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心机美人翻车了》 100-110(第16/19页)
二人皆寡言,只季朝的寡言如同廊前的雨,润物无声,高兰玠的寡言,深沉内敛,疏离淡漠。
英挺的面容上带着与高兰玠脸颊上一样血痕,连痂也极其相似,很难寻出破绽。
他竟让季朝来陪她。
宋怜看了一会儿,在季朝察觉前,垂下了眼睫,在高平,或是林州时,凡她多看哪个英俊男子一眼,高兰玠必是不悦不允的,今日却让季朝陪她出游。
恐怕是她前几日叫云水山的情形蒙蔽了心智,错估了他对自己的情意。
也或许他心中的仇恨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深,无法消解,这几日她表现出来的心意令他心悦,他打算收网了。
手里抱着的,除了吴越海国的文书州志,还有她从医馆借出来的医书,今日约在医馆相见,她提前到了一会儿,看见有研习骨伤的医书,便买了下来。
她虽从未后悔落鱼山的事,但既已动了意,与他厮混,便想着闲暇时翻看着,继续修习些医术,若有万分之一,能治好高砚庭的腿,便是万分之一的幸运。
小矛站在她肩头,依偎着她,它虽有些困顿,却更似因雨声催眠而起,大夫说并大碍,宋怜看着季朝的脸出神,最终没有放下手里的医书,近来蜀中多了段钩、茂庆一对良才,又有许多才学之士投奔,许多琐碎的庶务她只略看过,无需亲自处理,每日倒多得出一个时辰的空闲。
总归也是有用的,萧琅的心事有了了结,重新将医术捡起来,也挺好。
宋怜不再去想高兰玠为何让季朝陪她,与季朝在一处,轻松自在从不是作假,她便也舒展开了眉目,探手去接落下的雨丝,只觉凉沁沁的竟有些舒服,街上无人,她便探着身体,将脑袋一并伸出去,仰脸去接雨丝。
“会着凉。”
沉冽的声音带着抑制,克制到微哑,宋怜偏头,见季朝欲探手将她拉回,手臂抬起却又放下,收在身侧虚握成拳才又松开,目光落在他面容。
面前的男子每日领命来陪她,虽沉默寡言,却为人细致,处处皆是爱护用心,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他待她是真心的好,还是假意逢迎,非但是她,云府所有的人都看得见,感知得出。
宋怜视线落在他略显刚毅的唇,忽而跨上前一步,垫起脚尖抬臂揽住他脖颈,沾染着雨丝宽大的水袖搭在他肩臂,她凑上去吻他的唇,听得四方不知何处有男女惊呼,心里莞尔,却也没有放开。
被她勾住的男子身形僵硬,几乎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为护着不让她摔倒,手臂揽住她的腰身,似会灼烫一般,又缓慢地垂下,他唇微动,似欲说话,又停住,一动不动。
压制的痛楚从他骤停的心跳传入宋怜心里,她知他的处境,亦知他的为难,一双杏眸看着他眼眸里胶着的欢喜和理智的痛楚,等了片刻,慢慢松开了手臂,让到一旁,静静看着雨幕出神。
见乌小矛竟去啄季朝,而已成石雕立着的男子似不会痛一般,呆呆立着,不知避让,宋怜笑了笑,将乌小矛捉住,揽进怀里,指尖轻点了点它的脑袋,不叫它捣乱,却若有所觉,心跳一空,骤然转身,往东南方向看去。
街道尽头斜对的地方,似是一家茶楼,二楼窗户大开着,雨丝飘摇,似有玉色的衣袖扫过,宋怜脑袋里霎时空白了片刻,提着裙摆冲入雨幕,进了空无一人的茶肆,顾不及掌事伙计的问询,上了二楼,四下看着,并没有人,垂下了扶着廊柱的手指。
雨滴顺着发丝垂落,在衣裙上晕染成一片,宋怜下楼,给掌事递了银钱,询问方才可有人在二楼,“生得极好,画中仙一样的公子。”
