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记事录: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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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在不死心地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指尖紧攥着信件,一滴浊泪霎时砸在地面,变成今夜的月亮,两滴、三滴、四滴,阮湘无法遏制地痛哭出声,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堆积的脓液尽数排出。

    她早该想起的,阮湘想,十六岁的她说得没错,哪怕她已然是孤身一人,她也还有她自己,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都不会丢下她,抛弃她的自己。

    所以她该再给阮湘一次机会,哪怕即使无法改变,也该让她真正地再一次去面对过去。

    哽咽着,阮湘将这封已然过去九年的自己拥进怀里,汲取着她传递过来的勇气,泣不成声道:“谢谢你,阮湘。”

    谢谢你,我最亲爱的,我自己。

    第135章 冬

    这个星期,已经是阮湘第四次出现在心理诊疗室。

    医生评估过她身体的各项状态,最后给出的结果是可以再次进行催眠疗愈,并将治疗的时间安排在了后天。

    得到这个结果,阮湘不由长舒一口气。坐在驾驶位,她给周韵筝打去电话,说明了自己打算再次进行治疗的想法。

    周韵筝那边安静了很久,最后只是问道:“两年了,还是忘不掉他吗?”

    闻言,阮湘唇角扬起抹淡淡的苦笑。

    “这次我不只是为了林延述。”她说,“我也为了我自己。”

    离开梦境的这一年里,思念在日日夜夜裹挟着阵痛袭来,而比思念更让阮湘无法回望的,是她不敢面对未来的恐惧。

    她清楚,只有真正下定决心与过去告别,她才能真正走出阮甄与林延述离世的那个冬天。

    回到家,阮湘打开灯,在柜子里翻找出了那个最小的俄罗斯套娃。她坐在桌前,毫不犹豫地用剪刀剪开了手上的串珠手链。

    红线断,串珠连,套娃被拥抱在红绳之中,成为了这条手链的唯一挂饰。阮湘将它珍重地戴上手腕,复盘起自己目前经历过的最为清晰的两次梦境。

    上一次梦里,林延述曾在自杀前对她说他见到了那个在现实生活中离世的林延述,也是那个林延述告诉他,要让阮湘回到现实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扯断串珠手链,还有一个便是他这个梦境的主人翁通过自杀产生刺激把她惊醒。

    串珠手链被阮湘扔进大海,再无找寻的可能,所以梦里的林延述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第二种方法,以死来让她摆脱梦境,回到现实。

    这样想来,在第一次梦里,也就是她误以为自己重回高三那次,林延述最后的结局也是如出一辙的死亡,而也是那个十七岁的林延述死后,她才从药物作用下清醒过来,捡回一条命。

    两个林延述虽然一个是自杀,一个是他杀,但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将她从濒死的梦境状态推回现在,等等,想到这里,阮湘瞳孔骤颤,忽然发现一句差点就被她忘掉的线索。

    她还记得在十七岁那场梦的最后,在她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宋誉曾对她说过,是她最爱的那个林延述,让他杀了这个十七岁的林延述。

    当时她完全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并在醒来后因为痛苦很快便将它抛之脑后,现在看来,每一个世界里每一个林延述的死,都有现实里的这个林延述去做幕后推手。

    而他真的就像他遗书里写得那般无情,想要用尽一切方法逼迫她去忘记他,不再沉湎梦中的虚幻美好。

    林延述保护她的方法简直比阮甄的还要可笑,还要残忍,阮甄起码从头到尾就根本不给她幻想,而林延述却是每次都要选择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毁灭所有,狠狠地将她摔扯回刺骨的现实当中。

    既然这人总是要靠死遁来逃避她,那么这次她一定要想出一个可以制服他的办法,让林延述绝不敢再轻易离开。

    思及,阮湘冷笑,一巴掌扇在了手腕间悬吊的套娃身上。那只呆头笨脑的小套娃被她打得在空中晃晃悠悠,似一滴无法落下的眼泪。

    阮湘扶住它,指尖轻掐,恶狠狠道:“林鼹鼠,这次再让我见到你,我保证你绝对完蛋了。”

    窗外日升月落,在进行催眠疗愈的前一天,很突然的,阮湘接到了许久未联系过的,迟辰的电话。

    男人嗓音低沉、轻缓,问道:“我听周韵筝说你明天还打算通过催眠去见林延述?”

    “对。”阮湘说,“需要我帮你带话吗?”

    “有什么好带的,真正的他又听不到。”

    “是吗,那迟总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我打电话?”

    沉默几秒,阮湘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了迟辰的一声轻笑:“周韵筝还说你变了,我看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啊阮湘。”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我带句话吗?”

    “不用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过来,明明我也知道就只是个梦。”

    “你要是相信他在的话,那就不是梦。”阮湘说,“迟辰,我一直相信。”

    闻言,迟辰表情一怔:“怪不得两年了你也还是没走出去。”

    “你呢,难道你走出去了,你们可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谁跟他是朋友。”迟辰说,“上次看你踹他墓碑的时候我其实也挺想跟上去踹一脚的,有他这么当兄弟的人吗?明明高中那会儿我们就发过誓,说以后要有福一起享,有事一起扛,结果他呢?”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林延述的确是个王八蛋。”阮湘手指不自觉拨弄起腕间的套娃,缓缓垂下眼睑,“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先挂了,等明天结束咱们再聊。”

    “好。”

    就在阮湘即将挂断的下一秒,突然,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口道:“等下!”

    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阮湘唇角轻扬,靠在墙壁,静静地等待着迟辰讲话。

    良久,她听到他说:“你还是帮我带一句吧。”

    “就告诉他,那个无聊的蜘蛛纸牌,出联机版了。”

    挂断电话,久违的,阮湘打开了自己的记事簿。

    上一次去写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她回忆着内容,翻到日记末尾一页,看到在2027年10月30日的最后,她写下:

    「阮湘,朝春天走去,别烂在过去和梦里。」

    再之后她服用药物,毅然决然地去到了那场高三的梦境。

    大梦一场,风过无痕,时隔三百四十六天,阮湘擦去眼尾湿润,将记事簿改为记事录,而后一字一句,重新记录道:

    2028年11月9日,晴。

    我已预备朝春天走去,不会再烂在过去和梦里。

    ……

    晚上,阮湘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看到了15岁的自己,那个小女孩独自疾行在阮甄抛下她的那条黑暗大道,拖着鲜血淋漓的脚用力向前跑去。她任由风刃刮过身体,即使每前进一步都痛得泣血锥心,鲜血淋漓。

    呼吸急喘间,女孩心中对未来的恐惧和后悔尽数席卷而来,她战栗着身体,可却依旧掐进掌心逼着自己睁大双眼,不留下一滴示弱的眼泪。

    时至今日,阮湘还记得她为什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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