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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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公主李妧,小字沈玉蓁,出身正统,玉叶金柯——

    其母是清河崔氏正房嫡女,艳冠后宫的当今皇后;其兄是圣人唯一的嫡子,天资粹美,文武双全,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

    她不仅身份尊贵,而且还随了帝后的好相貌,冰为肌,玉为骨,仙姿佚貌,其色倾城。

    此等身份,此等姿容,自该是众星捧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帝后对她的娇纵偏宠,也显然是宫中罕见的独一份儿。

    藩国进献的稀世珍宝,四方入贡的奇服秘玩,时兴的珠翠钗钿、绮罗锦缎……那都是得了吩咐,要头先送到昭阳公主宫中的。

    再瞧瞧眼前这繁盛的夜宴,名为赏月,实际也是天子为了给她择婿,大费周章开设的宴会。

    帝后对她,那可真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偏宠到了一定的地步。

    可饶是如此,旁人亦不敢道半句不是,说帝后有失偏颇。

    因为帝后对她的宠爱,分明还带着疼惜和补偿的意思。

    昭阳公主出世那年,新朝始立,社稷动荡。

    佞臣宋颐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于是他留守京中身怀六甲的夫人,便成为今上手中唯一的人质,被接入了宫中软禁。巧的是,彼时的皇后也有了喜脉,而且就只比宋夫人小了一个月份。

    然,宋颐那类无情无义之辈,又怎会将妻儿的性命放在心上?几个月以后,他终是不顾夫妻之情、君臣之义,在边境起兵叛变。

    乱臣贼子罪不容诛,而宋夫人既为宋颐家眷,自是不能再留。

    宋夫人自知命不久矣,便想着为腹中孩子谋一条生路,铤而走险,于是她在皇后的膳食中,趁机下了味催生的药。

    那日正是七夕,宫人们望月乞巧,忙于庆贺。

    任是谁也想不到,原本该八月临盆的皇后,竟然会提前一整个月分娩,在这日和宋夫人同时生产。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还未筹备周全的宫人们,不免手忙脚乱,错漏百出……

    萧渡神情微怔,随即卸去手劲,松开了她。

    直到这时,沈玉蓁才逐渐意识到,如今究竟是在何处。

    她不免有些尴尬,支起身子靠在床檐,嘴唇嗫嚅,顾左右而渡他:“公子,您怎么过来了?”

    萧渡晦暗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然后他抬手,递了递手中的杯盏。

    汤药微荡,漾开一圈圈棕褐的涟漪。

    其中的意思很简单,也很明显:他只是来送药的。

    可刺史府内尚且有大夫为她诊治,他也没必要,特意为她的风寒冒险前来。

    思来想去,这药,便只有一个用途了。

    接到手中的杯盏微微沁凉,沈玉蓁的目光,也随之黯然了片刻。

    她抬眸望他,道:“公子,这药……我可以不用喝的。”

    闻渡,萧渡小幅度地抬了下眉,“哦?”

    沈玉蓁缓慢开口,软糯的声音中,隐隐藏着几分晦涩:“早在浮梦苑的时候,我就已经……服过绝嗣汤了。”

    那时她还年幼天真,以为逃离了浮梦苑,就能摆脱不堪的命运,于是想发设法策划了许久,终是趁着上元节防守不严,偷偷从苑中跑了出去。

    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又如何斗得过盘根错节的浮梦苑?

    最后,她还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抓回。

    叛逆的反骨,惹得柳三娘勃然大怒。

    她被柳三娘抬起下颚,强横地灌下一大碗汤药。

    溢满唇齿的药汁苦涩难咽,可柳三娘一字一句砸下来的话,分明更加地令人齿冷。

    萧朔没有说话,兀自伸手,接过下属递来的弓箭,搭箭挽弩,箭镞直指秦真眉心。

    秦真认命地闭眼,以为她命数已尽,就要葬身今夜。

    怎知离弦之箭破空呼啸而来,割断她耳侧的一缕碎发,射到了太子的肩膀。

    太子吃痛,倏地撒手松开了她。

    趁此时机,萧朔再次满弓。

    这回,箭矢所指之处,正是太子的命脉。

    见状,秦真忙是横臂挡在他面前,恳求道:“陛下,不要杀他,不要……”

    如果他死了,死在北昭,死在萧朔的手里。

    那北昭和南楚,势必水火不容,再难维持表面的和平。

    晚风猎猎,她单薄立于风中,瘦骨伶仃,弱不胜衣。

    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护着身后的太子。

    萧朔紧阖齿关,颧骨微棱,到底是送了指间的箭矢,任由锋利的箭镞直射太子——

    第 80 章   080

    第80章

    迅疾的箭矢破空而来。

    玉蓁倏然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和梦里萧朔别无二致的那张面庞。

    不过相较于梦境的肃杀冷峻,近在眼前的男人明显要多出几分清润,就像经冷夜暴雨涤荡的重峦叠嶂,阳煦山立,温润而泽。

    玉蓁对上他关切的视线,大梦初醒,眸底的惊惶无措渐转为余悸。

    眼前人不是梦境里面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

    每当沈玉蓁登台时,她都会让沈玉蓁蒙上面纱,避在帘后。

    来客们能觑见她玲珑浮凸的身段,能听见她软糯娇柔的嗓音,最多,就还能看见一双潋滟多情的琉璃眸——带着钩子似的,勾的你见之不忘、魂牵梦萦。

    反正就是不让你看清她的脸、摸到她的人,没有吃的份儿。

    偏偏啊,这些假风雅真下流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试问,又有谁能不好奇,这藏匿在仙雾之中的绝代佳人呢?

    久而久之,浮梦苑有位“九天神女”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而沈玉蓁这丫头也确实争气,登台的第一个月里,就以一曲流风回雪的胡旋舞,名动扬州,博了个“广陵洛神”的美称。

    自此,浮梦苑终是能在弦歌坊中,和醉花间分庭抗礼。

    现如今,浮梦苑更是因沈玉蓁的出阁宴,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成败在此一举,柳三娘这心啊,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她拍拍沈玉蓁的手,叹道:“好孩子,三娘可是把浮梦苑的所有未来,都赌在你的身上了。”

    柳三娘这话,无疑就是将浮梦苑这副重担,尽数压在了沈玉蓁肩头,让她被这所谓的责任绑缚,挣不开,亦逃不得。

    听了这话,沈玉蓁的整颗心,就像是扔到水中的石子一般,不住地往下跌。

    浮梦苑的未来在她身上,那她呢,她的未来,又在哪里?

    难道,就要永远地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浮梦苑吗?

    沈玉蓁颤了下睫羽,垂眸抿出一抹温柔浅笑来,轻声道:“沈玉蓁定不负三娘所托。”

    柳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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