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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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代替不了。

    结果就是,楚松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医生那边施加了些软压力,给他布置了任务,要求他在下次来之前整理出来一份关于过去最深刻记忆的档案。

    这项任务的监督人还加了位林庚。

    如今的林庚早就不似以前那般好打发,对于楚松砚的消极怠工,他严肃地进行反复督促,甚至把楚松砚曾经拍过的所有作品都整理到了一个U盘里,告诉他如果不知道往档案里记什么,就把这些作品的剧情大概给整理进去,至少,要有个像样的交代。

    可这些片子又有什么好看的,在屏幕上重新看几遍自己演绎角色人生的画面,有意思吗。

    但林庚严阵以待,楚松砚也拗不过他,只能在电脑上将这些片子从头播放一遍。虽然他眼睛盯在屏幕上,思绪却不知早就飘到了哪儿去。

    那天在墓园,他其实看见了顾予岑的车,也认出来了,只不过对方选择了逃避,他便也只能选择配合。

    毕竟独角戏从来都没什么意思。

    楚松砚白天被摁着看自己出演的电影,傍晚却突兀地失了眠,一连几夜都没睡个好觉,半梦半醒,精神恍惚,全靠一根根接连点燃的香烟强撑着。

    终于到再次看医生的日子,他在档案上应付地写了点儿东西,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琐碎小事,连真假都很难分辨出来。

    医生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将档案放到桌上,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上正倒转着的沙漏,示意楚松砚看向里面正在流淌的细沙。

    “时间一直在走,有些东西,其实你做不做都无所谓,毕竟时间不等人,无论你做成什么样,时间都不会等你,但人不一样,有的人他或许能等一辈子,但有的人只能等几年,因为他心里面正在慢慢垮掉,坍塌到一定程度,这个人也就废了。”

    “你或许已经适应了现在这种状态,突然改掉反而会扰乱你的生活,但外面等着的那位不是,他很焦灼,他没必要垮掉。”

    医生的话点到为止,却以最巧妙的方式找到了楚松砚心门的开口。

    要说楚松砚现在残留的执念,或许就是让林庚重新回到过去的状态,而不是继续陪自己耗着。

    林庚的同龄人都已成家,甚至生子,回家就有热乎饭,但林庚什么都没有。

    他连个伴儿都不愿意找,就因为不忍看着楚松砚自己孤零零的。

    每次心理治疗时间为三小时,但剩下的两个半小时,心理医生都没再开口,而是直接忙自己手头上的事,将楚松砚放到了一边。

    楚松砚盯着桌面上的沙漏,良久才闭上眼。

    林庚在复工的那天,搭乘飞机前往张令德的剧组,终于松了对楚松砚的看顾。

    也是在这天,楚松砚开着车,前往了乡下。

    他终于试着亲自去拨开记忆上的尘灰。

    他的过去,唯一值得称得上深刻的,大概就在这儿了。

    这几年乡下大面积开发,曾经随处可见的稻草房已经全部拆除,有些同意拆迁政策,搬进了楼房里,有些则仍守着自己的老窝,自掏腰包将房子重建成了二层的小砖房,连饲养牲畜的棚子都再改成了石砖厂房。

    而阿婆家的房子却无人看顾,仍旧维持着原本的破败,房顶上的稻草都被风刮掉了层,看起来就像个遭人嫌的破仓库。

    那门上的锁都生了层厚厚的锈,甚至不用楚松砚特意去找锁,他的手刚搭上去,锁头就摇晃着碎裂成了两半,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记忆中的大门也彻底开启。

    楚松砚走进了这个充满尘灰味的老房子。

    里面的一切物件都布满了灰,角落处还结了几层可怖的蜘蛛网,隐约还有老鼠逃窜的细碎声。

    楚松砚缓慢地往房子深处走。

    他也知晓,此行或许不会有任何收获,毕竟当年房子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早就被他烧毁了,小部分也被顾予岑提前带走,至于带走后的下落,楚松砚猜想,或许顾予岑早就将那些东西都扔了,成了垃圾处理厂里的碎片。

    事实也是如此。

    楚松砚将房子仔细看了个遍,留下的都是些没必要存在的旧物,随着岁月的腐蚀,也早已看不出原样。

    最后,楚松砚走进他原本居住的房间,简单拍掉床上的厚灰,就坐到了床尾处。

    他准备抽根烟就走。

    大概是被房间里的灰呛得太厉害,他刚抽了一口,就被熏得止不住咳嗽,咳得手接连哆嗦,指间一松,燃着的烟就掉到了地上。

    眼看着火星要触碰到垂落在地上的床单,楚松砚忙憋着气,竭力压下那阵咳嗽,蹲下身去捡烟。

    可烟捡起来了,咳嗽还没止住。

    他就蹲在那儿,猛烈地咳着。

    咳得眼底浮起层生理性眼泪,视野都模糊起来。

    楚松砚用手扶着床沿,艰难地咽下喉咙间的疼痛,才擦了把眼睛。

    可这一擦,他的视野就清晰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了床下放着的那个纸箱。

    也许是因为被刻意放在了床下,纸箱上的灰并不厚,显得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楚松砚愣了下,才将手探到床下,将那个纸箱给拉了出来。

    纸箱挪出来后,藏在它后面的木雕玫瑰花也再次重见天日。

    楚松砚拿着这支木头玫瑰,盯着它看了足足半分钟,才艰难地挪开眼。

    他抽了口烟,缓和着胸腔中难以言喻的情绪。

    记忆重新归来。

    楚松砚用衣摆将木头玫瑰上的灰一点点地擦拭干净。

    它依旧如此漂亮。

    热烈地盛开着,未被时光淹没。

    楚松砚抽完这根烟,才将它放到口袋里,接着去打开那个纸箱。

    可纸箱一开,他拥有过的全部情绪都涌了上来。

    纸箱上层盖着的是几十支木头玫瑰,大的小的,美的丑的,都是顾予岑曾经练手的时候雕出来的。把木头玫瑰拨开,再露出下面,楚松砚赫然看见了一堆磁带。

    而磁带下,是个小型收音机。

    “…… ”

    楚松砚缓慢地眨动眼睛。

    烟明明已经掐了,却还是熏得人眼睛疼。

    一个晚上,全部的磁带都被他听了个遍。

    青涩的嗓音,陌生的对话,都是过去残留下来的痕迹。

    其中一个磁带还被特意封进了密封袋里。

    而这个磁带的内容也是最短的。

    “我爱你。”

    是十七岁的楚松砚说的。

    第93章

    梦里的天空是灰白色的,看不见尽头,看不清远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地徘徊,迂回地等待着白昼的降临,但随着闹钟铃声的骤然响起,即将明亮起来的天空彻底粉碎成片。

    而梦也就这么走向了重点。

    楚松砚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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