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臣妻: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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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自己沿着他安排好的路线逃跑,然后让路漪容独自面对他的怒火?换做全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崔澄既两年了还念念不忘,不会没有为她考虑到这。

    他是认定了路漪容会跟着他走。

    而她,怪不得她起初用自裁威胁他,都不肯和崔澄和离入宫。即使两年不见,也愿意为了崔澄和他拼命。

    很好,真是情深似海,两心相同!

    郑衍叫自己的念头激得咬牙,一双眼红得渗人,目光落在周遭人身上都是阴恻恻的。

    若是平时,他定会不屑崔澄是个顾头不顾尾冲动无能的废物,但尽管现在他指挥下属辨认踪迹都清醒镇定,在昨日的事上却没有丝毫理智。

    她从前的两年婚姻,究竟有什么好?

    据他所知,谯国公府算不上大奸大恶之辈,但几代人上百口住在一个府里,平时怎会没有磕磕绊绊?她那个前夫白日都得上值,和她待在一起不过晚上和休沐的时候。而在宫里,宗亲长辈见了她也得给她行礼,更没有任何人敢惹她。

    就这般,她居然还惦记前夫?

    前夫究竟有何好处?

    崔澄和她私下待着时,到底是如何对她的?

    他听亲弟提过几句,对女人一定要小意温柔,他也尽力做了。

    越是细想,那股被巨手撕扯的幻痛越是激烈。

    怒火冲天,嫉妒得发狂,挫败得自己都不敢置信。

    郑衍嘴唇禁抿。

    他强逼自己不准再想。

    她无非就是长得比旁人好看些,说话声音比旁人好听些。性格古怪,不识好歹,蠢到把一个被父母亲耍的废物男人看得比他还重。

    等他把竟敢私会他皇后的崔澄和心术不正的杨炯杀了,再将江南的事都料理完,就结束南巡回京去。

    至于她,留

    在越州就是,日后生老病死都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皇帝身边跟着的都是军中亲卫,多数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何事。唯一算是知情的程冶觑着皇帝的面色,在心内打腹稿一遍又一遍,但皇帝铁青的脸色叫他说不出一句话。

    一行人已经追至暮色时分。皇帝忽然转过脸,凝眉看向一旁的程冶,问:“你有何话?”

    程冶硬着头皮道:“臣是在想,昨日的事或许只是误会。皇后她若是早和崔氏罪人有约,怎会在明知您在的时候见面呢?”

    不说还好,一说就叫郑衍想到漪容出行前一日说过她可以和母亲单独去,又拒了他要陪着去摘花的提议。

    郑衍冷冷道:“你懂什么?”

    程冶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

    一行人除了必要的回禀,没有再开口说话。

    夜色渐浓,往常熙来攘往热闹非凡的埠口,此时此刻除了几艘停着的船上闪着烛火,在夜风里东摇西摆,四处漆黑,连带着海面都泛着沉沉的黑,似能吞噬一切。

    月色黯淡,星光寥寥,一片沉寂中皇帝登了船。

    海浪拍打声在耳边回响,郑衍闭目养神,周身毫不掩饰的杀气。

    平稳行驶了许久,在靠近一个泥沙堆积而成的小岛上时突然出现另一条船,向着他们甩出铁链固定。不消片刻,对面的人都猛然间跳了过来。郑衍张开双目,拨开眼前横过的刀剑,大步走到了另一只船上,走到船舱中,和内里对着窗户观战正好扭头的人对视上。

    “景王”杨炯咽了口唾沫,“陛下!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他连忙跪地叩首。

    郑衍朝他冷冷颔首,道:“朕安。”

    他并不打算和杨炯多言,可杨炯并不想死!他的目光在扫过皇帝腰间佩剑后立刻移开,颤声道:“陛下若是杀了臣,就永远找不到崔澄的下落!我知道,只有我知道崔澄在何处!”

    郑衍淡淡道:“他如今不是你的主上?”

    杨炯只觉和崔澄一道发家的历程并不如意。

    起初崔澄答应了他的提议,二人也在他的出谋划策上结结实实有了船队,下属,金银财宝。这些东西来得很快,叫人心醉神迷。可他的志向是辅佐崔澄推翻朝廷,再不济,也要做上东南沿海一带的土皇帝。

    但崔澄似是并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他豢养死士,训练下属,一日都没有停止过。他是正儿八经学过武艺在禁军里操练过的,训练民夫绰绰有余,也很快将他们练成了骁勇之士。他也在明州附近都建了联络的地方,在海岛存了武器和生活吃穿必须要用的东西。

    杨炯一直劝说崔澄慢慢放出风,叫全天下人都知道皇帝是如何上位的。届时不论他能否坐拥天下,定能狠狠报复皇帝。

    崔澄在此事上却相当犹豫。

    直到近日这几桩事,杨炯才明白,崔澄大概从没真正想过问鼎天下,只是想将路氏抢回来。

    而他也不知道为何,分明船上的大小事宜多是他出主意,他下令的,这些人却更听崔澄的话。没了崔澄,他也无法号召他们起事。

    昨日崔澄半死被抬回,他立刻下定了决心。

    散出皇帝弑君的谣言,将皇帝引到海域上。

    于是他用了崔澄的名义,在这里埋伏了数百名勇毅水手。他很清楚皇帝作风,喜欢自己充作先锋,不喜身边人多,且皇帝身边根本没有人熟络海事。

    这一回,定能叫皇帝葬身鱼腹。

    他要先拖住皇帝。

    “陛下明鉴,臣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他想。而崔澄对您怀恨在心,偶然认识了臣看中臣之才华,逼迫臣跟随他罢了。”

    “对朕怀恨在心?”

    崔澄从未在杨炯面前提过一句被皇帝抢走妻子的事,实际上他从不和人说私事。但杨炯面不改色道:“臣不敢复述他的狂悖之语,只隐约听见他在睡梦中喊过爱妻。”

    郑衍淡淡“唔”了一声,向前几步。

    杨炯大惊失色,在灯烛旁,终于看清皇帝英挺面容上凝结的霜色。

    不该让所有人都出去的!

    这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念头,不过须臾他就被皇帝提起,干错利落地拧断生息。

    郑衍在船舱中看到了干净的水盆布巾,擦干净手。但这显然是一件毫无必要的事,不远处金戈相撞声不断,他拔出剑走了出去。

    源源不断有船只过来,有新的水手跳下船。互相撞击的海上不断有人落海,不断有人倒地,等天边透出第一抹亮光时,只剩下一个精瘦的水手,对着围在他身前的重重威武大汉,吓得溺尿,在咸涩海风和浓重的血腥味中并不明显。

    “命他带路。”

    郑衍半坐下,将剑伸入辽阔海域,海水温柔拂过,拭去血腥。

    他收回剑,命下属做好记号回来安葬战死之人。

    接下来要找的就是崔澄。

    水手带路的方向和他先前找到的方位一致,但有熟手带路,速度快了不少。饶是如此,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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