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1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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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蓁一见她,便知她身份非富即贵,而后又听到旁边的侍女唤她殿下向她问安,她终是回过神来,连忙掀被想要下榻,朝宁安行礼。

    宁安又怎么舍得她拖着病体这般折腾,于是连忙按住她肩膀,温声道:“你身子还未见好,别乱动。”

    她嗓音轻柔,面上的神情又确实含着显而易见的怜爱。

    玉蓁迎上她关切的目光,竟生不出任何的防备。

    她知道,应当是那位鄞王殿下不便照看她,因此便将她托付给了这位公主殿下。

    碍于礼数,玉蓁微垂了睫羽,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谦顺请安道:“还请殿下恕玉蓁无礼。”

    她这模样实在是可怜又乖顺,宁安不由得笑意更甚,心里是更加地喜欢这个孩子,“这么懂事……看来这些年,你母亲将你教养得很好。”

    玉蓁闻言一怔,眼睫微抬望向她,眸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诧。

    她倒是知道,她母亲的身份应当是非同寻常,不过她却未曾料到,母亲竟还和当朝的公主相识。

    看出她的惊愕,宁安笑着解释了一番:“年轻时,本宫和你的母亲可是金兰之友。”

    虽说在陈映若甫进京时,她也曾因陈映若抢走了她的风头,而和她有些不对付。

    但后来陈映若救了她的嫂嫂和未降世的侄儿,她也慢慢地放下了成见,和陈映若越走越近。

    只可惜,陈映若遇见了那个书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抗旨拒婚,不愿嫁给瑞王。

    之后更是为了那个书生和整个定北将军府闹僵,因此郁郁寡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最后,竟是在一夜间撒手人寰,彻底销声匿迹。

    那时宁安便觉得陈映若这病来得蹊跷,直至如今见到玉蓁,她才知,陈映若当年的红颜早逝,不过是她金蝉脱壳的法子罢了。

    ——她为了那个书生,当真是赌上了一切。

    她倒是解脱了。

    可她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的女儿又会因她从前的孽缘,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玉蓁望着面前的宁安长公主,半晌没能回神。

    这些日子,她一直期望能够接触的皇亲国戚,原来,早就是她母亲认识过、结交过的人物。

    玉蓁不免有些恍惚,总感觉这一切都似水中捞月,好像如愿以偿,又好像一无所获。

    宁安见她实在憔悴,不禁又是一阵嘘寒问暖,连忙唤来侍女布膳。

    这两日,玉蓁因逃亡的缘故,确实是滴米未进,只在鄞王安排她落脚后,吃了半个酥酪。

    她的胃里分明空空如也,但却不觉得有多饿。

    最后也只勉强喝了小半碗。

    宁安知她是风寒未愈,身子不适,便也没有多加叨扰,嘱咐侍女好生照看她以后,施施然离去。

    而玉蓁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光怪陆离,她好像又回到了逃亡的时候。

    大雾弥漫,身后官兵穷追不舍。

    她看不见前路,亦没有退路。

    山穷水尽之时,瑞王冰冷的声音穿透云雾,遥遥传至耳畔:“沈玉蓁,你逃不掉的。”

    ——“你这辈子都逃不掉的。”

    他的这句话始终回响在耳畔。

    玉蓁忽然从梦中惊醒,额间冷汗涔涔。

    此时已是夜色降临,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玉蓁缓慢坐起,颤颤地平复着呼吸。

    她恍惚地环顾四周,试图认清自己如今的处境。

    或许是听见了她惊醒的动静,外间的侍女提着灯,打起帘子走了进来,“姑娘可是有何不适?”

    玉蓁抬眸看她,虚弱地摇了摇头。

    侍女缓步走到榻前,为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笑道:“看来姑娘是做噩梦了。姑娘放心,这里是公主府,没人敢动您的。”

    玉蓁接过杯盏,本想浅酌小口。

    可忽然间,她动作微顿,借着幽微的烛光,看见了杯中逐渐上浮的血色。

    还有沉在杯底的,一根苍白的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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