说不清是懊恼,还是委屈。
霜杏站在她身后,小心地开口:“小姐,您这些日子做的……其实
已经很明显了。”
她忽然开口:“我是不是太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了?”
霜杏不敢答,只默默看着她。
她喃喃自语:“他说想光明正大娶我,我却只想和他偷欢。”
“他说想让我自己开口答应,我却一句都没说。”
“他说怕我后悔……可我从没告诉他,我不会。”
她坐在桂花树下,望着树叶沙沙,心却仿佛一寸寸往下沉。
脑海里浮现的,是顾行渊那天离开的背影,是他从屋里走出来,冷着脸亲手把她扛出门的动作,他是认真的。
顾行渊独坐在书房内,案几上卷宗堆叠,他却神思不属,许久未翻动一页。
直到夜风透窗,他才缓缓合上最后一份案牍,指腹揉着眉心,眉宇之间写满疲惫。景松端了茶进来,见他这副模样,欲言又止。
“说吧。”顾行渊低声道,嗓音有些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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