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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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沉寂,憋闷而又压抑。

    沈玉蓁蜷缩在坚硬的床板上,脑中昏昏沉沉的,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

    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看见一个面容和蔼的嬷嬷,伸手将她拥入了怀中,神情悲悯,语调温柔:“我可怜的孩子,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这明明……就不该是您受的罪啊。”

    那声叹息轻如一片羽毛,落在了她耳畔。

    眨眼间,便又被牢中的阴风吹远不见,觅不到踪迹。

    熟悉的温暖稍纵即逝,沈玉蓁的心中不免空落,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寻,可她的眼皮如有千钧之重,如何都撑不开。

    这时候,一阵钥匙相撞的清越之音骤然响起,猛地击碎了她眼前幻境。“……可别是故意说来唬人的!”

    可等她回首质问时,栏杆旁却早已不见了那人身影。

    萧渡坐在不远处的青帷马车上,以折扇挑起车帘,瞧着那灯火辉煌处,被官差左右解送的女子。

    她头戴帷帽,身上还裹着他的宽大外袍,弱不胜衣。整个人瘦瘦小小的,在身旁官差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单薄而又纤弱,楚楚可怜。

    只一眼。

    萧渡便放下曼帘,对车外道:“走吧。”

    待马车辘辘辚辚地驶动。

    他往后靠了靠,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倏然一笑。

    总归,还会再见面的。

    他忙是拱手作揖,问安道:“见过瑞王殿下。”

    瑞王不置可否地一颔首,算是免了常随的礼。

    岂料这时,竹林外头传来一阵错乱的跫音。

    瑞王漫不经心地一抬头,便瞧见斑驳碧影之中,两道女子远去的身影。

    尽管隔着摇曳的竹影,但其中的一道纤瘦窈窕,像极了他魂牵梦萦的那道倩影。

    瑞王眉峰轻挑,不禁扬唇一笑。

    ——小兔子跑这么快,怕是连错过了遇见自己外祖父的机会,都不知道。

    第 25 章   025

    第25章

    瑞王确实和定国公曾有过几分交情。

    但如今的定国公心智近乎孩童,显然也不太认得他了。

    ——甚至对于他的主动问安有那么几分不喜,一直往后退步,和他拉开距离,面上的茫然和嫌恶,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你谁啊?你是不是坏人,想要抢走我的阿若?”说着,定国公甚至伸手推他,“你、你离我远点儿!”

    常随歉然地看向瑞王,垂首道:“国公爷身子不适,还亲殿请瑞王殿下海涵。”

    瑞王早前便听说过定国公心智失常,如今一见,还真是如此。

    他看一眼行止童稚的定国公,几不可见地提了下唇角,在心里冷嗤了一声。

    沈玉蓁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不可闻地应道:“……三娘,我都明白了。”

    明白所谓的真情不可信。

    也明白,命运逃不脱。

    得到这个答案,柳三娘便也知道,自己下的这剂猛药,是起效用了。

    果然,仅凭外力打击,让人屈服于一时,是没有用的。

    你只有掐灭他心中所有的希望,让他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听你的话,那才算真正地将人驯服。

    柳三娘心知点到即止的道理,说到这儿,便就此打住,缓缓起了身。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她指了指满桌的珍馐佳肴,不忘在打完一巴掌后,给一个甜枣,“今天呢,好歹是你及笄的生辰,你就不要委屈了自己,多吃点儿。这些啊,可都是我从最负盛名的醉仙楼带来的呢。

    “至于你这病……待会儿我就去给狱卒说一声,看他能不能通融一下,帮忙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看你病成这样,三娘也心疼呀!”

    沈玉蓁唇角微勾,漾起一抹温柔笑意,可眼下垂落的阴翳中,却满是凄然。

    那这雅间里边的贵客,便是最有可能牵动她命运的人了。

    意识到这点,沈玉蓁的心里五味陈杂。

    她默不作声地敛去眸中落寞,随后缓缓起身,准备施礼退场。

    这是柳三娘给她定下的规矩——

    不管底下的人如何期待如何热烈,每次登台,都只能献上这一场舞。

    进来这浮梦苑的男人们啊,骨头里都贱得很,越容易得到的,就越不懂得珍惜,而越得不到的,反倒是能让他们掏心掏肺、念念不忘。

    所以啊,得时时吊着他们的心,让他们求不得,放不下。

    底下的人见状虽是失望,但对于这样的规矩,到底是无可奈何。

    他们不舍地叹息着,眼见得就要看着那道翩若惊鸿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层层曼帘之后。

    这时候,忽然有一樽酒盏从席间掷出,“砰”地一声,砸到了她的脚边,蛮不讲理地止住了她的步伐。

    随后,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踹开身旁陪酒的倡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沈玉蓁的背影,开口就骂道:

    “臭女表子,装什么装呢?不就是出来卖的吗?你竟然还敢在大爷们面前摆谱!”

    “老子们等了你这么久,你他娘的登场就跳支舞?”说是心疼……

    可又真的在心疼她么?

    她沉默片刻,声音细弱地回道:“多萧三娘了。”

    就在柳三娘准备离去时,她忽然记起了一茬儿,觉得有必要摆个沈玉蓁听听。

    “哦,对了,昨天有个客人为了见你一面,不惜千里迢迢地从长安城赶来。”

    “我看看那位客人面净无须,听声音啊,男不男女不女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可惜咯,你当时不在,不然的话,说不定还有点什么机缘呢?”

    柳三娘勾起唇角的一抹玩味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但很可惜,她并没有在沈玉蓁的神情中,寻到一丁点儿的后悔。

    沈玉蓁只是微微瞠目,有些咋舌罢了。

    她听了这话,本就昏沉的脑子,是愈发地迷糊了。

    男不男,女不女……

    那岂不是,从宫里来的?

    但宫中之人,又怎会为了她而来?

    还是说,是柳三娘造势过盛,最后竟引得了天潢贵胄的侧目?

    闻言,萧渡眉宇微蹙,还没来得及回答,心口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邪气汹涌——

    每逢毒发,都是如此。

    他捂住胸口,极力地隐忍着,四肢百骸蔓延的疼痛,让他不由得额角青筋迭起。

    清和察觉他的不对劲,正要去扶。

    可随之而来的下一刻,萧渡喉间一阵腥甜,握拳抵住地面,几乎是微弯脊背,生生地跪了下去。

    清和只瞧见铺着波斯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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