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臣妻: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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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了一身武袍,拒了内监递来的一副轻甲,大步流星地从殿里走出,飞身上马,率着几个亲卫往乱作一团的战场而去。

    山脚下厮杀倒是其次,而是有的将士分不清是何状况,马匹,将士逃窜中互相踩踏,时不时又有火箭射来。马嘶声和人的痛呼声混在一起,不绝于耳。

    郑衍骑马到高处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纵然他一直知道,自己接手的是一个外表繁花锦簇,内里破败腐坏的王朝,但见一城守军如此,仍是不由皱眉。

    他朝传令官微微颔首。

    立即就有一道声音响彻云霄:“陛下驾到,尔等速速停手。”

    这声音之嘹亮,拍打着每个人的耳膜,即使有没听清楚的,也都循着声源看过去。只见高处山峰上,几骑面容英武肃穆的禁卫拱卫在最前面一骑身旁。

    熊熊火光下,映照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高贵面容。

    “是陛下来了!”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皇帝真容,但这天神下凡一般的气势,加之不断有认出的人山呼万岁,众人都停下了手上脚下的动作。

    皇帝微微眯眼,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山脚下无不恭顺的众人里,还有人面色铁青。

    脸色最难看的,便是一身戎装骑在马上的裕王,他的伯父。

    “嗖”一声,羽箭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开了裕王的喉咙,鲜血如泉喷涌而出,将他还没说出口的那句“郑衍弑君弑兄”彻底消弭殆尽。

    “反贼已诛!陛下英明!”

    山脚下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这时,程冶匆匆赶到皇帝身边,见此情景下马行礼,松了一口气。

    郑衍漆黑的眼幽幽盯了他片刻,低声道:“朕命令你什么?”

    程冶认真道:“是皇后担心您,命臣前来救驾。”

    他将皇后和他的对话如实说来,郑衍道:“你如今连朕的命令都敢违抗了。”

    淡淡的一句话。

    程冶愣了愣,连忙跪地请罪。

    “钥匙。”

    皇帝从跪着的程冶手里接过钥匙,狠狠抽他一鞭,命令左右留下疏散收拾,凡参与叛乱的宗亲大臣一个不留,便飞快向山脚下漪容的住处赶去。

    他原本,是不想去见她的。

    无论是赌气还是什么,今日她亲自求见他都拒了。但郑衍来不及多加思考,就知道程冶等于默认监视她的反应,会叫她无比生气和伤心。

    夜风猎猎,郑衍疾驰而去-

    程冶走了没多久,睡莲看着漪容僵硬的脸,问:“您何必呢?”

    漪容奇道:“你这是何意?他是皇帝,他若驾崩,天下乱上一阵,我当然要叫程冶去救驾。何况,这事若真是因为我的隐瞒”

    她捂住脸,不敢再想。

    睡莲宽慰道:“陛下一定是早有预料的,不然怎会命人保护您呢?”

    漪容慢慢放下两只素手,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雪白脸容。她唇角渐渐上扬,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笑似泣的细声。

    屋内沉默了,烛火在二人脸庞不断跳跃。

    皇帝分明是命人监视她的。

    连日来车马疲倦,漪容轻声道:“睡吧,你去窗户那喊一句,叫他们都去歇着,轮流换班就是了。”

    睡莲领命而去。

    漪容静静躺在床榻上,紧闭的双眼滑出一滴眼泪。

    她很快伸手拂去,吸了吸鼻子。

    睡莲在不远处交代行香的喁喁细语时不时传到她耳中,也不知道外边如何了?

    这一片她都叫人安抚过,应是不会有人胆大到四处乱走的。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便是无事了。但远处的山脚下

    漪容脸贴在枕上,紧紧闭着眼。

    没一会儿,睡莲道:“行香领着人去歇了,门口有四个禁卫守着的,您也快歇下吧。”

    她想了想,安慰道:“您别多想了,此事定然和您无关。”

    漪容勉强笑了笑,催睡莲去榻上歇息。

    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让本就心里乱糟糟的漪容情不自禁胡思乱想起来。

    也愈发难过,陷入一阵愧疚中。

    睡莲应了一声,打算先给漪容倒杯热茶,送到床边案上后,她转身就走,袖子不慎拂落了烛灯。

    火焰一触到纱幕,顷刻间熊熊。

    漪容被睡莲一声尖叫吵得重新睁开眼睛,见状也是一怔,此时此刻顾不上慌张,她一骨碌坐起来,道:“别愣着了,你快去喊人!”

    “门是锁着的!”

    漪容咬牙道:“门砸不开就砸窗!”

    她趿拉上鞋子,火势已经蔓延,漪容抬起两条手臂,用力去推沉重的冰鉴,怎么也推不动,只好双手捧出冰凉的冰块往火焰处扔去。

    “走水了!走水了!”

    静谧的夜顿时嘈杂起来,人声,跑动声,还有剧烈的撞击声。

    漪容剧烈咳嗽,徒劳甩着手臂,聊胜于无,火势越来越猛。

    “这门砸不开!”

    她尖叫道:“砸窗!”

    漪容提起裙摆,快步向窗边跑去。睡莲看着她布满烟尘的脸,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万死,是奴婢害了您。”

    “出去再说。”

    漪容见她扶起,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卧房内多有轻红纱幕,一着火就成燎原之势。

    似乎再过几瞬,火就到她脚下了。

    窗外人影幢幢,蓦然间,一声粗喝:“皇后您退后几步。”

    漪容依言,行宫里坚硬无比的窗户顿时破开。

    “您快出来!”

    窗台修建得很高,漪容迟疑一瞬,绝对来不及搬凳子了,看着窗外几个做好接应她准备的宫女,和不远处面色紧张的禁卫,咬咬牙爬上去。

    才一上去她就心道不好-

    皇帝甫一踏入行宫,就听见行宫深处的嘈杂声,他看向身边亲卫,眼神示意他立刻打探发生何事。

    行宫完好无损,不像是出事的。

    亲卫还没打探回来,一个女官小跑过来,高呼一声“陛下”后便跪地叩首。

    她抬起一张被熏得灰黑的脸,脸色如丧考妣,道:“陛下,皇后寝殿走水,殿门不知为何打不开,砸窗后皇后跳出来时,受伤了”

    皇帝脸色大变,大步向前走去。女官咬牙,小跑跟上,将如何走水的事说了,又道皇后摔伤了脚腕,连带着小腿上一块皮磨破,流了不少血。

    他步子愈发快,连亲卫都跟不上了。

    一气走到北边时,已有宫人来给他引路,带她去漪容换了的寝殿。他看了原本的寝殿一眼,已是半座寝殿焦黑,门都快烧干了,还挂着一把大锁。

    郑衍快步走到新寝殿,他一来,站在皇后病床边的宗亲女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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