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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清枝》 40-50(第18/21页)
姓,冷声道,“尔等可知,我旌国律法明令禁止越级上告,若要破例,需先受笞刑!”
“草民愿受刑!”
一个壮实的汉子率先喊道。
“民妇也愿受刑!”
“小的甘愿领罚!”
……
此起彼伏的应答声中,张提刑脸色愈发阴沉,“好!那便当场行刑!”
话音未落,两列衙役已抬着刑凳鱼贯而出,二十八张条凳在提刑司门前依次排开,威严森森。
清枝神色平静地走向首张刑凳,她缓缓俯身趴下,双手攥紧凳沿,静静的等候第一记板子落下。
身后,二十七位百姓也依次就位,偌大的提刑司门前,竟听不见一点儿声响。
王泽光堆着谄笑凑到张提刑跟前,“张大人明鉴!这些刁民目无王法,就该往死里打!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张提刑眉头一皱,抬手做了个止步的手势。王泽光笑容僵在脸上,只得讪讪退到一旁。
“行刑!”
板子重重落在清枝背上,她浑身一颤,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她咬着牙,硬是将嘴里的痛呼咽了回去。
提刑司前,板子击打□□的闷响接连不断,现场却无一人求饶。
清枝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视线逐渐模糊,耳畔王夫人尖利的吼声忽远忽近,“往死里打!打死她!打死她!”
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清枝十指死死抠住刑凳边缘,就在意识即将涣散之际,那道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
“停。”
清枝颤抖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她染血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
她活下来了。
张提刑面色冷峻,袖子一挥,“来人,先将王泽光夫妇收押候审。”
“遵命!”
数名侍卫立即上前,王夫人刚要张口喊冤,就被侍卫迅速塞入一团粗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喊声。
王光泽脸色煞白,连连后退,被侍卫们拖了下去,刚才要耀武扬威的随从们,现在早已抖如筛糠,也被侍卫们推搡着押往大牢的方向。
张提刑负手而立,沉声道,“三日后,本官亲审此案。”
众人闻言,纷纷伏地叩首,颤抖着声音,高呼道,“谢青天大老爷!”
清枝强撑着想站起来,却因背后的伤势,踉跄了一下。
这时,两位素未谋面的女子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搀住了她。其中一位身着绿罗裙的女子轻声道,“秋娘赎身前与我们情同姐妹。听闻此事,我们特地从韶州赶来。”
清枝苍白的唇微微翕动,低声道了句,“多谢了。”
另一位着杏色衫子的女子红了眼眶,“该是我们谢你才是。”
她们小心避开清枝背上的伤,搀着她慢慢往医馆走去。
提刑司内,张提刑刚在太师椅上落座,接过小厮递来的茶盏,书吏便弓着腰趋步上前,“大人,今日一早,刘知州差人送来一箱金子。”说着五指张开,比出个手势,“足足这个数。”
张提刑垂眸,指尖在紫檀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忽然他抬眼看向身侧的副手,“此事,你怎么看?”
副手恭谨地作了一个揖,才沉声道,“大人容禀。这些年刘知州虽与大人常来走动,但此番情形不同。”
他微微抬头,瞧了一眼上司的神色,见张提刑神色未变,于是继续道,“如今这事早已传遍岭南三省,人尽皆知,若不处理,民怨难平。”
副手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如今熙王与圣上兵戈相见,胜负未定。若因民怨沸腾,激发起义,大人便得不偿失了。”
“倒不如趁此机会收服民心,将来无论哪边得势,大人都能稳坐这把椅子。”
张提刑指节叩击案几的声响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良久,他微微颔首,浅声说道,“此言甚善。”
三日后,日头刚露出头,两位娘子便掺扶着清枝,与众人一起,早早地候在了提刑司外。此时朱漆大门竟然罕见地大敞着,还允许百姓立在庭外观审。
一桩桩冤情当堂陈述,书吏在案前,悬腕疾书,汗湿衣襟,无数张宣纸在堂前一一排开。自巳时初至申时末,堂外日影斜照,案卷录入才结束。
王泽光一开始便梗着脖子喊冤,张提刑耐着性子问了几句话,见他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便不再搭理。
谁知他喊冤的声音不停,张提刑终于失了耐性,沉声喝道,“竟敢藐视公堂,杖二十!”
棍子一次次落下,才打了十余下,王泽光便承受不住,哀嚎着认了罪。两日后,韶州城的刘知州也被革去乌纱,锒铛入狱。
消息传开,广府城的茶楼酒肆里,百姓们终于舒展开了眉头。
半个月后,清枝缓步随着人群来到刑场。她身上的杖伤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隐隐作痛。
断头台上,王泽光夫妇与刘知州等人被陆续押解上来。
那位曾经锦衣华服的夫人如今蓬头垢面,精致的妆容早已斑驳得不成样子。她浑身战栗如筛糠,在人群中突然瞥见清枝,顿时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姑娘饶命!我知道错了!”
“求您大发慈悲,我发誓从此洗心革面……”
清枝静静地望着,脸上既无快意,也无悲悯,只是将怀中的包袱又抱紧了些。
王泽光见刽子手提着明晃晃的鬼头刀上台,顿时两股战战,吓得尿湿了裤子。他疯狂的摇着头,面容苍白,哪还有半分往日嚣张模样。
清枝冷眼望着这一幕,忽然,唇角微微扬起。
第50章 定南乡(十六)那便一去不回……
徐闻铮在新兵营立下规矩,每日天不亮就得起身,跑操练武,风雨无阻。
初来乍到的新兵们私底下叫苦不迭,但见他面色冷峻,谁也不敢明着违抗,只得在背地里抱怨。可没过多久,众人就发觉徐闻铮竟是每日最早到校场的那个。
天边刚泛白,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教场,这般以身作则,倒让军营里的抱怨声渐渐少了。
更叫人意外的是,这位看似冷硬的徐参将,指点起新手来却格外有耐心。遇上手脚笨拙的新兵,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拆解招式,有时索性挽起袖子亲自示范。
日子一长,新兵们发觉这位徐参将日常里并没有尊卑之分。偶尔有胆大的新兵提议比试,他也含笑应下,但还未有人能赢他一招半式的。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他整日一副书生模样,他的亲卫却个个对他尊敬有加。特别是他舞动那柄银枪时,那银枪仿佛活了一般,在他双手间灵活翻转,带着沙场淬炼出的杀伐之气。
到了晚上,新兵营里再也听不见猜拳赌钱的喧闹。熄灯号一响,各帐便陆续暗了下来,只余下此起彼伏的鼾声。
三个月过去,整个营地就气象一新。
晨起操练时,不用人催,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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