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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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直到甜腥的铁锈味钻入鼻腔。

    是清枝的血。

    他胸口的某处在此刻被彻底撕开,活生生的,顿时鲜血淋漓。

    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每一次呼吸,锋利的痛感从胸腔一路割到喉间。

    那颗向来骄傲的头颅终于低垂下来,咬着唇,最后的倔强便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

    清枝已分不清她坚持了多久。

    时间仿佛被拉成细丝,每一息都长得难熬。

    汗水浸透衣衫,咸涩味混着唇齿间的血腥气,萦绕在她鼻尖。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忽明忽暗,唯有咬住衣襟的牙齿还死死扣着,像是生了根一般。

    “清枝!”

    大哥的声音?

    那喊声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飘飘渺渺地钻进她耳中。

    真是大哥的声音?

    她不确定。

    也许是自己神志不清,开始编织幻觉了。

    她的视线渐渐被白雾吞噬,眼前只剩茫茫一片。

    可那飘渺的呼唤声,却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一簇萤火,在她绝望的心头颤巍巍地摇曳着,燃起一星微弱的希望。

    “清枝,松嘴。”

    她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脸颊,手指强硬地想要撬开她咬紧的牙关。

    她试着轻轻松开了嘴,一股铁锈味的液体从嘴角溢出,顺着嘴角流下。

    不是幻觉。

    他们真的,活下来了。

    ……

    张钺今早去周围探查,不曾想掉进了一处猎人设下的陷阱里,陷阱内湿滑不堪,出来颇费了一番功夫。

    回到他们的落脚点,才发现山溪突发山洪,又遇上下雨,山里雾气弥漫,目力所及不过十步之距,只能尝试着在周边寻找他们的踪迹。

    直到雨停,太阳露出了头。

    他在这处山脚发现了清枝的包袱,猛一抬头,便看见二人挂在山壁上。

    万幸那凸出的岩台离地面不过两丈余高。

    张钺踩着山体天然的凹槽与石棱,如猿猴般敏捷地攀援而上,小心翼翼地将二人解救下来。

    清枝此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嘴角的血止不住地流着。

    徐闻铮将她狠狠按进胸膛,喉间滚出一声近乎野兽哀嚎的呜咽。

    张钺怔在原地。

    这个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少年,此刻双目猩红如困兽,那张永远戴着完美面具的脸,此刻碎裂得不成样子。

    张钺矮身欲接过清枝,轻声劝道,“我来吧。”

    徐闻铮恍若未闻,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踉跄着起身,往前迈步。

    张钺觉察到,徐闻铮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整个人摇摇欲坠。

    还未等他上前搀扶,徐闻铮便如断折的青松般轰然跪地,怀抱着清枝一同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第二日,清枝在山洞里醒来,她猛地坐起身,只觉喉间一紧,嘴角颤了颤,像个掉了牙的老妪,只能挤出“咿咿呜呜”的声音。

    直到看见徐闻铮靠坐在自己身边,她才歇了说话的心思,嘴里依旧充斥着一股铁锈味。

    “他没事了。”

    张钺将新拾来的柴火抱进山洞,转身对着清枝说道。

    他走到清枝旁边,端了碗水给她喂下,“你不要命了,若是我没来,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咬着?”

    清枝笑笑,但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

    张钺摇了摇头,手中的枯枝“啪”的一声折断,被他随手抛进火堆里。

    “昨日我不小心踏空,中了猎人布下的陷阱,在坑里待到许久才爬出来。”

    说着他指了指山洞口,“不过我在陷阱里,捡了一只野兔。”

    清枝抬眼看去,果然有只肥兔子前爪后蹄都被韧草捆得结结实实,圆滚滚的肚皮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渍。

    她转头又朝徐闻铮看去,见他依旧在昏睡。

    张钺抽出腰间的匕首,大步走向洞口,他粗糙的手掌掐住兔子的后颈,兔子的后腿在空中徒劳蹬动,拼命挣扎,却逃不出张钺的手掌。

    转眼张钺便消失在洞口。

    没多久,他便将拾掇好的兔子套在木棍上,拿在火堆上翻烤。

    “今日先在洞里休整一晚,明日再走。”

    清枝点头,现在她和小侯爷都没办法上路,只能在这山洞里凑合一晚。

    待兔肉烤出肉香,清枝指了指自己的包袱,嘴里“嗯嗯”两声,张钺见状将包袱递给清枝。

    清枝从里面拿出一个罐子递给他,张钺接过,打开一看,是蜜浆。

    他问道,“要刷这个?”

    清枝点头,见张钺照做,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徐闻铮也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清枝苍白却明亮的笑脸。

    这一瞬,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胸口的那道裂痕里,竟然硬生生的长出了一条软肋。

    第23章 岭南行(二十二)连痛都要咽进肚子里……

    原本五日就能到信州,偏遇上山洪,耽搁了三日才到。

    徐闻铮的手掌因为抹了伤药,七日沾不得水,所以每次梳洗都是清枝伺候他擦脸净手。他隐约觉得,清枝待他似乎有些不同了,可细想之下,又像是自己多心。

    她依旧将他照顾得妥帖周到,事事上心,处处留意。

    他偶尔会想起之前在山崖上说过的那番话,想起清枝的眼泪落在他背上时的滚烫,这时他总会心头一紧。

    清枝倒像没事人似的,每日照旧嘻嘻笑笑,仿佛那日的事从未发生过。

    徐闻铮更不愿在她面前提起,索性将这些记忆深埋,再也不去触碰。

    清枝的嘴因为长时间承受重力,咬合还需要几日才能恢复,吃饭时只能微微张开条缝,一勺粥要分好几次才能慢慢喝下去。

    此时入了仲夏,信州的午后闷热难当。

    青石板路被晒得滚烫,街上行人稀稀拉拉的,连街边的茶摊都懒得出来招揽生意。

    清枝要了碗冰镇后的荔枝膏水,在码头找了处阴凉地坐下,慢悠悠地喝着。

    粘稠的热浪里,柳叶都卷了边。蝉鸣声穿透凝滞的空气,在码头边此起彼伏地响着,反倒衬得四周更加闷热。

    这几日她面上依旧笑吟吟的,可只要一靠近小侯爷,那日山崖上的话便会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她明白,那般情急之下,他说那些话全是为了保全她。

    道理都明白,她总劝自己,莫要放在心上,可那念头偏生不听话,时不时就要窜出来,搅得她心头一阵翻腾,难受得紧。

    清枝深深吸了口气,唇角又抿出个笑来。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守住做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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