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亡妻年少时: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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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在外头等我一阵?”

    抬起脑袋来遥遥望向金玉堂的方向,在心里头默念那个名字许久,贺文茵终是低低开口,

    “……我想去见平阳候。”

    谢澜闻言立即蹙眉,“我陪你一同罢?”

    但贺文茵只摇摇头。

    她声音仍是那般的低而小。

    可听起来……却多了几分坚定的意味。

    她仰起头来,正色道,“我自己去。”

    ……

    为何不让谢澜陪着自己?

    只有对着她一人时,平阳候恐怕才会露出些真面孔来。

    何况……

    听着身后木门逐渐合上的吱呀声响,贺文茵微微一叹。

    不知为何,她便就是下意识地,不想叫他进来。

    因着平阳候今日酗酒昼夜颠倒,那屋子里头黑漆漆的,除去酒气外还泛着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恶心味道——这倒是她极为熟悉的了。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格外想吐。

    紧紧攥着手,只觉着手脚在迈入室内的那一刻便开始变得冰凉麻木,贺文茵望着里头并没烧几盆炭火的内室,默然不语。

    ……忽而,她便开始莫名怀念被那人牵着的时候了。

    谢澜像是个暖炉,每每笑眯眯牵着她手,便能暖得叫她连手炉都不必抱着,倒是方便得很。

    不久前,将自己送到门口后,他目光里头难掩担忧,说若她不想他进去,他便不强求。只是会在外头听着,若是听着不对,彼时便会进来。

    ……但她想,能独自面对他,便独自面对他。

    因为这是她的事情。

    平阳候府就是滩谁路过谁沾一身脏的臭水沟,她不希望他也牵扯到这滩污泥来。

    鼻尖飘过一阵极重的酒气,贺文茵便知自己到了地方。

    一抬眼,她便瞧见平阳候坐在上首,正将手中酒碗重重往桌角一磕,直将那本就薄薄的玩意砸得稀巴烂,往她的方向砸来。

    面无表情躲过那酒盏,她听闻他发狂般狂笑,又低低冷笑一声,

    “你倒是长本事了。”

    “……我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

    发觉自己身子已然开始下意识地发抖,贺文茵一咬唇角,垂眸道,

    “还请侯爷明示。”

    “怎么,嫁了个好夫婿,便敢不叫父亲母亲了?”

    从桌子后踱步过来,步子迈得极重极沉,近乎要叫贺文茵的心不自觉随着他步子一点点缩紧,平阳候拖慢了语调,厉声吼道,

    “未曾出嫁时便敢把父亲的侧室送到官府里头去……如今你又想做什么?嗯?!”

    狠狠按下心中恐惧,贺文茵只平静启唇,“只寻常回门罢了。”

    “是吗。”

    离她愈发地近,近乎到了伸手便能动手的距离,平阳候瞧着眼前忽而变了个模样的女孩,怒喝道,

    “那你前些日子同四丫头打听那桩旧事,又是为了什么?!”

    ……果然。

    贺文茵闻言只垂眸不语。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直接来见平阳候来得快捷。

    且不说几个姨娘和府里头老人会不会对她说实话,便是她们话里的弯弯绕绕就足以让人思考上许久,还不一定能得出对的答案。

    但平阳候就不同。

    平阳候易怒,简单,掩饰不住自己的感受几何。

    因此,她只需简单试探,便能从他反应里头推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况,纵使他大抵不知晓谢澜便在外头,却也不会过分动手,无非是会受些小小的皮肉之苦罢了。

    她早已习惯了,也觉得值得的。

    如是想着,贺文茵暗自攥紧裙摆,浅浅一吸气。

    随后,目光便正正迎上那双满是怒火与戾气的铜铃大眼,朗声道,

    “若是那事清清白白,纵使我打听,想必也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的。”

    近乎能嗅到他身上可怖酒气疏忽压了过来,贺文茵呼吸一滞,便瞧见他那对粗眉再度发疯般跳了起来。

    “你想打听什么?你还想打听什么!!”

    迈着步子上来,平阳候身子晃晃悠悠。他狠狠一砸身侧那不知哪朝哪代的花瓶,气急骂道,

    “哈……不就是靠着你那夫婿厉害,在我这里耀武扬威吗?我告诉你……此事关系甚大,便是他本人去查,也半分都查不出来!”

    “……贺文茵。”

    如是念着,遥遥拿指头死死指着她便要动手,平阳候眼神愈发阴暗狠毒,

    “……我当真该一早便将你弄死。”

    轻巧极快后退一步躲过他巴掌,贺文茵眯眯眼,心下暗道果然。

    ……平阳候比她料想的还要沉不住气。

    大抵是因着今日过来时,她瞧见平阳候府里头许多熟悉面孔都已不见了踪影,便是金玉堂外头的摆设,也不见了许许多多罢。

    ……关系甚大么。倒真是钓出大鱼来了。

    再逼一逼,或是能逼出更多东西来。

    “侯爷现下大可动手。”

    平静回了他,贺文茵狠狠一掐自己掌心,压住身上那发颤的毛病后,仰起脑袋直直望向他,竟是轻声笑道——

    “只是,纵使我死,也定是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你——!”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平阳候骤然一动,伸手便要直直朝着她的脖子处去!

    方才蹙着眉要闪躲,忽而,贺文茵听见了个极为熟悉的脚步声。

    疏忽推开门大步挡至她身前的人整个人气息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扼制不住的嫌恶。

    而手上,他竟是生生将平阳候的胳膊钳死,叫他只得痛叫着死死瞪着她,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侯爷。”

    话语中近乎是叫人觉着有刀锋抹过脖子的寒意,谢澜沉沉盯着平阳候,一字一句冷得可怕,

    “侯爷眼中竟是半分分寸也无了么?”

    见平阳候抖着松开手,不可置信看着他,谢澜便冷冷一扫他,冷脸牵着身侧姑娘走了。

    还不曾理清方才发生了什么,在一旁悄咪咪看他,贺文茵脑内还有些发懵。

    毕竟挨了这么多年打,其实方才他不来,她也有八九分的把握能闪过去的。

    何况便是被掐一下也算不得什么——她脖子上青紫印子可不少,她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可她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这么可怕的神情。

    确切地说,是自方才开始,她便觉着谢澜情绪不大对。

    好似恨不得能死死将她腕子钳死了牵着,却又顾忌着什么不敢下手,最终大手只牢牢圈着她,叫她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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