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雪曼波: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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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的,之前都是艺术文和艺术理,不过聂依雯家里条件好,不知道是不是有路子直接到咱班来。”

    林凡斐不太关注这些,她最看重的是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她注意到这段时间陈昭迟明显比她刚转来的时候用功,一定是想把第一名抢回去。

    所以她更不能松懈。

    礼中的期末考试安排在六月的最后一周,考试前一天,教室前面贴上了最新的考场安排。

    林凡斐如愿以偿地被分配到了第一考场的一号座位,陈昭迟坐在她后面,变成了二号。

    去考试那天,林凡斐背着书包往考场走,一班有不少人都在一考场,吴琳琳赶上她,搂了一下她的胳膊:“蹭蹭学神,保佑我考好。”

    林凡斐还是不太习惯跟别人的肢体接触,好在吴琳琳也只是开玩笑,很快就放开了她。

    第一考场在实验楼,就是她跟陈昭迟做过实验的化一实验室。

    实验室在阴面,室内的温度偏低,林凡斐把书包放在走廊上,走进教室,径直坐到了一号座位。

    后来再进来的每个人都会朝她看,大概是因为一考场来来回回都都是这些人,骤然看到一张新面孔,都觉得新鲜。

    几分钟后陈昭迟也来了,他没穿校服外套,上身是件纯白的落肩短袖,勾勒出挺拔的肩颈线条。

    陈昭迟原本下意识要往她的座位上走,但在看清她之后马上顿住,脸上出现了微微的挫败,随即又切换成了满不在乎,他拐了个弯,坐到她身后。

    监考老师发下卷子和答题卡,林凡斐转头递给陈昭迟,他抬眸瞧着她,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只讲了句“谢谢”。

    考场一打铃,林凡斐就飞速地写起了字,如同在战场上征伐,整个人专注到已经跟周围的环境脱离了联系。

    陈昭迟是整个实验室离她最近的人,甚至能听到她笔尖哒哒点着桌面的响声。

    虽然从期中考试以后他的努力程度大幅提升,但要反超林妹妹,他不敢打十成十的保票。

    而且听说她上次是在最后一个考场考试的,氛围之混乱可以想见,她甚至能在那个地方考出第一名,足以证明实力有多恐怖。

    但他是不会就这么把第一拱手让给她的。

    陈昭迟打起精神,强迫自己认真地去看不怎么喜欢的语文卷子。

    因为记挂着能不能考第一,陈昭迟每一天考完试都要去观察一下林凡斐的表情,试图得到她考好或是考砸的信号,可惜的是林凡斐实在是个太心如止水的人,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让陈昭迟捉摸不透。

    不过他觉得自己考得不错,理科几乎没有不会的题,吸取上次的教训,他这回每一题都读得无比认真,做完以后一分钟都没有浪费,翻过来覆过去地检查了好几遍。

    最后一天考完大家回去上了半天自习,晚上学校就给他们放了阅卷假,等周末过完再让他们回来领成绩,一班放学以前,于静柳说发成绩那天要收分科志愿表,让大家记得带过来。

    陈昭迟把夹在数学课本里的志愿表取出来塞进书包,这天林凡斐值日,他磨磨蹭蹭地不走,抽出本化学竞赛题在做。

    张亦弛边收拾东西边说:“你不走啊?”

    “不走,做会儿题。”陈昭迟含含糊糊道。

    “你这样让我很有危机感啊化学小王子,”张亦弛从抽屉里多拿了本物理竞赛练习册,“下学期我们也要初赛了,前几天集训队老师给我们上难度,我脑袋都要炸了。”

    他说着用手点了点练习册封皮上的牛顿:“牛师傅,您说您搞什么物理,净折磨我们这些后人了。”

    陈昭迟懒洋洋地附和:“对啊牛师傅,炼金才是正道,物理可是歪门邪道。”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空,林凡斐沿着过道一排排地扫着地,扫到陈昭迟那里,她说:“你抬下脚。”

    陈昭迟又莫名其妙开始犯贱:“不抬。”

    他觉得林妹妹对待每一件事都无比地认真,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就直接跳过这一排不扫了,她跟有强迫症似的。

    但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跟她对着干有意思。

    林凡斐说:“不抬你自己扫。”

    她不由分说地把扫帚塞给了他。

    陈昭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想把扫帚再还给她,没想到刚一握住,就感受到了她掌心残余的温热。

    就好像他们间接地牵了手。

    陈昭迟的脸登时就红了。

    他一声不吭地扫起了地,这样乖乖就范,林凡斐反而吃了一惊。

    陈昭迟把自己和张亦弛的座位扫完,瓮声瓮气地说“扫好了”,然后把扫帚还给了林凡斐。

    林凡斐接过来,带着探究的眼神端详了他片刻,发现他在躲避她的视线。

    她没说什么,接着扫地的时候,心里产生了一种跟那个雨天被他送伞时一样的感受。

    林凡斐扫完地和吴琳琳一起去倒垃圾,吴琳琳回头看了眼陈昭迟,用十分稀奇的口气说:“都考完试了陈昭迟还那么用功,都不像他了。”

    陈昭迟的确一直留到了她们要锁门的时候,吴琳琳催他快点儿走,他这才把书一合,单肩背上书包,跟她们一起出了教室。

    室外弥漫着夏夜的温热,三个人聊起了天,主要是吴琳琳在跟陈昭迟对期末考试的答案,林凡斐插着耳机听东西,偶尔会被吴琳琳拉入话题,问她某道题是怎么写的。

    走到一半,有跟吴琳琳相熟的朋友和她打招呼,她便告别了林凡斐和陈昭迟,加入了她们的队伍。

    陈昭迟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偷偷打量着林凡斐的侧脸,假装云淡风轻地问出了他在考试第一天强行咽下去的问题:“你准备选哪科?”

    他说得太快,林凡斐没听清,拿下耳机重新问了一遍:“什么?”

    陈昭迟不看她:“我说你学理还是学文?”

    “学理。”林凡斐说。

    陈昭迟胸口像有一块大石落地,他如释重负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林凡斐认真地回道:“我喜欢确定性强,答案唯一的东西。”

    理科比文科更让她有安全感。

    她好似突然明白了陈昭迟为什么这么问:“你希望我去学文?”

    陈昭迟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小心把心里话讲了出来:“……我怎么会希望你去学文?”

    “我走了你可以考第一。”林凡斐说。

    陈昭迟气急败坏:“你能不能想我点儿好,我有那么阴险吗?”

    虽然林妹妹留在理科班会接着和他争第一名,但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陈昭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希望林妹妹留下,但他还想跟她争。

    看他快要上蹿下跳的样子,林凡斐怔了怔。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不希望她走的意思。

    林凡斐的睫毛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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