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居然成了太监: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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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臻臻,我可能都没有办法活到现在,平安与你重逢。”

    “她救了你?”

    姚喜知转头望向窗外绫绮殿的方向,回忆起与上官溱的过往:“上官刺史虽居宋城,但祖籍本是虞城人。在你双亲去世被伯父接走后不久,正巧臻臻回虞城探亲,后长住了一段时间,而在那近一年中,我与她成为好友。”

    “阿耶事发出事时,正好上官刺史正虞城,准备接臻臻回宋州。臻臻见我幼年失怙,不忍心我被带入宫为奴,在臻臻的极力劝说下,上官刺史怜我年幼,才同意将我以丫鬟之名带回他们家。”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近十年,臻臻被要求入宫,我还是避不开来到这皇宫中。”

    姚喜知甚至还有心情苦中作乐的想着,若是当年她直接被带入宫为奴,是不是可以更早与林欢见重逢?

    又看向林欢见:“你说我们是故意抛弃你,可事发之时,耶娘自身都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等事情尘埃落地之时,已经是年末,我远在宋城,却记不清你的地址。等我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回到虞城,再去驿站时,亦已经寻不得你的信件。”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停止过盼望着能与你重逢,而你现在却告诉我,你恨我们?”说完,又忍不住泪水淌了满眼。

    林欢见头脑一片空白,耳朵在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可能是这样?

    他和姚喜知吃过的苦比起来算什么?

    那他的恨又算什么?

    这些年来,他一直带着对所有人的恨支撑着活下去,亦从来没有期待过能与姚喜知重逢的一天。

    即使午夜梦回之时,偶尔会想起她,他也只会告诉自己,他与姚喜知的情谊早已一刀两断,如今世上有的,只有宫中的太监林欢。

    如果他能早一点去查姚喜知的事情,如果等他在宫中稳定之后能够去打探姚家后来的情况。

    姚喜知是不是不用寄人篱下做丫鬟,也可以不用进宫来?

    寄人篱下的滋味有多苦,他知道得不能再清楚。

    看着姚喜知泪眼朦胧望向他的眼,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些不堪的猜忌是那么狼狈又丑陋,无处遁形。

    整个身子像是撕裂的一般,撕裂出一个童年每日陪伴着姚喜知,不忍她吃一点点苦,受一点委屈的林欢见,在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都干了些什么呢?

    对姚喜知不管不问,进宫还要害她被崔淑妃杖责,即使后面发现了她得身份,依然是恶语相向,恨不得能将她赶得更远一点。

    心里是揪心的疼,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些冰冰凉凉的。

    直到姚喜知伸手过来,在他的脸上触碰了一下,指尖沾上一点晶莹,他才发现那是眼泪。

    他十一岁那年入宫被净身时,是他最后一次流泪。

    那一年的他恨天怨地,却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从来没有人抛弃过自己。

    再开口时,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嗓音又尖又哑,无比刺耳,这是他讨厌的模样,但是他却无法不坦诚地在姚喜知面前展露自己的丑陋,一字一顿道:“对不起。”

    踉跄着后退一步,根本无颜见她。

    林欢见低着头不敢看姚喜知,却突然又有一个怀抱扑上来。

    姚喜知没说话,只扑在他怀里,眼泪浸湿了衣衫。

    这回林欢见没再想推开她,却也不敢回手抱住她,迷茫又无措地怔愣在原地,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衣襟湿透大片。

    寂静无声的黑夜中,空无他人的档案库中,无关过去的所有恩恩怨怨,也无关现在的身份是非,好像一切尘嚣和世俗都被剥离,世间只有他们二人。

    紧紧拥抱,相互取暖,从对方身上汲取着世间最后一点慰藉。

    两人不知站了多久,姚喜知的抽咽逐渐停下来,额上突然有冰凉的触感。

    林欢见的一滴泪悬在下颌,最终坠落,滴到她的额头上。

    太冰凉,寒意直达心底。

    姚喜知从他的怀抱中站直身,看向林欢见,林欢见却不敢面对她的视线,偏头躲开。

    姚喜知并不强硬地要他如何。

    今晚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实在太大,别说林欢见,连她自己都觉得恍如梦境,难以置信。

    只是心头确实还有百般疑问,让她忍不住发声:“所以,你又为何会进宫来,还……”

    还成了个太监。

    林欢见双拳紧握,喉咙像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好像又有一盆凉水将他浇醒,就算过去的怨恨是一场误会又怎样?

    他已经成了个太监,一个阉人,这是个不能更改的事实。

    屋中本该显得暖意的昏黄烛光,却暖不了一点他的身子。

    眼前人明明和他近在咫尺,却显得距离无比遥远。

    “我……”

    林欢见甚至恐惧说起他自己的事情。

    第38章 阳错 林欢见一点都不如小时候可爱。……

    姚喜知轻声问:“你伯父对你不好吗?”

    听他方才提到……是被伯父林庆良卖到皇宫的?

    当年林欢见的耶娘遭遇山匪去世之后, 姚家本想收留他,但谁知他还有一个远在乡下祖宅的伯父,听闻噩耗连夜赶来, 帮林氏夫妇操办了丧礼,又说要把侄儿接走。

    虽然阿娘与林欢见的娘是手帕交, 两家也因此走的颇近,并定下娃娃亲, 但林庆良与林欢见到底是血亲, 做大伯的要带走自己侄子,姚家实在没有理由好阻拦。

    隐约也记得, 当时尚还年幼的欢见阿兄曾经在私底下与自己说起过, 更希望等他有一番成绩了再来找自己。

    毕竟当时谁又能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年, 能想到两人会命运多舛至此。

    林欢见话在喉间哽住, 看着面前还等着他回答的姚喜知, 终究还是低低“嗯”了一声。

    姚喜知面露疑惑, 虽是已经对当年的事情记不太清了, 但……

    “他来虞城替你父母办丧事时, 我隐约记得,不也是挺和蔼的一个人吗?”

    谁知林欢见嗤笑一声:“他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惯会装模作样罢了!”

    姚喜知睁圆了眼, 眸中盛满了不解。

    林欢见立马住了嘴,顿了顿, 又叹气一声。

    既然已经开了口, 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破罐子破摔地从头道来:“其实他是个赌徒,早就欠了一屁股债。当初会这么殷勤地来帮我家料理后事,是一开始就盯上了我耶娘留下的家产!”

    林父并非官场中人, 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但在那小县城中,也颇有些声望,才能教得林欢见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就已经透出一股文人儒雅气质。

    林家虽远远谈不上富裕,但这些年来林父开私塾招收学生,林母做绣娘,也算是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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