掌事不敢去接银钱,笑着道,“方才是有个公子在楼上宴友饮茶,是方家的嫡长,不过只留了片刻,饮了一盏茶,便同一众公子新贵出城踏青去了。”
以田家为首的四族没落,为拉拢四郡士族,平稳时局,新近提拔了些士族才俊,方家嫡长方琢好结交士人清客,呼朋唤友踏青游玩,喜着文士袍,宋怜听掌事如此说,心里亦摇头,他远在江淮,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立在那窗边半响,待细雨停歇,抱着吴越州志下了楼,季朝正候在茶肆外,怀里乌小矛张着翅膀,颇有些凶地瞪着她,凶狠黑亮的鹰眸里又带着挂心担忧,像平素梳洗羽毛一样,够着喙来啄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宋怜接过季朝递来的风袍披上,温声道,“方才以为萧琅在此处,恐怕他误以为我品性不佳,赶忙过来想找他解释,没成想是看错了人,竟是方家的公子,无碍了,走罢。”
季朝自知今日自己为何有了能同她独处的机会,方才空落的心绪如此明显,季朝欲告知真相,只是她越加与平津侯有往来,平津侯便越加危险,他微服来此,身边除了亲信,并未带多少人马。
要出口的话便压回了心底,唇上似乎还留有温软馥香,季朝避开她的视线,知她被夺了心魂,恐怕再无心情同他闲逛赏景,忽略身后如芒在背,抬手给她系上风袍,带上幕离,“改日再约。”
宋怜同他周旋着,估算高兰玠何时发难,每年清明节前后她会前往翠华山,希望这之前,高兰玠季朝,以及潜伏在安岳的北疆军,能悄无声息退出蜀中。
便微仰着头,朝他软声邀约,“今夜戌时后,阿朝可否在秋然苑等我,夜里也想同阿朝在一处。”
心似被雨水浸透,又被岩浆灼烧,连呼吸也似刀戈,季朝知晚上赴约的必不是自己,亦只能点头,送她出门前,开口时声音压得很低,因挣扎而艰涩,“真情里亦常掺杂假意,虽爱你至深之人,所行亦非女君所愿,无论何时何地何人,女君务必勿要放松警惕戒心。”
“……哪怕是季朝。”
他说得隐晦,若不知情由,恐怕听不明白,宋怜能理会他的好意,知若与高兰玠有了了结,此后与他恐怕也再难相见,念及两人数月相伴,青弘巷的院子,在心底道了谢,上了马车后,掀开车帘去看,望着他站在原地,随马车越行越远的身形,亦道了谢。
那马车驶入街巷,已停了的细雨又连绵成空濛的银纱,季朝往马车消失的方向踏出一步,却又凝住脚步,握剑僵在远处,片刻后退往一边,双腿似灌了沉铅,埋首见礼。
高邵综从书苑出来,雨丝打湿玄黑衣袍,似裹着深秋能沁入骨髓的寒意,停在他面前,平静的目光落在他头顶颈处,片刻后抬步上了茶楼。
掌事本是已要闭店,见了来人,心生畏惧,并不敢侧目,避让一旁,心道今日是如何的道运,先前一前一后的男女已极为出众,现下这一位,清贵冷肃,一等一的样貌,虽不知身份,却也绝非寻常人。
极有气度,掌事便也不担心茶楼有事,轻松了提起的心。
王极跟在后头,先是怒其不争地狠狠瞪了季朝一眼,见主上已拾步上了楼梯,又取了银钱,递给掌事,笑容满面,“劳驾掌事多担待,要一壶蜀茶,给我便好。”
掌事笑着接了,知这是要清场的意思,备好茶,唤了后厨的小厮,先回家了。
王极守在楼下,拉住正要上楼的季朝,朝他恨恨叮嘱,小声咬着牙,“你上去立刻认错。”
季朝沉默垂首,挣开王极的手臂,上了楼行礼,立在窗前的男子看着他,大约有一刻钟,手中把玩的弓箭放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