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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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身子可能会有些不适,头脑应当是会渐渐清楚了。”

    李崇道:“渐渐?”

    叶回春道:“是。”

    李崇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叶回春的意思他已听明白了,便是叶回春这般神医也难说卿云这个“渐渐”当中,一个月的工夫,什么时候是“好”,什么时候是“坏”。

    李崇面上毫无表情,他原便生得冷峻,沉下脸更是面若冰霜。

    酒楼里,卿云不管不顾地往下跳,是存了死志,还是在戏弄他?

    他知晓酒楼里头天罗地网全是侍卫,他亦知晓他有那个本事接住他。

    他跳了下去,他也真的不假思索地去接。

    接住了,对上的却是一双怨毒的眼睛,他不叫他“无量心”,他叫他“李崇”。

    李崇进入内殿,卿云正在沉睡,面色是有几分病态的白,衬得眉峰那点红痣愈发鲜红。

    宫人们低眉顺眼地守在一侧,被李崇抬了抬手,赶了下去。

    如此这般静静地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卿云睁开了眼睛,李崇在那纤长的睫毛打开的一瞬,竟屏了下呼吸。

    卿云慢慢地转过脸,他的眼瞳一直都是出奇地黑,颜色极为纯净,故而纯真时更纯真,怨毒时自然也更怨毒。

    “无量心……”

    他虚弱地出声,李崇悄无声息地吐出了一口气。

    “我头疼。”

    李崇抬手过去,大掌轻轻按住卿云的额头,卿云照例还是要抱,李崇便上榻抱他。

    “我们怎么回来了……”

    看样子,卿云是将在外头发生的事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外头冷,”李崇低头亲了下卿云的眉峰,“宫里暖和,你怕冷,便回来了。”

    卿云“哦”了一声,过了片刻,道:“我发病了吗?”

    “没有,”李崇低下头凝视了卿云的眼瞳,“你没病。”

    这回闹了一场,卿云倒平静了两日,吐了那口淤血出来,人脸色也瞧着松快起来,只又闹了个新花样,他想去六部逛逛,对李崇百般地撒泼打滚折腾,他如今便是如此,想要什么非得到手不成,否则便是花样百出。

    李崇道:“六部里头有苏兰贞。”

    卿云面色马上白了,张口便道:“不要他在六部!”

    李崇看了他的脸色,面上浮现个若有若无的笑,“那朕便罢了他的官?”

    卿云毫不迟疑地点头,“好!”

    李崇放了卿云去六部,自然也派了无数人明里暗里地跟着卿云,卿云进了六部,竟是一阵轻车熟路,他满面春风,像是稚童来玩耍。

    六部里头的气象却是和从前大有不同之处,气氛紧绷压抑,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架势,这风雨其实在六部已刮了很久。

    先帝在时,六部诸臣在先帝要推新政时,还有余地阳奉阴违,同那新政拉拉扯扯,新帝却不同,他手握大权,却对这权柄似毫不在意,谁若违抗,便是个死,新帝不在乎什么朝政安宁、明君颂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已背了弑父杀弟的嫌疑,还在乎那些?

    故而卿云游玩一般在六部闲逛,竟是没有激起半点怨言侧目,暴君的宠宦比之皇帝的爪牙更可怖。

    卿云到处逛了一圈,问了跟随的内侍,“师父是不是也在这儿?”

    颜归璞正在水榭烹茶,身侧左右是各部几位官员,听得有人通报说宫里头那位来了,他也丝毫不避讳自己竟给宦官当过师父,捋着白须,笑盈盈地座下众人道:“那是我的小徒儿。”

    “师父!”

    卿云披着大氅高高兴兴地奔向前,颜归璞起身,众官员自然也跟着起身,颜归璞伸出手还托了一把,“乖徒儿,气色不错。”

    卿云笑颜如花,“师父,你胖了!”

    颜归璞哈哈一笑,“心宽体胖,心宽体胖。”

    卿云扫了一眼站在两侧的六部官员,抓了颜归璞的胳膊,“师父,我饿了,咱们一块儿用膳吧。”

    颜归璞带着卿云去了自己在六部独享的厢房,小厨房送来了菜,外头内侍正在察验试毒,颜归璞颇为调侃道:“皇上很看重你啊。”

    卿云在玩自己的手指,他漫不经心道:“无量心喜欢我。”

    颜归璞笑了笑,“能叫人喜欢也是本事。”

    卿云头也不抬道:“那是自然。”

    外头传来动静,颜归璞起身出去,亲自开了门,对拦人的侍卫道:“那是犬子,每日都要与我同膳的,怀瑾,进来吧。”

    颜怀瑾外出刚回,并不知颜归璞在待客,便拱手道:“既不方便,我便先退下吧。”

    “不必,也是你认得的。”

    颜归璞回身让开,卿云便同颜怀瑾打了个照面,只一眼,颜怀瑾便垂下了脸,好似对他很避讳似的。

    “快进来,”卿云抓了下大氅,“开着门有风,好冷。”

    颜氏父子二人进来,卿云仍在好奇地打量颜怀瑾,问颜归璞,“师父,他多大啊?”

    颜归璞笑道:“他人在这儿,你何不亲自问?”

    卿云瞥了一眼颜怀瑾,见他神色回避,便兴趣缺缺地转了脸,对颜归璞道:“师父,你当大官了,恭喜你啊,我该给你一千金!”

    颜归璞握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对上卿云那纯稚笑容,心下不由一凛。

    “今日,老夫便该同你告别了,你是老夫此生所收的最后一个徒弟,老夫只有一句真言劝诫,你不适合在宦海浮沉,若有出路,不如归去。”

    颜归璞老谋深算了一辈子,临行前对卿云倒是说了句真话,因他此生还从未见过处在权力漩涡竟还能守住本心的人。

    “多谢颜大人,”紫袍大宦神色平静道,“良言值千金,卿云记在心上了。”

    颜归璞淡淡一笑,放下茶碗,对卿云缓声道:“良言值千金,你这一句恭喜,便值了。”

    卿云也只笑了笑,笑得没心没肺,眉眼弯弯。

    第179章

    什么是梦?什么是醒?

    卿云躺在榻上,想起了庄周梦蝶的故事,如今,他到底是庄周,还是浮游天地间被困住的那一只小小的蝴蝶?

    他想起来了,他已然全都想起来了。

    过去,现在,却没有将来。

    卿云蜷了个身侧对着床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幔。

    边境三州,秦少英拿下了丹州,如今正在儋州同李崇较劲。

    结局如何,卿云已看得明白。

    李崇是个疯子,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长远局势,秦少英放不下秦氏的军队,就已先输了李崇三成。

    李崇受困于京中形势,也没法将秦少英一气按死,两人只能是个僵局。

    大约是余毒未清,卿云头脑还不是完全清晰,稍一认真思索,便还是会头疼,于是他便不去想那些,只专注于想自己的事。

    那时,他抱着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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