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心为上: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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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沈昭便在这山中小屋住下了。

    慧能偶尔上山时会把摘得野果分她一些,又匆匆跟着师兄弟下山,每每在寺庙里躲懒时又会不远万里上山来寻她。

    此处偏僻且临界,少有人涉足,他的师兄弟一般不会至此。

    一次慧能急急忙忙跑上山,向她炫耀,有人来灵山寺寻她,自己又是如何遮掩,没让那人产生半分疑惑,最后无功而返。

    依着慧能描述的样貌和身形,不是谢珩,她猜测大概是杨方。

    除了这次,沈昭再没听到与他相关的事。

    山中日子烦闷,沈昭下山时便寻了些古籍,在山里种些花花草草。

    上次赠茶叶的南方香客来时,沈昭见过她几次,向她请教了一些茶叶储存、采摘的技艺,但她并非内行,两人倒是就南北口味差异聊了许久。

    长安这一带,仅灵山寺中的人喜爱喝茶,寺中多是僧侣和香客,他们口味偏淡,茶于他们而言,不仅可提神,这淡淡的苦涩倒更有几分禅意,甚至寺中有些人直接吃茶。

    正如老夫人喜酸,李立雯嗜甜,寺中人则喜苦涩回甘。

    但长安城中的人虽不是整日大鱼大肉,但大多百姓尚能依着自己喜好的口味果腹,这茶的苦味于他们而言,要么是味道太淡,要么是苦味难耐。

    她曾记得历史上,喝茶饮茶在不同时代亦有不同文化。

    既然此处的人一时接受不了茶的苦涩,那她何不想办法加入其他辅料,冲解茶的苦,发挥茶入口余韵回甘的滋味。

    此后,她从南方又采购了一些茶叶,在距她最近的洛阳一个镇上,支了个小炉子,向往来的商客卖茶汤,起先吸引了部分百姓的注意,但口味难调,收获不多。

    经她一次次调配材料,中和茶的苦涩,不仅用了橘皮、花椒叶,甚至葱姜都尝试过,吸取来往茶客的意见,反复调配修改,终于在一年以后成功了。

    她卖的茶汤渐渐小有名气,洛阳城中还有人特意来寻,但她的目标不仅是洛阳,要想将此推广到长安,甚至整个北方城市。

    可她在洛阳尚且可以抛头露面,若是到了长安,该如何呢?

    ——

    血腥气弥散四野,战场哀嚎不断。

    鲜血顺着肌理分明的小臂缓缓而下,谢珩狠狠撕扯下左袖一绺染血的青布,肩臂筋肉虬结暴起,每一次拉扯都牵动伤口,痛得他眉峰紧蹙,额上冷汗混着血水蜿蜒滑落。

    他胡乱地在自己伤口处简单缠了几下,血霎时将布洇成暗红。

    “大人,您没事吧。”士兵上前扶起他。

    “无碍,快去救人。”

    这已经是谢珩来此的第二年了。

    当日他寻着沈昭离去的方向,一路追赶,但往来的人都未见过她的身影。

    他出征本就是为着求一道赐婚的圣旨,若沈昭走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不若投身疆场,死得其所。

    他不顾李立雯的阻拦,毅然决然接下圣旨出征。

    中央设十六卫将军衙门专事天下军马,每卫长官为军中将军,统率所属部下,下设中郎、中郎将等。①

    若以谢珩的官职和身份,军中将军同他平级,但他毕竟没有从军经验。

    景明帝任命他为中郎将,随军出征,他独自前往,留下杨方在长安继续寻沈昭的踪迹。

    战场上晋升靠得是军功,他一个从长安城空降去的公子哥,面红齿白,站在一群粗犷的汉子中,难免有些违和。

    起初,大伙儿并不服他,挤占他的床位、言语间嗤笑、甚至从战场上缴获的兵器也是挑挑拣拣,剩下最差最烂的给他,军中将军知晓他的身份,曾在长安城中见过几面,有意护他,多次下令整肃军纪军貌。

    可越是如此,反而越激得这些人心中更是不服。

    谢珩并未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中,反而心中快慰。

    他们越是心中有气,更印证了这是一群有血性的士兵,他坚信如此团结一心的军队,更会战无不胜。

    收回被孑于夺走的城池,只是时日问题,他很快便会回长安。

    他一定会尽快回去,找回沈昭。

    而军中众将士对他改观,是邵阳一战。

    邵阳是被孑于夺下的第一座城池,若是能将其收回,必定会振奋士气。

    可此处易守难攻,谢珩受命带一小队突袭,潜入城内,先行探路,却反遭敌人埋伏,士兵们伤的伤,亡得亡,他们指望不上这名城里来的贵公子,催他下令回撤:“事情败露,留在此只会白白送死。”

    谢珩犹豫,这一战至关重要,他们夜间突袭,本为烧起粮草,将其困于城内,若城内断水绝粮,他们可化被动为主动,掌握先机。

    可是若如此落荒而逃,今后他们只会严加防守,再无翻身余地,他当即下令:“你们原路返回,去城外渡河等我,若一个时辰后,我还未现身,请将这个送回长安。”

    夜色深沉。

    他此话一出,无疑在交代遗言。

    士兵虎躯一震,念起此前对谢珩的嘲笑和误解,心生愧疚,但生死一线,又顾不得太多,他看不清交代的物件,只觉一片软绵,料想该是块锦帕,将其紧紧攥在手中:“是。”

    街上举着火把的孑于士兵正挨家挨户寻他们的踪迹,众士兵撤离后,谢珩隐于黑暗中,偷偷摸向他们的粮仓。

    那一夜,邵阳粮仓的火映红了整片天空,直到天亮才渐渐化成阵阵浓烟,镇守孑于的副将死于帐中。

    邵阳城中大乱,城中百姓同孑于士兵闹了一夜,百姓本就不堪他们的搅扰和压迫,一度要冲破城门。

    人心军心皆乱,邵阳势在必得。

    先行撤离的士兵回去将谢珩的安排汇报给军中将军,将军拍案而起,速带了一队人马前去接应他。

    等了一夜,直到鲜血将整条河浸红,他们都未看到谢珩的身影。

    士兵们虽见惯了沙场生死,仍不由得红了眼眶,暗恨自己曾经对他出言不逊。

    傍晚,河水黑得幽深。

    拿着帕子的士兵一直站着,眼神空洞,向上游望去,像根木头一样钉在原地,直到看到一身铁甲的谢珩随水飘出。

    他慌似地将谢珩从水中捞起,扶回军营,军医用尽办法,谢珩足足躺了七整日才醒过来。

    他反反复复困于梦魇之中,梦里一直都是沈昭的面容,泣不成声地同他告别,只要他一靠近,那双柔夷便像风一般散了,他连她的一缕青丝都触碰不到。

    沈昭父母和弟弟皆亡,她受尽与亲人死别的苦楚,如今又被他李立雯母亲逼着同他生离。

    她当时该是多么无助和无奈。

    他恨自己,恨自己当夜为何不多看她几眼,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甚至恨自己的身份,恨他曾经拥有的一切。

    梦中的一切渺远又模糊,刺目的光亮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

    谢珩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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