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缠绵病榻的少师大人: 8、菩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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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对她说道:“你先下去吧。”

    锁银应声告退。

    即便解孤山避世,但忌讳着男女大防,门窗皆是大开着的,这会儿风从窗口灌进来,孟知微又猛然咳了起来。

    眼前的人把炭火盆里的银碳挑了挑。

    孟知微:“劳烦先生了。”

    温淮川手上动作未停:“三日前庭院门口早早被清扫而净的雪,应是我谢你。”

    三日,已三日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先生好意,本不想让我下山看到,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又岂能坐视不管。”

    “孟大人高洁,如今朝廷之上为其鸣冤者众多,当今圣上顾及民情,已让你兄长从狱中出来,遵从孟大人的遗志,去南海做市舶使了,虽无诏不得回,但自是食俸禄可立命。至于你阿姊,她本嫁与国公府,圣上自然不会连坐与她。”

    如此,如此便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孟府其他人呢?”孟知微追问。

    “奴仆变卖,家丁充军。孟夫人……”

    孟知微抬头:“我母亲如何?”

    眼前的人有少许的迟疑,而后说道:“知道孟大人长街以身明志后,她自缢于狱中。”

    “母亲……”孟知微顿时眼中哀痛连连。

    心中的酸楚和无奈蔓延开来,眼前瞬间模糊一片。

    一方娟帕递到她面前,月白色丝质,柔软又轻盈。

    她只听到他唤她:“阿堇。”

    她含泪抬头,怔怔地看住他。

    他眼前依旧是有一层轻纱,但眼神的轮廓表明他在看她,他再度把帕子递过来,只是继续缓缓说道:“按照大昶律法,谋反罪重者要株连九族,凌迟而死,但圣上一直未对孟家定刑,便知他是有心宽恕,再论下去或许孟大人能逃过一死,但你可知,为何孟大人宁可身死于闹市,也不等天恩处罚?”

    孟知微诺诺:“或许……或许父亲对皇权失望,已不愿再等……父亲心性高洁,容不下污蔑,以死明志。”

    “你父亲自然心性高洁。但他两朝老臣,若没有城府心算,又怎可在权势更替下独善其身呢。圣上一直有意从宽,为何他却要以身明志?”

    “您是说——”孟知微反应过来,“我爹爹是想利用圣上的愧疚,然后保全我们族人,尤其保全我们兄妹姊妹。”

    “没错。如此一来,朝堂本被压制下去的关于革新重开贸易的声音又会死灰复燃,他的遗志也可得到继承,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无法在对你和你兄长下手了。”

    “他们是谁?”

    孟知微追问。

    眼前的人却不说话了。

    孟知微连忙从榻上起来,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还望先生赐教。”

    但淡薄如同眼前平静燃烧的烛火般的人物却摇了摇头:“朝堂上的事我已不管,我又如何能知。”

    “但您只是凭我父亲一个动作便洞若观火,您不让我下山恐怕早就猜到我父亲要做什么了,您避世却不避心。”孟知微心直口快。

    温淮川转过头去,看向她。

    她手上还带着那串月白色菩提。

    冷测测的。

    她说的没错,他避世却不避心。

    他起身,站在她面前:“你既知道我已知晓孟大人所为却不告知你,你可怨我?”

    孟知微:“那日兄长求学后匆忙而走,您也知道我家中会遭遇变故,您也没有告知我。”

    他听懂了,是有怨的。

    “但知微不怨,先生救我于水火,施我粥饭,供我暖屋。”她话语间又给他叩了三个头,“知微无以为报。请先生教我读书,授我圣贤道理。”

    四周安静地只听到风声。

    “女子治经,犹春蚕食雪。”这是对面的人沉默后的一句劝阻。

    “可先生从来都不认为如此,对吗?”

    她久久都未起身,她在目睹父亲离去的那一刻就想好了。

    孟堇这一生,都做不成闲云野鹤淡泊归隐的江湖画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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