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原来那么长: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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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又被经过的孩童踩过。

    很久以后,她接到马主任的电话:“天然。”

    马主任的语调带哭腔:“小巷去世了。”

    陶天然站在公司会议室的走廊里,未经修饰的射灯直直刺进她眼底。

    她想起她拖着行李箱从出租屋离开的那一天,那是一个初冬,尚未落雪,空气里有冷寒冻出的涩味,闻起来像她们在昆城吃过的那种小小青苹果。

    当时她却以为,那是她人生又一次历经离别的、普通的一天。

    ******

    这天晚上,陶天然从车后备箱里拿出猫粮来给余予笙。余予笙说:“陶老师看起来不像是会喂流浪猫。”

    陶天然舌尖一滞。

    会喂猫的人从来不是她,是程巷,总是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下楼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

    原来程巷拓在她身上的印记,从不只有说“味儿”时的邶城腔而已。

    从酒吧离开的步调像逃,陶天然叫了代驾,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区。

    从地下车库回到她家,要穿行过小区里的一段路,那些高耸的老式路灯看起来,总是像一轮旧旧的月亮。

    她拎着Bolide回家,看到小区维修员攀在梯子上,正给路灯更换灯泡。

    看见她,与她打招呼:“陶小姐。”

    陶天然点头回应。

    “你的表妹还好吗?”

    陶天然一愣。

    “就是那个手脚细细的姑娘,一笑起来眼睛眯眯的那个。”维修员提醒:“你表妹。”

    陶天然拎包的手指一瞬攥紧。

    他是在说程巷。

    维修员从梯子上攀下来,扛了梯子走到陶天然面前:“你表妹以前不是总来帮你浇花吗,我碰见过她好几次,有日子没见过她了,她还好吗?”

    陶天然翕了翕唇。

    从前程巷有她家的钥匙。

    她工作忙的时候,程巷说花园荒芜着太可惜,就时不时来帮她浇花。第一次从她家回去以后,程巷一个人抱着膝盖在沙发沉默,她问怎么了。

    程巷仰起脸来,轻轻咬着下唇:“陶天然,你能买得起那样的房子,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住出租屋呢?”

    陶天然不知道程巷为什么要自称她表妹。

    记得程巷问过她一次:“你为什么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啊?”

    “家里人出钱。”

    “哦。”程巷点点头:“那你家里人也会来这里?”

    “不会。”

    程巷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维修员站在陶天然面前:“你那表妹心肠蛮好的哦。有两次碰到,她问我吃早饭没有,还把她买的包子分给我吃。”

    程巷就是这样。

    其他人总说她傻。她总嚯嚯嚯的叉腰笑着说:“哪里傻了?我很有心机的好不好。”

    维修员忽而一笑,指指身后路灯:“陶小姐,知不知道你回家路上的这盏灯,为什么从来没坏过?”

    “其实这小区电路老化,很难处理的,我们常常都在修这里修那里。”

    “是你表妹拜托过我,每次检修的时候,多顾着你的这条路。”

    “她说你回家的路上总是一个人,回到家也总是一个人,不安全的。”

    陶天然再度翕了翕唇,终于说:“抱歉,我今晚有点喝多了。”

    踩着高跟鞋匆匆往前走去。

    回到家,撇下高跟鞋一只立着,一只斜斜倒在玄关。她发现自己的左手有点抖,急急拧开一瓶威士忌,倒入方口酒杯中,猛然灌入自己口中。

    什么时候她开始在玄关柜里也放酒了?好像多等不了一秒。

    她手指虚虚握着酒杯,阖眸靠在玄关柜上,感到自己的胃里灼烧起来。

    ******

    谢咏寄约了陶天然一次。

    “小陶啊,不要以为我又给你牵红线啊,我不是那种烦人的老太太。我们合作的设计,不是是跟地壳运动有关么,我是想叫你,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地质博物馆走一走?”

    “好的谢老。”

    陶天然穿衣总有简约的格调。譬如秋冬她总穿长及脚踝的风衣,前襟敞开,配一双细细高跟鞋,立在博物馆门口,薄透阳光斜斜的打下来。

    谢咏寄见到她,先就“啧啧”两声。

    工作日博物馆参观的人不多??x?,只有一群穿校服的小学生。穿行过最热闹的猛犸象博物馆,便来到地壳运动的纯科普展区。

    周围倏然静下来。

    陶天然喜欢这些石头,不仅因为它们能酝化出宝石,还因为它们是恒定的物质。

    直到走进一间视频放映厅。

    谢咏寄唤她:“小陶,坐下看看。”

    小学生们聚集在猛犸象馆,这一区没什么人,座椅排排空着映出屏幕蓝光。谢咏寄随意捡了个第三排的空位坐下,陶天然没落座,她当天带了许多资料,背一只托特包,就那样斜斜倚着放映厅的墙面。

    整个空间很暗,旁白的女声有种科普味道的平和:

    “在地球地质时期,总共经历了三次大的冰期。”

    “分别是距今6亿年前的震旦纪大冰期、距今2.5亿年前的石炭二叠纪大冰期,和距今200万年前开始的第四纪大冰期。”

    “由于冰川对热量的吸收具有滞后效应。”

    “从太阳开始频繁活动到人类最后一次冰期结束,总共花了8000年的时间。”

    陶天然肩倚着墙面,左臂打横抱在胸前,右手垂落,拇指反复拨弄着小指的尾戒。

    说起这枚戒指。

    是她和程巷在昆城旅行时,程巷做主,两人去了当地著名的游客一条街。

    程巷:“啊这这这……”

    陶天然:“怎么?”

    程巷:“这跟我想的,也不太一样啊。”

    在程巷的想象中,这应该是无比文艺的一条街,有着小众的咖啡馆和先锋的书店,陶天然走进去就可以拍出好看照片的那种。

    但在现实中,这里和每个城市的游客一条街无甚分别。卖鲜花饼的,卖茯苓糕的,卖手工皂的,小妹们蔫眉搭眼的一张脸,摇着塑料小巴掌站在店门前叫卖。

    大妈热情的举着塑封纸板迎上来:“小妹,旅拍不?”

    “不不不不拍。”程巷拉了陶天然就走。

    中国人呐,最怕“来都来了”这四个字。

    程巷咬咬牙,拉陶天然走进路边一家银饰店。眼神在一众银饰耳环上逡巡:“你是珠宝设计师,为什么你都不戴首饰呢?”

    眼尾在旁边那些银饰戒指上,一点、又一点,像蜻蜓尾巴。

    她想给陶天然送一枚戒指,又不敢。

    那时她俩刚谈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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