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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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慢慢蜷紧了,“这是在寺里,想他也不敢胡来。”

    “他是不敢胡来,”卿云晃了晃手里的桃子,“这不,先以利诱之。”

    长龄面色难堪,“对不起。”他接了那桃子,早知就不该带上来刺卿云的心,卿云从来聪慧,他看得出,卿云会看不出吗?他声音艰涩道:“我想着你太久没吃鲜果子了……”

    卿云又掏出个桃子去洗,打断道:“你先替我尝尝,我怕他下药。”他用力搓洗着桃子表面,回头又看向长龄,神色若无其事,“快吃啊,万一有什么好歹,你先受着。”

    长龄在卿云的催促下咬了一口桃子。

    卿云道:“如何?”

    长龄低低道:“没什么味道。”

    卿云手从水里提起,甩了甩那湿淋淋的桃子,桃子经过山泉水洗,表面有了些许凉意,卿云咬了一口,“嗯,是不甜,味道寡淡,比之贡品,实在差远了。”

    长龄手里握着那寡淡无味的桃子,心里实在疼得厉害,手都抖了。

    卿云几下将那桃子啃了个精光,随手把桃核往地上一丢,笑道:“你说来年此处会不会长出一棵桃树来?”

    长龄低头不言,没应卿云这个玩笑。

    卿云又洗了几个枣尝了尝,“枣甜,比桃子甜,”他肩膀碰了下长龄的肩膀,“下回他来,你便与他周旋,让他多给几个枣子,也不知道那甜瓜吃起来如何,瞧着倒不错。”

    卿云正说着,却见长龄下巴上一滴两滴地水落下来,卿云视线上移,长龄面上已全是泪。

    “哭什么,”卿云道,“难得有白送的鲜果子吃。”

    长龄缓缓摇头,面上却是泪如雨下,卿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入了寺后,他除在此间大哭过一场,便再没掉过一滴泪。

    眼泪原是留给会心疼它的人瞧的,他如今在这里,还有谁会心疼他?掉眼泪,也不过是叫人看笑话罢了。可长龄这般,他为何笑不出来,反眼也跟着热热的?

    卿云抬起手,往长龄嘴里塞了颗甜枣,长龄嘴张着,只含着那枣,眼泪止不住地掉,卿云静静瞧了一会儿,忽地扑到长龄怀里,长龄没防备,险些向后栽倒,连忙稳住身形,狼狈地抬手搂住卿云。

    “我献了经书上去,那经书一字一字,都是他教我的字迹,”卿云紧紧抓着长龄,“你说得对,太子仁厚,他看到了,会心软的,他会来接我们回去的。”

    长龄想给他肯定的应答,一张嘴,嘴里的枣咕噜噜掉了下去,他哽咽着“嗯”了一声,卿云扭转过脸,将面颊贴在长龄胸膛上,低声道:“长龄,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害你……”

    长龄一个劲地扭头,双手死死地搂着卿云,他呜呜咽咽地说不出整句,卿云却听懂了,他不怪他。

    眼眶中滑过热泪,卿云缩在长龄怀里,他心知,便是在这里,也还是有人心疼他的。

    “你便留在山上,一应吃喝用度,我每日都给你送来就是,想他老是找不着你,心思也便淡了。”

    长龄花了三日,几乎是不吃不喝,起早贪黑地给卿云在山上造了间小木屋,木屋十分狭小,他实在能力有限,只能这般了。

    “若是刮风下雨,我怕这屋子撑不住,你便提前下山,每夜看着点儿星云,若拿不定主意,便先下山找个地方躲着,”长龄轻抚了卿云的头发,“别急,咱们迟早能找到机会,到时我们一块儿去向太子求情,你也忍忍脾气,先回了东宫再说。”

    “到时再说吧。”

    卿云不想同长龄戳破,实则心中对能回到东宫已渐渐不是那般坚信。

    他倚仗的不过是在东宫陪伴李照的那两年时光,李照在盛怒之下也未曾真的要他的命,以及秦少英的那句“没忘”。

    他相信李照没忘,可没忘和要将他们接回东宫实则是南辕北辙的两回事。

    李照来了真华寺三回,别说来看他们了,便是连问也没问过一句,否则,真华寺的人便不会这般待他们!

    李照当时没杀他,兴许便是存了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毕竟是疼过一场的奴才,还顾着他那一点贤名呢。

    等他被磋磨死了,再将长龄接回去,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卿云独自待在狭小的木屋子里,如困兽般低吼着,他双眼通红,双手死死地抓着木板床,眼中没有泪,只有无穷无尽的恨。

    他好恨,他恨李照将他带回东宫,却始终如玩物般对他,他也恨长龄,恨他……恨他为什么到如今才肯同他交心……

    想起长龄,原本无泪的眼竟又温热起来,卿云趴在床上,泪终究还是一滴滴落了下来。

    真心真情,也要看是谁的,长龄的情谊,只能给他这么一间经不起任何风雨的小木屋。

    卿云又想起秦少英,他倒不是后悔没有跟着秦少英走,只是嫉妒此人天生的好命,好命的人这般多,为什么偏偏他总是如此凄凉?他要求的本也不多,不说要当秦少英,便是当个长龄都满足了,可偏偏老天爷连这点都不愿意成全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现在,就连寺里的大和尚也要来欺辱他!难不成他要躲在山上这小屋子里一辈子?!永远不见人?!

    眼中泪渐渐干了,卿云抬起脸,面上泪痕斑斑,眼中却是弥漫上一股强烈的杀意。

    他早就……想杀“福海”了。

    第48章

    整个夏天,卿云都没怎么下过几次山,长龄同他说,慧恩待他们还是不错,仍旧是回到了五五分成,这是慧恩对卿云还未死心。

    “先就这么在山上待着吧,等天儿冷了再做打算。”

    长龄爬上木屋顶,替卿云扑了稻草,再继续打上一层板子,他如今活儿做得多了,手上全是茧子,也伤了好几回,不过也到底是熟能生巧,麻利多了。

    卿云仰头道:“你小心些。”

    “不妨事。”

    长龄麻利地用藤蔓绑好了几根固定稻草的树枝,慢慢从屋顶上往下滑,卿云在下头盯着,长龄下来后,便上前替他擦汗。

    “没事,”长龄自己也用袖子擦汗,“如今天凉了,不热。”

    卿云道:“我在山上多做些活,你去换些趁手器具,咱们在山上将这木屋扩大一些,就好两个人住了。”

    长龄道:“那样怕是不妥,若是咱们两个都不在寮房,怕他们抓了这个把柄拿我们。”

    卿云道:“你先换了来便是。”

    长龄应了声好,目光心疼地看着卿云,“我只不想你太劳累了。”

    “劳累是应当的,”卿云冲长龄轻笑了笑,“原就不是来享福的。”

    长龄无言,他留下尽量多的吃食,便下山去了,下山途中不断思索,这般留在寺里不是办法。

    他们出来也快一年半了,他也无法确定太子是否已消气,可太子几回来寺,他们都不得接近,太子寿诞,卿云献礼,太子也并无回应。

    当年刺杀一事发生后,皇帝震怒,不仅处死了许多宫人,也罚了太子,因太子不爱惜自身,竟和奴才打成一片,才招致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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