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今天修罗场了吗: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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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松想了想,还是开口:“大人,沈娘子……这些日子都未再来过了。”

    顾行渊手指一顿,没应声。

    景松继续道:“听霜杏说,沈娘子近来滴酒不沾,就连最爱的梅酒都不碰了。她的饮食也极为讲究,每一道都要问材料、问用料分寸,连街边小食都不肯多看。”

    他说着顿了顿,“这不像是沈娘子的作风。”

    顾行渊唇线绷紧,眼神深了几分,良久,他轻声自语道:“她……向来无拘无束,何时这般小心过了?”

    他心头忽地泛起一丝不安。

    明知自己不能太快回头,可思念终究压不过那点执念。

    他终是坐不住了。

    翌日一早,他着了常服,拎了些从西市带回的清补药材,借口要与沈淮景议事,亲自登门晋国公府。

    顾行渊才踏入正厅,还未等通报入内,忽听厅中传来一道暴怒的呵斥:

    “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那是沈淮景的声音,怒意之下竟略带颤意,犹如胸腔积压已久的雷霆骤然劈落。

    顾行渊脚下一顿,心中倏然一紧。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药包,眼神一瞬间沉了几分。霜杏从回廊处疾步奔来,见是他,神色一惊,低声唤道:

    “顾……顾大人?”

    顾行渊抬眸看她:“是出了什么事?”

    霜杏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小姐……小姐她被老爷知晓了。”

    “知晓了什么?”顾行渊语气陡然低沉。

    霜杏怨恨地瞪了顾行渊一眼,埋怨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那个野男人,……

    就在此时,厅中又传来沈淮景怒极之下的低吼:“你如今肚中已怀了人,还妄想着遮掩?你这是将我沈家颜面放在哪里!”

    顾行渊神情猛然一震,脑中“嗡”地一声炸开。

    他怔在原地,仿佛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定住了。

    她怀了孩子?

    她的孩子,是他的?

    他攥着药包的指节泛白,眼眸深处,惊涛骤起。

    当然是他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沈念之那些日子天天和他大被同眠,两个人把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部都做了。

    “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说!这个野男人是谁!”

    沈淮景站在厅中央,面色铁青,手中茶盏碎了一地。沈念之低头站在一旁,身形笔直,却一言不发。

    空气里仿佛压了雷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顾行渊脚步顿住,眸光沉了沉,随即大步走上前来,毫无迟疑地“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抱拳,朗声道:

    “沈相,这个野男人——正是在下。”

    厅中瞬间死寂一片。

    沈淮景猛地回头,望向他,像是过了好一瞬才听懂这句话,眼底震怒更甚,唇边微颤:

    “你说什么?你们……竟已经到了这一步?可这些日子你连门都没登,我以为你们不过……不过是些年轻人的小打小闹!”

    他话未说完,胸口猛地一窒,脸色苍白,捂着心口踉跄后退,眼看着要栽倒。下人连忙上前扶住他:“相爷,您小心!”

    沈念之见状,面色一变,忙要上前,却被沈淮景抬手挡住。

    而顾行渊,仍跪在地上,身姿沉稳如山。

    他垂首,嗓音沉着而清晰:

    “一切都是我,是我引她、撩她,是我诱拐了令千金,错在我一人。若沈相要责罚,要处置,顾某甘愿受着。”

    他抬眼望向沈淮景,语气带着一丝颤意:

    “只望您莫要为难阿之。她……她是无辜的。”

    沈淮景怒极反笑,颤声道:

    “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顾行渊额头磕地,声音低而坚决:

    “若阿之愿意,我立刻上书请旨,娶她为妻,明媒正娶,抬进门来。若不愿意,我便卸职辞官,自请赴边,一世都不会再娶旁人。”

    厅中风声微动,几盏灯火轻轻晃了晃。

    沈念之怔怔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指尖缓缓收紧,眼眶发酸,却说不出一句话。

    厅中沉寂良久,只余茶香残气与碎瓷未歇的余响。

    沈淮景脸色苍白,望着跪在地上的顾行渊,又看向不远处沉默的沈念之,喉头如被什么哽住。

    片刻,他终是压下心火,低声开口:

    “阿之,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沈念之原本垂着眼,闻言缓缓抬头,神情冷静而坚定。她没有立刻回答父亲,而是一步步走到顾行渊面前。

    男人仍跪在那里,眼中满是隐忍与认真。

    她低头看着他,嗓音清润,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意:

    “顾行渊,我可以嫁你。”

    顾行渊呼吸一紧,眼中光芒浮动。

    可下一句,却如刀锋轻刮:

    “但你给我记好了,若有一日你移情别恋,或是纳妾宠妾。”

    她俯身,眸色凌冽,字字沉稳:“我会亲手杀了你。”

    那话说得太轻,却透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认真。

    顾行渊一怔,随即笑了,眼尾却泛了微红。他未言语,只是缓缓解下自己腰间佩剑,剑鞘未出,仍寒气凛凛。

    他将剑双手奉上,抬眸凝视她,一字一句道:

    “你若哪日觉得我变了,违了心、负了你,沈念之,你可以亲手取我性命。”

    他望着她,眸色沉静如夜,语气却低沉如誓:

    “此生此世,绝不负你。”

    沈念之盯着那柄剑半晌,又开口问道:“成为你的妻子,需要做什么?”

    顾行渊一愣,眼神软了下来,他握住沈念之的手说道:“成为我的妻子,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我想让你,自由自在。”

    “我没给人做过夫君,但是我会为了你去做一个好的夫君,曾经……”顾行渊想到上一世,忽然笑了,上一世沈念之自从沈相倒下后,有太多不得已,很难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他只觉得心痛。

    “曾经,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是想让你快乐。”

    沈念之忽然怔住,她没想到顾行渊会这样说。

    “我愿意嫁给你,顾墨怀。”

    消息传至长公主府时,天色正好,庭中新开的桂花香味扑鼻。

    长公主听闻顾行渊与沈念之已定婚约,且沈念之已有身孕时,手中的茶盏差点一抖落地。

    她怔了一瞬,旋即喜得眉眼开花,拍着案几笑道:“好啊好啊!我原以为墨怀那小子一本正经,谁知竟是个藏得深的!这回好了,本宫要当姨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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