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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暴雨里》 40-50(第8/17页)
在拜垫上,诚心诚意地求着徐清落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远处钟声响起,苏祈安听说只有有缘人到了,那钟声才会响起。
一下接着一下。
低沉悠远,震耳持久。
苏祈安闭眼,随着钟声伴耳。
其实不止这一个。
她还求,谭斯京。
一方净土,三炷清香,愿他所求皆如愿,愿保佑他平安如念。
敲钟整整十八下,苏祈安等钟声结束才起身。
跪得久了,起来时苏祈安的腿麻得很,在一旁站了会儿。
普陀寺融着唐风建筑,在这儿繁杂的城市喧嚣里无比清静。
寺庙高得很,站得高了,看得也远,远处朦胧山雾,在眼里显得十分遥远。
不知道那儿雾那么大,有没有下雨,是不是个好天气?
人看雾是雾,雾看人也是雾。
苏祈安在普陀寺里走走停停,都说这寺里的签准得很。
她不可避免,也随心地抽了支。
抽时,那一身袈裟的修行者说让她心中念想一件事。
她想了。
中下签,撞了小鬼。
那人看着签,语重心长:“姑娘,你心中所想,随心,也不可贪心,贪心即悲,万事俱备,该来的都会来。”
七点,苏祈安出了普陀寺。
长长的阶梯,苏祈安走得很慢。
一步接着一步,风微凉,从裙摆上落到腿间,冰得很。
平日走动时手上谭斯京送的首饰并不会响,不知今日怎么的,响得很。
还没走完这阶梯,只到半程时,平日里爱惜得不得了的饰品就这么断了。
手上半玉镯半手链砰的一声落在石阶上,那无色透亮的玉断成两半,蝴蝶、莲花、铃铛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弹起弹落,远远地滚下台阶。
乍一看,已经不见踪影。
苏祈安后来在谭斯京的嘴里知道,这饰品开过光。
被佛渡过。
渡过的缘分,如今也断了。
苏祈安愣怔地看着地上那断成两半,再也无法拼凑到一起的饰品。
终于忍不住,鼻尖酸涩,胸口沉闷,痛得厉害。
她不得不弯下腰,一下比一下还要用力地呼吸,双手扶着石栏,用力攥着,指尖泛起了白。
好像在预兆什么。
什么都断,什么都贪心。
其实早就知道的,原先那点被压住的终于压不住,浮现在脑海里,没法再控制的深想。
倘若不是报纸,只言片语,她又从何去了解谭斯京?
她和他本来就没有关系不是吗?
这点偷来的日子是欢快,是幸福,是从前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东西。
类似床伴的关系,倘若断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之间不是这些可以相比较的,是云泥之别。
无法控制去想与谭斯京近日的相处。
她和他视频,他的背景是高楼大厦,是喧嚣,她的背景是一方平楼,是寂静。
好像那天晚上的昙花,转瞬即逝,那几秒的绽放,献祭出该有的价值,就该结束了。
她和他之间,原本就是不该有的缘分,是她太过贪心,想要的越来越多。
多了不该有的心思,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止不住了。
戴了好几个月的饰品,在这一刻,空荡荡的手腕竟然有几分发酸。
从口袋里摸到那薄薄的手机,苏祈安心口痛得厉害,泪眼朦胧,只看得到那圈圈模糊的珠光。
她和谭斯京,也该断了。
第45章
夜色悄然,雨声簌簌,与宴会里的热闹全然不同。
谭斯京站在宴会门口,方才身上那点烟味早已被风雨带走。
隔绝的雨水,部分落在熨烫平整的西装上。
不知怎么的,谭斯京忽然想起了上回那场雨,小姑娘忽然哭了。
近来苏祈安情绪的变化谭斯京不是没感觉到,她不说,他也问不出。
也总是在躲避他某些方面的亲热,那点心思谭斯京不是不明了。
姑娘家的心思,无法规避。
张鹤轩撑着黑伞过来,他收到了条信息,是苏祈安的。
之前谭斯京把他的联系方式给苏祈安,交代她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
这么久张鹤轩从来没有收到过苏祈安有需要的信息,这是头一回。
他躬身同谭斯京说:“谭先生,苏小姐说她不回去了。”
张鹤轩抬眸看了眼谭斯京,继续说:“她说她要离开您。”.
没有任何一条多余的消息。
电话,微信,该删除的删除,该拉黑的拉黑。
这是必要的东西,叫苏祈安没法再抱有任何一个多余的想法。
删除完,拉黑完,再把张鹤轩的电话也给删除了。
沉重的呼吸叫苏祈安喘不上气,她站在快递站门前心依旧在钝痛,一下一下和凌迟时的磨刀一样,在绞杀她的精神,恐吓她的心理。
手指用力握紧,骨头都在泛白。
她又有什么资格难过呢?连情侣都不是。
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
连念想都没了,摔碎的芭蕾唱片,断掉的唯一首饰。
剩下的不过是一张别人偷拍的照片,和有限的回忆罢了。
试问有谁知道他们的关系?
除了几个必要的人,没有人知道。
苏祈安回了家,周雨喆和苏父都不在家。
她打了通电话给徐清落,终于忍不住在地上哭。
徐清落那会儿正好表演结束,接到苏祈安的电话猝不及防的,刚按下接通键就听到一阵抽泣声,然后断断续续地说了
一句完整的话。
“清落,结束了,都结束了。”
徐清落很聪明,一听到这话和苏祈安的哭声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她和谭斯京结束了。
徐清落是知道这段感情没尽头的,说了一大堆安慰苏祈安的话,无非就是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以后还有很多很多好的男人。
苏祈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机屏幕湿了一大块,说她知道,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她太贪心了,之前以为不会这样的。她说她不健康,患得患失,说谭斯京总归是要结婚的,怎么能占据一个没有名分的地位,去影响他的未来?
但是没有名分也好痛,离开也好痛,明明没有拥有过他,怎么却像失去了一千次一万次他?
徐清落听着她哭,也难受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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