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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清枝》 70-75(第3/10页)
徐闻铮眼睫微动,只轻轻颔首,“只要能治,什么法子都行。”
他这话声音浅淡,却偏生出透着一股执拗的劲儿。
“呵?”莫大夫冷笑一声,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那次受的伤,你可还记得?”
徐闻铮沉默不语。
莫大夫以为他忘了,又哼了一声,“我当初好说歹说,让你再休养三个月,你偏不听。”
他上下打量徐闻铮几眼,语气略带嘲讽,“怎么,如今倒学会惜命了?”
徐闻铮也不辩驳,低声道,“我那时怕清枝等急了。”
莫大夫眼睛一亮,忽然来了兴致,“清枝那丫头还跟着你的?真是你家丫鬟?”
徐闻铮点头,眼底浮起一丝柔和,“从前是,如今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莫大夫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丫头,不学医真是可惜了。”
他忽然板起脸,眉毛一挑,盯着徐闻铮,“你要是能劝她跟我学医,这次我就破例给你治,如何?”
徐闻铮依旧笑得温和,却轻轻摇了摇头,“我做不了她的主。再说……”
他顿了顿,眼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两日,她怕是见了我都要躲。”
莫大夫一听,气得伸手直戳他肩膀,“你蒙谁呢!那丫头就听你的话!”
他喘了口气,见徐闻铮依旧不应他,于是猛地站起身,袖子一甩,“行!这次我给你治,下次可别来找我了,真是阴魂不散!”
徐闻铮也不恼,笑着朝他拱手,认认真真道了句,“多谢。”
“别,先别急着谢。”莫大夫顺了顺气,斜眼瞅他,“还不知道你扛不扛得住。”
徐闻铮不慌不忙地斟了杯茶,双手奉上。莫大夫瞧他这般恭敬,脸色稍霁,接过茶盏仰头便灌了大半。
茶水温热,让他胸口的闷气散了几分。
“拿纸来。”
徐闻铮立即铺开宣纸,又站在一旁细细研墨。莫大夫执笔蘸墨,运笔流畅,不多时,药方便成了。
“明日按这方子把药材给我配齐喽。”
“好。”徐闻铮接过方子,对着门外的侍女说道,“带莫大夫去客房歇息。”
随即又将药方递给亲卫,“速去备齐,府上没有的药材,拿我的令牌入宫去取。”
翌日清晨,莫大夫看着码放整齐的药材,咂了咂嘴。
他转头对徐闻铮道,“老夫要准备些时候,莫来打扰。”
说罢便将徐闻铮请了出去,随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连午膳都未动一筷。只在夜幕时,要了一壶清茶,房门便又紧紧合上。
直到次日晌午,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莫大夫顶着青灰的眼圈,对守在外头的亲卫道,“成了,叫你们主子过来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回桌前,开始收拾桌子作废的药材。
这时门框边突然探出个脑袋,“莫大夫?”
莫大夫闻声回头,脸上皱纹顿时舒展开来,“哎呦,清枝丫头!”
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把人拉进屋来,“几年不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清枝笑道,“听说府里来了位神医,我就猜会不会是您。”
莫大夫连连摆手,“什么神医不神医的,都是治病救人。”
清枝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着的药材,虽然她药材认识得不多,却也认出几味是剧毒之物,更有几味药性凶猛。
她迟疑地指向其中一味,“这可是雷公藤?”
“你认得?”
莫大夫眼睛一亮,胡子都翘了起来。
清枝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几年翻过些医书,只是认得粗浅,认得的字也不多。”
莫大夫捋着胡须,点了点头,“有不懂的尽管来问。”
清枝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点,眼睛弯成了月牙,“当年你说教我呢,还做数不?”
莫大夫一怔,随即激动得手指微颤,他强压着欣喜,正色道,“入我门下可不许偷懒,既学了就要学到底。”
“我一定好好用功!”
清枝重重点头,转身小跑着倒了一杯热茶,恭恭敬敬跪下奉上,“师父请用茶。”
莫大夫接过茶盏时手抖得厉害,低头啜饮时,眼底都是喜色。
这时门外传来徐闻铮的声音,“清枝。”
清枝一听见他的声音,想起前夜他眼底那抹意味不明的红晕,便不愿再看他一眼。
徐闻铮跨进门,见她这副模样,眼里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语气依旧温和,“你先回去吧。”
清枝一怔,这是不让她看?
随即又觉得两人之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确实让她不太自在。
“师父,你忙完了我再来寻你。”
说完她提着裙角匆匆出了门,连脚步都比平日快了几分。
莫大夫瞥了眼门口,问道,“怎么,你还不敢告诉她你的情况?”
“这些年我总让她提心吊胆。”徐闻铮的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这回,我得想法设法活得久一些。”
莫大夫轻哼一声,心想这瘟神倒是沉得住气。
随即一想,谁让他是自家徒弟的心上人?只得认命地挽起袖子,说了句,“脱衣。”
莫大夫头也不抬,手里摆弄着药瓶叮当作响。
徐闻铮没多话,抬手解开衣带,夏衫滑落,露出满背狰狞的伤疤。
莫大夫眯眼瞧了瞧他腹部的伤疤,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手艺糙的,怕是屠夫缝的都比这强!”
徐闻铮背肌微微绷紧,语气平淡如常,“战场上,没那么多讲究。”
莫大夫拍了拍榻沿,“趴这儿来。”
等徐闻铮伏下身,他从药箱取出个黑陶小罐,揭盖时,一股辛烈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透骨膏。”
莫大夫银匙一挑,褐中带青的药膏便拉出细丝,“这种药膏是以乌头、斑蝥、血竭等物合制而成,能引出深伏骨中之毒,透达肌表。”
说着他将药膏往徐闻铮背上一覆,掌心运力推揉,那些狰狞疤痕顿时泛起赤红。
徐闻铮十指骤然扣紧榻沿。
他先是感觉到细微的麻痒,转眼便化作千百根烧红的银针往骨缝里钻。
不一会儿徐闻铮便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下颌滑落,浸透塌席。
“如何?”莫大夫弯腰瞧他,“这可比战场上挨刀子痛快?”说完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撑不过去正好,省得我家清枝往后守寡。”
莫大夫将最后一块药膏抹匀,陶罐往案几上一放,又拿起艾条点燃,瞬间燃起一道青烟。
“忍着。”
话音未落,艾火已贴上脊背。
徐闻铮浑身的肌肉骤然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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