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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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问道:“侯爷,咱们来这灵感寺是作甚?”

    顾北可不会认为,萧渡此行灵感寺,是为了给佛祖上香。

    萧渡向来不信神佛。

    他既然一反常态地来了这灵感寺,那定然是另有目的。

    萧渡抬起眼帘,看了顾北一眼,道:“见一个故人。”

    顾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们一赶回长安,便马不停蹄来了这灵感寺。

    如此急迫,想必那故人于萧渡而言,是顶顶重要的。

    “那侯爷见到了吗?”顾北扬起马鞭驱车下山,状似无意地问起。

    闻言,萧渡擦手的动作稍稍一滞,低低“嗯”了声。

    他向后靠了靠,眼帘微阖,倏然又记起方才,与之对视的那双眸子——

    山涧清泉般,潋滟着一层雾气,澄澈透亮。

    干净得不染纤尘。

    偏偏就是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跪在佛前祈祷道:“佛祖,信女沈玉蓁,愿以守寡终生,换得余生安稳。”

    呵,守寡终生。“啪嗒——”

    沈玉蓁越想,越觉得心口酸疼得厉害。

    满腔的委屈化作泪水,再蓄不住,决堤似的从眼眶滑落,滴在了书卷上。

    这卷经书原本是放在小佛堂里的,佛门之物,怕是不容她损坏。

    沈玉蓁回过神,忙撂下笔,用绢帕去汲干那水渍。

    她并非故意,还望佛祖不要怪罪才是。

    再放下书卷时,沈玉蓁的动作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天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泛黄的经书上,便显得那点水痕淡淡,不甚起眼。

    凝着那点痕迹,沈玉蓁突然觉得这小小的佛堂,空荡得有些可怕。

    以往委屈难过时,身边总有阿兄陪着。

    温柔的兄长会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无奈地叹:“你可轻点哭,你再哭,阿兄就要去闹出官司来了。”

    她红着眼睛抬头,一脸茫然:“啊?”

    沈渝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惹我们家阿蓁哭的人,我可不会放过。”

    沈玉蓁捂住脑门,破涕为笑。

    倘若她不曾嫁给镇北侯,她亦是被千娇百宠的小娘子,有爷娘疼爱,有兄长相护。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沈玉蓁了。

    镇北侯夫人的身份桎梏着她,或许还会拖累整个沈家。

    她不想看见沈家也跟着受害,踌躇再三,才提笔给兄长写了封信。

    信中,她不敢言明真相,虽提起了外祖父的死因,但却将外祖父真正的仇家说成了旁人,说那人位高权重,欲对沈家不利,劝阿兄早为沈家打算。

    而镇北侯遇险,京中亦是波诡云谲,饶是镇北侯的人,也不可尽信,让阿兄他们凡事都留个心眼。

    末了,又提了句——

    “祸不及外嫁女,今之祸事不敢殃及镇北侯府,妾在长安一切安好,兄长切勿忧心。”

    她极力将自己从这场报复中摘了出来,便是不想成为沈家的累赘。

    兄长不必顾忌她的安危,那就一定有周全的法子护住沈家。

    况且,镇北侯至今生死未卜。

    沈玉蓁心思一动,似通过眼前缭绕的烟雾,瞥见了一线希望。

    她提裙走到殿中,跪在了佛前的蒲团上。

    金身佛像静静伫立,悲悯的神情掩在烟雾之中,似远又近。

    沈玉蓁跪在他跟前,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信女沈氏阿蓁,如今楚囚对泣,不知前路是吉、是凶,还请佛祖指点迷津。”

    说完,她捧起跟前的签筒,闭上眼摇了几摇。

    木签簌簌作响,不多时,一根签“啪嗒”落地——

    第四十六签,下下签。

    沈玉蓁俯身捡起,在看清“下下”二字时,眼眶蓦地一红。

    没想到,佛祖给她的答案竟是这般。

    也不知道她以后得有多惨?

    她捏紧了木签,顿觉天都塌了一方。

    不好的签,签文也定是不吉利的,听了不如不听。

    沈玉蓁吸了吸鼻子,又若无其事地将木签放回。

    金身佛像静静地看着她,笑容里带着慈悲。

    沈玉蓁泪眼朦胧地抬头,与他对视,神思一阵恍惚。

    日后等着她的无非就两种结局——

    一是琴断朱弦,她失去夫家庇荫,在长安城的风云之中赔上一条命,或是青灯古佛相伴余生。

    二是等镇北侯平安归来,被他磋磨至死,而整个沈家也很有可能遭遇不幸。

    两者都是死局,但比较起来,总是有一个要好一些的。

    沈玉蓁定了定神,双手合十。

    来此地诵经礼佛是为了求得沈家平安,她现在,还想再为自己求个心愿:“佛祖,信女沈玉蓁,愿以守寡终身,换得余生安稳。”

    话音甫落,她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她倒是能有那个命来守。

    萧渡揉了揉眉心,愈发觉得自己这是魔怔了。

    眼下,岷州的战事轰动一时,世人都将目光落在岷州,落在那位生死未卜的镇北侯身上。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其中不乏有心怀不轨之人。

    他们秘密返京,途中小心谨慎,隐匿踪迹,但也险些被探子跟上。

    按理说,这样复杂的局势下,他不该冒险来这灵感寺一趟。

    然,他还是来了。此般人物,何必为了她这小小商户之女,通计熟筹,甚至不惜用权势威压,拆了她原本的姻缘,使走投无路的沈家不得不应了他的提亲。

    他提亲那日,正值七月盛夏。

    蜀地炎热难挡,摇着纨扇送风也无济于事。

    要是成都府能下大雪就好了。

    她咸鱼干儿似的趴在凉亭栏杆上,怏怏低喃道。

    成都府可鲜少能看到雪呢,就算见到了,那也只有碎屑似的几片。

    提不起神,她便也没注意到凉亭之外,年轻的男人负手伫立,静静地凝着她。

    “不如到长安如何?”冷玉坠银盘的一把嗓音,随夏风送到耳畔。

    沈玉蓁循声转首,看到了几步开外,站在台阶下的男人。

    夏日蝉鸣阵阵,阳光灼目。

    他沐在光晕之中,墨绿袍衫,金带掐腰,乌发被玉冠束起,利落地露出面庞,真若玉山巍巍,俊美迫人。

    沈玉蓁没料到沈宅会有外人来,愣愣地对上他视线,睁大了眼,檀口微启。

    大抵是她讶异的模样过于娇憨,男人点漆的眼眸蕴了淡淡笑意。

    他补充:“长安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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