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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褪色记事录》 80-90(第11/20页)
男生正欲开口之时,阮湘却忽然用指腹按住他的唇瓣,话语霎时堵在咽喉,吐不出,咽不下,如同关上即将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她掩下心中悸动,很快地收回指尖,别扭道:“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我又不想知道了。”
唇上还残留着女生指腹的余温,林延述抿了下唇瓣,再看向阮湘时,眼里多了些难明的情绪。
他不轻不重地警告道:“阮同学,你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暧昧?
阮湘本没想那么多,但看到林延述的反应,忽然起了些逗弄他的心思,于是她变了副表情,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男生。
呼吸间,阮湘将触碰过他唇瓣的指尖点在自己唇角,而后在林延述晦暗不明的眸光中玩味道:“林延述,这样才叫暧昧。”
日光下,树叶投落出细碎光斑,女生近乎是暗示的动作清晰地放映在瞳孔之中,配合着此时此刻,像是段被镜头聚焦的浪漫电影片段。
男主角在下一秒慌张错开目光,无奈道:“真有你的啊,阮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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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白风清。
林桦越洗尘宴举办的当晚,林延述姗姗来迟,不过他并不用在意这些礼仪,因为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
圈子里都知道林家的长子不受宠,想攀交情拍马屁的苍蝇们都围着次子林桦越转圈,他只当个看客,习惯后倒也乐得清闲。
迟辰因为要给面子的缘故,被母亲压着准时准点到达。
林延述朝他招手时,男生正在跟几个好友闲聊。
迟辰天生长着副多情又薄情的长相,此刻西服勾勒出清俊身形,端着酒杯,眉眼散漫一挑,纸醉金迷的纨绔子弟形象便跃然眼前。
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迟辰懒洋洋地抿了口酒,和林延述一起看往台上。
侍者穿梭于来往的宾客之中,宴会厅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林桦越正站在台上讲话。
林延述没心思陪他们继续演戏浪费时间,放完礼物正要离开,却被道严厉的声音强行遏制住了脚步。
“林延述!”林成责落定步伐,指向厅里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命令道,“往哪儿走呢,还不赶紧过去给大家弹首曲子。”
又来了,又是弹琴,又是强迫,像是强制性的汇报演出一般反反复复,麻痹心脏,
林延述垂在身侧的双手因为握紧得过度用力,骨节逐渐泛白起来。
他转过身,面无情绪地说:“我拒绝。”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林成责压着脾气道:“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十遍百遍我也是同样的答案。”
林延述下颚线条紧绷,第一次面对男人的目光没有再颤抖地避开,而是直视进他饱含怒意的双眼,斩钉截铁道:“我拒绝。”
“拒绝你的安排,你的命令,你的强迫。”
话语举着长矛杀入耳畔,林延述的反抗举动在瞬间打破了平日里竭力维持的和谐表面。
林成责怒不可遏:“谁给你的胆子敢反抗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眼神冷若寒潭,铁青着脸一字一句道:“林延述,你以为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觉得你身边有朋友翅膀硬了,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两人的争论迅速便引起了众人围观,周遭的目光讶异而又戏谑,林延述指尖剜入掌心,低声道:“爸,哪怕一次,你都不能尊重下我吗?”
“尊重你?”
林延述话音才刚落,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成责忽然迈步上前,伸出手臂。
“啪——”
五指冲撞在脸颊,林延述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掌扇得偏过头去,嘴里顷刻间便弥漫出了血腥味道,耳边传来众人的惊呼声,吵得他耳边嗡嗡作响。
“我看你真是可笑至极!”林成责甩了甩酥麻的手,冷笑着吐出的每一句话都铺天盖地朝着林延述的七寸砍去。
他恶狠狠道:“没有我的教导让你变成现在的林延述,你还是个在村里玩泥巴的弱智,你以为你真配拥有这些?会有朋友,被人瞩目?”
“我看你是装久了连自己都骗了,滚回家翻开你小时候的相册和成绩单,掀开你的上衣露出你的淤青,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再来给我谈尊重!”
“我把你养这么大有什么用,废物一个就算了,如今还不如条狗听话!白眼狼!”
“够了!爸!”林桦越惊慌失措地从人群里挤进来,满脸尴尬地劝道,“哥他可能不舒服状态不好,你饶他一次。”
“饶我一次?”
闻言,林延述缓缓抬起头。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眼底猩红一片,颤抖着唇瓣笑了:“林桦越,你在开玩笑吗?”
从小到大,谁饶过他啊?
他们每个人都在逼迫他、嫌弃他、否定他,撕扯着要他改变、变好、变优秀,变成他们希冀的模样,发现做不到就要杀了那个懦弱的他。
他在胆战心惊和自厌自弃中成长,被冷酷的话语刺穿身体,然后惊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因为就算做到最好也是不够好,无论怎样也得不到肯定的目光,逃不走更走不进。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想试着反抗,便再一次被林成责蹂躏着踩进泥地里,他满身脏污,挣扎着想要上岸,可岸边空无一人,所以就算爬上去又如何?
谁会愿意接纳这样的自己?
谁会愿意接纳连他本人都厌弃的自己?
“滚出去。”林成责说。
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延述看向四周或惊惧或八卦的目光,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推开人群,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
一旁的迟辰骂了句脏话,紧随其后,与林延述一起跑出宴会厅。
室外下起暴雨,银针根根刺入地面,大地哭嚎着承受所有,弥漫的血迹泛起阵阵涟漪。
林延述停下脚步,眼神失焦地望向跟在他身后的迟辰,后者刚要开口,便被他迅速打断。
“别问。”林延述说,“你要是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什么也别问,别记得,更别跟着我。”
“你告诉我,你这个情况我要怎么放心?”迟辰咬牙道。
这种情况早不是第一次了。
林延述并没有心情解释,只面无表情地走进雨幕当中,雨水在顷刻间刺进他的全身,扎烂他的仅存活力。
他没有回头,只冷冷撂下一句:“别担心,我死不了。”
雨没有停。
江边的长椅上,林延述独自静坐,身影孤寂。他手边放着几瓶被打开的罐装酒,雨水顺势流进,和苦涩的酒液融为一体。
偶有路过的行人瞧他的眼神都十分怪异,像是在看疯子一般。
林延述垂着头,水滴顺着脖颈蜿蜒至锁骨,下滑侵蚀着仅剩的干燥区域。
他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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