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病美人被哄好了吗?: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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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

    蒲家随行的医疗团队,收到的信号很快。

    当地警方却几乎是和Kevin一起赶到的。

    Kevin一眼就看见了一群白大褂中央,坐在树墩子上、抱着个瘦弱少年的蒲云深。

    衣襟乱了,腿部的休闲裤上有血痕,虬劲盘结的肌肉从破口露出来。

    很有力量感的腿上,放着安诵。

    “你还活着?”Kevin咋舌。

    蒲云深黑沉的眸阴恻恻地扫他一眼,没有吭声。

    Kevin连忙撇清:“这就是个意外,这件事可跟我没有关系,你可以自己去查清楚——”

    “先救人。”蒲云深简短道,对警方点点头,“晚点我会去警局简单地做个笔录。”

    低头望向安诵。

    男生额角潮湿,死拽着他的手不撒手,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点都不动,双目紧闭,这地方路不够宽,运载医疗器械的车停在五十米开外,陆医生拿着听诊器,专注地听着安诵的心跳声。

    “还好吗?”蒲云深轻声。

    陆医生摘下听诊器,“没事,方才车祸发生时你一直捂着他心脏来着,对吗?”

    蒲云深:“嗯,但他还是晕了。”

    像块布满裂纹的玻璃,不管他怎样拼命去修补,稍不注意还是会坏掉。

    他平素里轻易不在外边泄露情绪,此时眼底已经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难过。

    Kevin小心地说:“可能就是吓到了一点,心脏没太大事,最近几天别出门了,多在别墅里休息。”

    蒲云深不理会他,望向陆医生,对方点点头:“心脏没事,情绪上可能会有波动,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能醒。”

    “行,最近几晚你们在别墅里休息吧,救护车也停到我们院子里去。”蒲云深顿了顿,声调清亮,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三天后回家,走航班。”

    Kevin闻言皱眉。

    “好的,蒲先生,今天安排人订票。那后天的求婚典礼要取消么?”陆医生问。

    后天。

    教堂边的薰衣草、安诵的头纱和礼服,蒲云深为了这一天曾准备了许久。

    这是他在安诵第二次病危时,穿着无菌服冲进病房,向人承诺的内容。

    但蒲云深线条冷酷的唇抿了抿:“以后再说吧。他不太能适应旅居的生活,得尽快回到星螺花园。”

    这次车祸就不可能是意外。

    第99章 玻璃美人

    数不清是第几次闻着冷松味醒来,安诵睁开眼。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某种眼神的包裹感,将他裹在透明的玻璃网罩中,呼吸艰难,半点也不能动,关键是,安诵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确身在一只透明的玻璃壳子里。

    像是装着公主的、小小的棺材。

    他想不出是多丧心病狂的人,才会把活人装进棺材里,甚至在里边为他铸造了小小的巢穴。

    他身边围满了蒲云深的衣服,睡衣、洗干净的内裤、西装,淡淡的冷松香中夹杂着一分更为淡的硝烟味。

    安诵动了动。

    “阿、朗……”

    唇齿翕动,闭眼,红晕漫上耳际。

    任是谁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就这么光溜溜地躺在男朋友的衣服中央,谁都会懵。

    可他并不觉得冷,这个玻璃罩,安诵光洁纤细的胳膊动了动它,这个玻璃罩会发热。

    什么鬼地方啊,安诵茫然,过了奈何桥了吗?

    不对……这好像是莫尔斯群岛上,那座小别墅的卧室吧?

    脚步的踢踏声逐渐走近,案上有一台等,它的容貌酷似老式的煤油灯,即便它本身是以电作为能源的。

    这种古老的装饰品更加重了室内的恐怖气息。

    “阿朗……”手攥成拳,无力地敲了敲罩子。

    他浑身的肌肤都白得不像话,圣洁得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硬塞进玻璃罐里的大天使,在透明的玻璃罩中,他身上的每一寸结构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外界的人。

    “我在呢,醒了,腿还疼么,安安。”

    蒲云深的嗓音传来。

    这是陆医生最新研究的器皿,有利于保温和修养,让人类在恍惚中,认为自己在母亲婴儿肚子里一样,陷入长长的休眠。

    安诵已经睡了三天了,心脏修复得不错。

    蒲云深已合上电脑起了身,他披着宽松的黑色袍式睡衣,双手插兜,立在床尾处,以极其学术的眼光品味了下被关在玻璃罩里的、瘦白的蝴蝶,那“蝴蝶”修长的腿扑腾了两下,堪堪抬起有些怯怯的眼神望他。

    蒲云深原本眉目淡得像月下的河,却突然搅弄出了汹涌的波,莫名其妙地咳了一声。

    极速地低下眼去,眼神压根没再落在安诵身上,似乎是察觉了自己某种不好的心思,以个人极高的素质掐灭掉。

    低身下去跪在了玻璃罩前。

    安诵拿衣服盖上了自己的重要部位,又把蒲云深的西装披上了,但这种布料不合适与肌肤直接相触,过分硬的衣料磨得他很疼,但他又不得不披上点东西。

    “……搞什么,把我放进玻璃罐子里装着。”

    “发生车祸后你的情绪有点危险,一直陷在……”陷在前世的记忆里无法走出,但这半句话被蒲云深吞了进去,他温声,“所以就决定催眠你,让你休息几天。”修长的指在玻璃罩上敲了敲,“宝宝,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我们明天回家。”

    可是蒲云深这么穿着黑袍,跪着叫他宝宝,真的很蛊。

    安诵:“谈完生意了吗?”

    “签个字的事,没有多少东西可谈,交易份额已经确定好了。”

    安诵唇动了动:“车祸,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深吸了一口气,手按在琉璃壁上,隔着一层玻璃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蒲云深,对方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手指痉挛似的动了动,眼里蜿蜒出点难过。

    “查清楚了,是来杀Kevin的,他得罪了不少人。”蒲云深的下巴垫着床垫,就这么仰起头来看他,玻璃碍事,但房间里温度低,安诵会受不了,不能贸然把它取走。

    他道:“我不想在外边继续待下去了,安安,从前我的心总是飘着,常需要出海来完成一些事,也不想回家,手指也会沾上一些肮脏的事,但我现在觉得带你出海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隔着玻璃,蒲云深轻轻描摹着他眼睛的形状,温厚的嗓音流淌出来一种水似的歉疚:“对不起,让你这几天总生病。”

    安诵与他对视几秒,“噗”得一笑,十分学术性地说:“所以国家倡导婚恋是有必要的,像你这样的……”他不忍说出那个词。

    蒲云深接口:“像我这样不要命的光棍就需要有人拴着。”

    他一笑,眼里就漫出点邪肆,伸颈:“来,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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