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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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冰冷的寒意灌入体内,一点一点地拽着她往下跌。

    沈玉蓁霎时白了脸。

    车前的男人却没再看她,压低了帽檐,转身离开。

    独留沈玉蓁守在窗前,怔怔出神。

    直到金珠出声唤她,才缓缓地捡回几分神思。

    她提起裙摆,扶着金珠的手下了车。

    雨还在下,细细密密,织成一片巨大的雨帘。

    沈玉蓁细白的手探出伞外,冰凉的雨点便砸在了她的手心,带着点凉,还带着点痒。

    这样的感觉格外真实。永和十八年,三月初七。

    暮春时节,细雨连绵不断。

    沈玉蓁跪在小佛堂里,提笔抄写着佛经。

    朦胧的天光斜斜打在她身侧,勾勒出纤细的剪影,秀美静谧,入画一般。

    她尽力维持着表面专注,但听着屋外砸落的雨声,到底是乱了心绪。

    淅淅沥沥的雨声灌入耳中,像极了方才那些人的低低私语——

    方才见过那人,也是真的。

    是他回来了。她这是要死了吗?

    沈玉蓁迷迷糊糊地想着。

    绝望的情绪压着眼皮落下,身体却渐渐变轻。

    阖上眼帘的前一刻,她似乎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动响——

    男人的声音清冷低沉:“救人。”

    沈玉蓁睫羽轻颤,强忍住心底翻涌的惧怕,哑着嗓子说道:“金珠,我想回去一趟。”

    她想回灵感寺,去看看那下下之签,究竟是说的什么。

    反正结局已经选定。

    她早晚都得去面对的,不是吗?无根的意识又开始在深海游荡。

    找不到归所。见沈玉蓁接连摇头。

    刘洪安暗道不妙,迟疑地问道:“那,小娘子能否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沈玉蓁瞬时愣住。

    这个问题……她也答不上来。

    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沈玉蓁。

    可她是哪个沈?又是哪个蓁呢?

    沈玉蓁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头疼欲裂。

    她不停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断珠似的淌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情绪又在回想之中失控。

    刘洪安叹了口气,捻起最后的一根毫针,将其扎在了她项后的风府穴上。

    沈玉蓁动作一滞,随后,软软地倒在萧渡怀里,昏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的时候,喉间忽然涌入了苦涩的汤药。

    很苦,但却是暖暖的。

    这点暖意就像是一双手,将她溃散的意识温柔聚拢。

    四肢百骸的疼痛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疼,浑身都好疼。

    尤其是脑袋里边,仿佛有千万只蛇虫在撕咬一般,疼得她不想再睁开眼,甚至想永远待在方才的黑夜里。

    可恍惚间,仿佛有人在耳畔喊她:“……沈玉蓁。”

    那把嗓音似冰沙落玉盘,带了些冷,还带了些低沉的沙哑,特别好听。

    也很熟悉。

    她好想回应他,说她好痛,说她不想醒。

    但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却还在她耳畔低唤:“沈玉蓁,醒醒……”

    一声,又一声。

    沈玉蓁忽然发现,她的昏睡好像令人担忧了。

    于是,她听他的话,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缓缓睁开了眼。

    刹那间,眼前的黑暗被亮光撕裂成碎片,倏忽消逝在她的脑后。

    随之抽离的,似乎还有许多斑斓碎影。

    她的脑海空白了一瞬。

    紧接着,入眼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半睁着眼,看清了眼前这个,将她半搂在怀中的男人。

    他也低头,看着她。

    逆着光,他的轮廓锋锐利落,俊美异常。

    沈玉蓁张了张嘴。

    去年十月,她失足跌入了湖水,一场风寒竟是反反复复病到了开春。

    她清醒的时间很短,从来不是在下雪天。

    缠|绵病榻的那几个月,她经常会想起镇北侯,她的夫君。

    时间冲淡了她对那晚的恐惧。

    她想,或许真如阿娘所说,他不懂那些,初尝滋味,便也不知节制。

    他既费尽心力娶了她,可能,真是对她有所情意呢。

    直到后来,前来探病的清平郡主告诉了她真相。

    清平郡主出身皇家,算是镇北侯的堂妹。

    倨傲尊贵的郡主睨着她,微抬下颌,眼含讥讽:“你知不知道,当年萧家的灭门惨案,真相是什么?”

    镇北侯就是萧家人。

    那桩案子发生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镇北侯出生的那一年。萧家上下一百二十六人,因饮过投毒的井水,又遇火灾,无一幸免。

    好在那时,怀孕的嘉裕长公主已与镇北侯的父亲和离,搬回了公主府,逃过了这一劫。

    镇北侯算是萧家的遗腹子。

    这桩灭门惨案发生在前朝,性质恶劣,震惊了当时的德宗。

    德宗令大理寺、刑部与京兆府连夜查探,终于调查出了真相——

    投毒纵火的,竟然是曾被萧家逐出的一个下人。

    这样的结果谁都不信,但证据确凿,又无其他涉案人员,就只能这样定了案。

    蹊跷的是,定案不久,京兆府和大理寺竟先后死了两个主案的官员。

    “那两个官员都不干净,帮真正的幕后主使掩盖了不少罪证,也算是杀害萧家的帮凶。你知道吗,其中有个官员,姓林。”

    沈玉蓁的阿娘就是姓林。

    阿娘从来都不许阿兄去考取功名,也不愿父亲去往长安,在沈玉蓁出嫁时,更是哭碎了心肝——

    “长安那个地方虽好,却坏人心性,你外祖父去长安考取了功名,得了贵人青睐,便是连发妻和女儿都不要了。可最后呢,他为贵人卖命,死了连尸骨都回不来……”

    “阿娘舍不得你去长安啊,那地方那么危险,要是镇北侯靠不住,你该怎么办?”

    第 50 章   050

    第50章

    灵感寺的后山,男人穿过濛濛雨雾,信步走来。

    坐在车辕的顾北见状,忙不迭地跳下车,拱手一礼:“侯爷。”

    萧渡轻轻颔首,从他的跟前走过,弯身进了马车。

    待坐定,他摘下席帽,顺手放在了一旁,随后拿出巾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雨水。

    顾北也快步回到了车前,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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