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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褪色记事录》 130-140(第8/18页)
此勇敢。
因为她没有退路,刀山火海,雪窖冰天,只能自己向前走去。
“你准备好了吗?”
再睁开眼时,面前出现的是心理医师那张温和的面庞,阮湘攥紧手中那个小小的俄罗斯套娃,将它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下一秒,她逐字逐句道:“我准备好了。”
有人曾说过,人这一辈子只活在几个瞬间,可这两年里,阮湘却一直被困在了这几个瞬间无法逃出。
他们并肩撑伞走过的迷蒙雨天、他们在幽暗隧道的牵手追逐、他们在夏夜江边的那场告白、还有最后,他们那一场撕心裂肺的争吵、别离。
这太多的瞬间凝聚成了永远,拖着她的脚步再无法向前。
现如今,阮湘已然清楚,这些年在梦境之中的反复回忆、撰写、推演,并不是为了让她沉湎在往日的痛苦之中,而是在帮她找回曾经那个勇敢的自己。
回忆再美好也终究只是回忆,阮湘知道,她携带着勇气走向的未来,会为她创造出更多,更值得纪念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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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姐,湘姐!该进会议室了。”
猛然一股推力从身边传来,将混沌的大脑摇晃回清醒状态,阮湘身体一颤,立刻看向了腕骨上的手链。
灰色串珠之间,小巧的套娃正虚虚悬挂在空中,她喉咙骤然因为紧张而干涩起来,阮湘舔了下唇瓣,想要打开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已因为没电关机。
看向身边满脸疑问的女生,阮湘极力压制着奔腾的心跳,问道:“闻乔,现在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几点几分?”
“二零二六年十一月一日,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四十六分。怎么了湘姐,你是有什么事要临时安排吗?”
闻言,阮湘瞳孔不可自控地颤动起来。
这次,她居然回到了林延述误杀陈承毅的一小时前!
时间紧迫,阮湘来不及多说,只丢下了一句临时有急事便火速冲出了公司。
时节已入冬天,她却因为慌张泛出一身寒凉薄汗,当时的昨晚她跟冯嘉瑶喝了酒,第二天没开车过来,导致现在只能在路边打车。
马路上车流不息,喇叭刺耳的声音就犹如赛跑前最后的那道发令枪,无限度地拉紧着阮湘的神经。
一辆,两辆,三辆,数十辆汽车从眼前飞速离去,阮湘向外挥动的手臂逐渐发酸,掌心发汗,却依旧没有一辆车愿意为她停下。
该死的,怎么关键时候连一辆出租车也看不到?
正当阮湘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句:“湘姐!”
阮湘猛然回头,望见她的助理闻乔正朝她的方向飞速跑来。
身形清瘦的女生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将手里的汽车钥匙抛给她,大声道:“我的车还停在老地方,你快去吧,会议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告过假了。”
手中的钥匙还留有闻乔的掌心余温,阮湘拼命将它攥紧,抑制住眼眶的酸胀点了点头,而后大步朝停车的方向冲去。
“嗡”地一声,阮湘猛力踩下油门,车辆霎时疾冲而出。
呼吸间仿佛能闻到汽油飞速消耗的味道,她眼尾不断撇向时钟,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到阮甄的家门口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极速滚动的车胎一路碾碎遍地纷飞枯叶,阮湘盯着车上的时间,下唇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牙齿咬得泛白。
已经两点五分了,前面就只剩三个路口,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
快了,就在前面,就差一个拐弯就到了!
屏息中,前方突然转变的红灯让阮湘骤然踩下急刹,安全带在瞬间勒紧前倾的身体,阮湘瞳孔睁大,血液倒流,握住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听到身后有喇叭在斥责地狂响,声声尽数刺入她敏感的神经。
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是度秒如年,阮湘呼吸紧促,唇齿一阵发干,她精神高度紧绷着,随时预备第一时间冲过这条马路。
林延述,她在心里不住地祈求道,求求你一定要冷静,拜托你,一定。
时钟跳动至两点三十二分时,飞速行驶的车辆终于抵达在小区门口。阮湘撕开安全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推开车门,离弦之箭般朝单元楼中冲去。
漆黑的楼道里满是陈旧的灰尘味道,这里墙壁破烂,台阶磕绊,阮湘发丝飞在耳后,喉咙里逐渐弥漫出股铁锈腥气。
明明路程并不遥远,可不知为何每向前迈出一步,她仿佛都能感觉到肺部的紧缩和心跳的颤动。
只差一个拐角,马上,马上,她就要赶到了!
破旧的防盗大门出现在眼前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摔倒在门口血流成河,奄奄一息的阮甄,耳畔里杀入的是女人的哭声和男人在扭打中痛苦的呻吟。
阮湘大脑霎时陷入空白,无法停止地冲进客厅。
温热血液的腥气剜进鼻腔,转头间,阮湘看到穿着衬衫的男人满身已被血水染红。
此刻,他压在陈承毅的身体之上,正高举起右手中带血的刀刃,预备一落而下!
“林延述!不要!”
霎时间,一道声嘶力竭的尖锐哭喊撕破空气,企图将一切拨乱反正。
阮湘瞳孔骤缩,看到男人拿刀的动作停止一瞬,而后,以更加疯狂、决绝、不顾一切的力道向下刺去。
“不!!!”
时间在此刻终于按下暂停,阮湘全身失力,面色惨白,不可置信地跪倒血泊之中,胸膛濒死般起伏、喘息。
下一秒,那个一直只以背影面对着她的男人拔出刀尖,终于缓缓地扭过头来。
他那双明亮的黑眸中满是血丝与绝望溃败之意,可即使这样,他依旧勉强地、机械地、拼尽全力地为阮湘揪出了一个微笑出来。
有血从面颊一路垂至下颌滴落在地,炸开出阵阵涟漪血花。
林延述眼睫颤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自嘲的讥笑,而后又一次,他将手中泛血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腰际。
“阮湘。”
他说:“对不起。”
第136章 笼中鸟
在名为爱的这种感情出现之前,林延述是没有怕过死的。
事实上,他经常可以看到自己的尸体,在被父亲斥责时、在骑车经过马路时、在琴房独自静坐到天亮时、在与他人交谈时,林延述发现自己总是可以很轻松地在另一个视角鸟瞰这幅画面,观察着那个林延述的一举一动,学习他的表情,神态,动作,以及那些话语的结构。
有次路过江边,林延述瞄到有身体肿胀的男人漂浮在江面之上。
他看不清他的脸,于是向前走去,可眨眼间,河面上那张男人的脸变成了自己。他看到有蝇虫落在了那具光鲜亮丽的身体之上飞舞、啃食,可咬开虫洞,里面的脏器尽失,只剩一具被河水泡得膨胀的身体。
他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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