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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冬景春华》 18、Chapter 18 排他性(第1/2页)
温澄意识到自己喜欢宋景行,是在宋景行与顾铭那趟毕业旅行途中。
温澄的家乡宜城是内陆城市。
那是温澄第一次见到大海。
到达的那天晚上他特意出来给许澈拍夜晚的大海。拍了几张照片,觉得太过单薄生硬,他索性边沿着沙滩散步,边举着手机录下海浪的翻滚和咆哮。
不期然间,一双相拥亲吻的身影闯进温澄的镜头里。
恍如有一道雷劈下来,温澄瞪大了眼,愣着当场,脑中一片空白。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仿佛对待一片脆弱的琉璃般小心,转身离开时连晚风都没敢惊动。
他是离开那片沙滩才开始奔跑的,许是跑得太疾,他在他和宋景行的房间门口站了很久,心跳依然像鼓槌狂舞,无法平静。
他认得那对在海边拥吻的恋人。
那是这家民宿的两位老板,是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毫无缘故的,他忽然不敢推开眼前的这扇门。
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了一半,潜意识里,温澄好像已经知道,这扇门的后面会是他的万劫不复。
喜欢一个人,既快乐也痛苦。
而温澄发现自己喜欢宋景行的最初,惊慌失措,快乐微茫,痛苦漫盈。
宋景行于他,是海上星,是水里月,是缥缈虚幻的梦,能与这个人相识,已经是一段不可多得的际遇,怎么能妄想着拥有更多。
还是以同性的身份。
那时他日夜羡慕着孟南晴,或许不仅是孟南晴,他羡慕所有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爱意,与它们是否被接受并无关联。
忘了从哪天开始,温澄决定躲着宋景行。
从小到大,他身后没几乎有大人撑腰,早就习惯了自己解决困难,遇见问题鲜少逃避。但这是一回,他遇见的问题是宋景行,他解决不了,也舍不得一刀两断断得干净。
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看见宋景行那张剑眉星目的脸,温澄的心就又会漫上那一夜的海水,丰盈满足,又咸辛酸涩。
所以,他开始找借口早出晚归。
他告诉宋景行,他被选进了竞赛班,每天放学后要留下来多上两节竞赛辅导课。
这个借口找得几乎完美。
一方面温澄的成绩确实好,另一方面宋景行自己曾经也是今州实验的学生,也上过放学后的竞赛辅导课,他只顾着为温澄高兴,不疑有他。
但谎言毕竟是谎言,摇摇欲坠间,只需要一场雨就能将它掀翻。
那场雨下得昏天黑地,今州已经许多年没下过那么大的雨,雨水瓢泼而下,打在人手上都生疼。温澄中午就发了消息说今天要上竞赛课,又不能按时回家。雨势实在太大,宋景行不放心,请赵叔开车,一块儿去校门口等着接人。
谁料,两人急急忙忙感到学校,只见大门紧闭,里头黑漆漆的一片……
“你那时宁愿冒着大雨连夜搬出去,也不肯告诉我对我撒谎的原因。”宋景行用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温澄手腕上突起的玲珑腕骨,抬眼看他,声音低缓温醇,“究竟是为什么呢?小澄,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来猜一猜。”宋景行神情严肃,他没有笑,声音却很轻柔,“我猜,因为你那时候就有一点喜欢我了,对不对?你怕得不到回应,怕被人非议,怕自己越陷越深,所以干脆躲着我,对不对?”
被猜中心思,温澄抿着嘴不说话。
宋景行又问他:“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你的吗?”
温澄霍然抬头,没有说话,眼里却点着两束光。
宋景行轻笑:“你也猜一猜,那次我为什么那么生气?”
那确实是宋景行第一次朝温澄发那么大的脾气。
那夜宋景行在客厅里守株待兔等温澄回来。
温澄依旧回来的很迟,他不知道宋景行和赵叔去学校扑了个空,被问及为何晚归时,还是一口咬定被留下来上竞赛课。
宋景行气得当场就摔了手里的玻璃杯。
一向注意分寸的人,竟然对借居在家里、好不容易才不再拘谨的温澄说出,不说清楚为什么说谎,不说清楚不回家究竟去了哪里,就不要再住在这里这样的话。
温澄本来就要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更是不愿意低头。
在暴怒的宋景行面前,他没有争辩,甚至话都没说一句,扭头就回房间收拾东西。
他的行李不多,除了从宜城带来的几件换洗衣物,要带走的只有课本和习题册。宋景行不让他住在这里,他当真只花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搬出了宋景行的小楼。
那天,瓢泼的雨下了一夜。
三合路在城东,温霞和许澈在城西,夜深了也不好去打扰他们,温澄离开小楼后无处可去。他舍不得花钱,自尊心又强得过分,连麦当劳、肯德基都不好意思待着,只能躲在公园的凉亭里避雨,一直到后半夜才被宋景行找到。
宋景行是怎么找到他的?
温澄没问,宋景行也没说。
但是他猜测宋景行应该找他很久。
被神色慌张的宋景行拉进怀里时,他就发现宋景行全身都被雨淋湿了,身上的温度竟然比在雨夜里枯坐半宿的自己还要低。
那一刻,温澄被逼进两难里。
他明明觉得自己不该跟宋景行回去,觉得理当要在灭顶的漩涡形成前赶紧抽身,可被宋景行紧紧拥在怀中,他又怎么能舍得不跟他走?
因为淋雨着凉的缘故,回到三合路小楼当晚,宋景行就开始发烧。
这事因温澄而起,他怕人责怪温澄,也怕温澄愧疚,谁也没说,第二天甚至还挣扎着起床下楼来吃早饭。温澄和常婶都看出他精神不好,他只推说昨晚熬夜太迟,吃了饭回房间补补觉就好。
那天早饭后,温澄照常去上课,放学回来却发现小楼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给常婶打电话,常婶在那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今晚来不及给他做饭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弄点东西吃,写完作业自己早点休息。
那之后的一周,温澄没见过宋景行,也鲜少能见到常婶。
一直到周末,温澄照例去尚德医院看望许澈,遇到行色匆匆的常婶,才知道,那天他出门上学后不久,宋景行就晕倒在餐桌上,昏迷中断断续续呛咳出粉色的血沫,紧急送往医院,便因为肺部感染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病房……
沉浸在往事中,温澄神情恍惚。
宋景行轻轻捏捏他的手腕:“怎么样?猜到了?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你的?”
温澄心念一动,嗓子里有什么来来回回滚动着,扯得他的声音颤巍巍地抖:“就,就是我闹离家出走这次?”
宋景行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绵长慵懒,尾调微微上扬,是不置可否的戏谑笑意。
提起年少时慌不择路、野蛮生长的心事,宋景行大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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