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臣妻: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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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上中天时才到了崔澄安置的小岛上。

    此处不大,有山有林,苍翠一片,简陋的屋舍在日色下闪着光。

    这里的日光似乎都比陆地更明亮,岸边拴着几只船。

    郑衍的目光,却是一眼就看到山林里藏了甲胄刀剑,微微一哂。

    不过片刻,就有人警惕地提着剑过来询问他们是何人。

    程冶呵斥道:“陛下驾到,还不跪下!”

    那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程冶小声道:“这人和前面的不是一个路数了。”

    郑衍颔首,命:“带朕去见崔澄。”

    “老大还睡着”

    “那就去叫醒!”程冶道。

    那人犹豫片刻,心中虽怀疑这是否是真的皇帝,可这世上谁也不会胆大包天到冒充皇帝。他想定一溜烟跑到最前面的屋舍内,没一会儿就重新出来,大步跑回来,跪下道:“陛下,老大说请您独自会面。”

    郑衍伸手制住要说话的程冶,沉声道:“带路。”

    程冶仍是跟了一段,和那海民一道守在屋舍不远处。

    屋内陈设相当简陋,除了必要的床榻桌椅空空如也。崔澄面无血色躺在床上,身边有个又黑又瘦的青年在照顾,他听到动静抬了抬手,示意青年出去。

    郑衍缓缓走到他面前,淡道:“你原打算让她和你隐居在此?”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崔澄原本想说这里不会永远简陋,而她或许更愿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坐船见识周边小国的风光,而不是日日处在深宫中,他忍住了,强撑着力气道,“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的意。”

    郑衍的手,确确实实停在了剑鞘上。

    屋里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汤药味,耳边是清晰的海浪击打声。崔澄虚弱得一说话就撕心裂肺般疼痛,但他知道漪容问过他的情况,不论她愿不愿意和他一道走,他昏迷的瞬间听见了她的哭声,她也还在乎他的性命,那就足够了。

    即使生命中还有无数遗憾,亦是足矣。

    他不能再苛求一个已经怀有身孕的女人跟着他逃跑。

    崔澄再度开了口:“你能寻到此处,我认了。她怀有你的子嗣,愿你能够一直善待她。”

    郑衍在旁人前一向是没什么表情的冷峻威严,听他说话时即使心内错愕,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不过一瞬,他就明白是路漪容骗了崔澄。

    她为何要这么骗崔澄?为何?

    郑衍走近一步,冷冷道:“不用你说。”

    崔澄惨淡地笑了笑。

    眼前人是皇帝,他却想到了漪容。

    初见的时候,她坐在水池边拆解发髻,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他至今都没有听清过。晃荡荡的池面照出一张清丽绝代的脸容,他蓦然心动,想要吸引她的主意,便出声笑,却吓得她险些落水,被他拉扯住才站稳。

    那年,她十六岁,他十八岁。

    他问:“你打扮这么好看,怎么又要拆掉?”

    若如初见。

    郑衍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剑鞘上,定定地看着崔澄,眼前浮现的却是路漪容那张宜喜宜嗔的,让他一眼就喜欢上的脸。

    她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在脑中浮起。

    如果崔澄真死了,路漪容一定会在心里记上他一辈子。即使这个女人日后和他再无干系,他也不准她始终惦念崔澄。

    郑衍喉结滚动,缓缓放下了手。

    他道:“朕不会杀你。”

    崔澄错愕地睁开眼睛,他想要撑着自己坐起来,却怎么都无能无力,郑衍冷冷看着,崔澄终于放弃了坐起来的打算。

    他

    看着皇帝冷峻的脸,忽而万分后悔。

    后悔从前做的不够,不足以让容容彻底信任他告诉他。后悔在知道这事时,没有立刻带着她逃跑。后悔刺杀皇帝的时候,没有成功。

    还有这回,他早该想到,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一回,他成了那个毁坏她生活,要将她抢走的人。

    他应该想到她不会愿意的。

    崔澄艰难道:“我不会再回大燕,这里便是我的归宿。请陛下一定要”

    他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朕会命人将你私藏的甲胄武器都收走,”郑衍冷道,“杨炯和你的多数手下已死,你好自为之。”-

    结束了这一遭出海后,皇帝一言不发。

    他身边的下属往常都敢在他面前说笑,即使皇帝常常不会参与他们的话题。但往日里最活跃的程冶都牢牢闭着嘴,没人再敢放肆。

    郑衍平静得让身边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起来。

    回到明州的官驿后,皇帝将残留的几桩事命令处置完,命所有跟着出海的人都去歇息,他自己也歇下了。

    再次醒来已是天亮,皇帝洗漱用过早膳后,命人将这几日京中送来的奏疏递上,又传了随扈南巡的文臣,浙东观察使和明州的几个官员议事。

    室内十余人说到日落时分才散,草草定下了一些后续处置贪腐的章程。

    摆膳时,高辅良低眉顺眼回禀道:“陛下,越州行宫里,密国公夫人为首的几位贵眷派人来过,敢问陛下还有何打算?她们在行宫里待了三四日了,一直不敢胡乱走动。”

    “待着。”

    郑衍抬眼看向高辅良,锐利的目光让这位胖内监的头压得更低了。

    他明白皇帝想问何事,连忙道:“汝阳侯路宗去过越州行宫求见,也试着来过明州,但因为戒严并未进入,恳求宫人给他带话,求您百忙之中召见他。”

    殿内悄无人声。

    就在高辅良以为皇帝会一直不置可否时,郑衍道:“江南的事一时半会儿处置不完,朕决定浙东八州都走一遍,归期不定,叫准备出发的事宜停下。”

    皇帝出发前说过一句等他回来后停两日就走,高辅良已经命令下去宫人收拾箱笼,船队准备出发。

    他略吃惊,连忙应下。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解了明州的戒严,却还是留下一拨人在埠口严密看守。他再度出发,这回没有庞大的队伍,在周遭城市慢慢巡游。或是召见当地的文人墨客,年长乡贤,或是微服行走在街市乡野之间,或是召见官员问策

    暑气渐渐散去,空气中流淌着瓜果成熟的甜馥的气味。

    夏去秋来。

    皇帝在江南停留的时间已足够久,所有的事情都已处理好,京城里镇守的重臣都在急件上询问皇帝何时回京,郑衍终于命令结束南巡,不日启程。

    他特意下令官员不必相送,回到了越州行宫。

    这段时日,路家起初还不断有人去越州行宫请宫人传话,甚至汝阳侯夫人邓氏还进去见了几个贵眷一面,后来便没有再来过了。

    这日,暮色醺黄。

    明天便是船队返程的日子,行宫内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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