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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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自己竟是受不得热的。

    李生看上去就比她好上不少,这么大的太阳也没有将他身上的病气晒去多少。那把破扇子不离身,依旧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整日就拿着一方帕子不住地咳嗽。

    同两位夫子相熟之后,王初于关心起了李生的身体,听闻是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病无法医治时,王初于眼眸闪了闪,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辞盈用帕子接着泪,李生笑了笑:“小姐等来日再哭。”

    “爹爹说府中的人都应该唤我公子。”王初于穿着男式的衣裳,哭哭啼啼地说着:“夫子们在我面前唤唤就算了,莫在爹爹面前漏了陷。”

    辞盈摸了摸初于的头,她轻声问:“那如若没有巡抚大人,初于你更想做男子还是女子?”

    王初于低下头:“可是没有爹爹就不会有我。”

    李生拿起那破洞的扇子,给王初于扇了扇,只扇了两下就又要咳嗽起来,辞盈冷冷看了李生一眼,李生笑了一声停下了装模左右,在这个闷热的夏天,她们无法给小女孩一个答案。

    打开一扇关于自由的门,对于年纪尚幼,思维都尚未定性的王初于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辞盈看着王初于,就会想起小姐。

    人生而愚昧,有关一些事物长久的探索,定然是很小的时候就有雏形,她是小姐种下的那颗种子,而在小姐心中种下那颗种子的,却是夫人。

    已经来了江南三月,辞盈依旧茫然。

    她总是会想起那日茹贞的脸,想起那血红的嫁衣和一兜一兜往她衣袖中装的铜钱。她的泪混着茹贞的泪,同那铜钱一起,落入她的衣兜。

    她明白,当时只能如此,如若她再不走,长安会成为她和茹贞一起的坟墓。

    但

    她来了江南,然后呢?

    如若她已经抵达了自由之地,她应当不会如此迷茫。

    她依借自身才华,寻了一分差事,每个月可以领足够自己生活的俸禄,所教导的孩童友善,所相处的人们对她恭敬。

    但仅此而已。

    她望向门外,却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安淮的饿殍遍野,这三月安乐湿浸着她的灵魂,她却仍明白,这是一个乱世。

    巡抚府的朱门之外,依旧有数不清的尸骨。

    皇室熹微,战乱频发,漠北王宇文舒修生养息这些年,迟早会发动一场夺权之战,宇文拂送她走那日展现出来的冷静,若并不像表面那般纨绔,在这乱世也定然会有所动作。

    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地方,而战争一起,所有的地方都会变成了当初的安淮。彼时无论她在何方,又有何方会是乐土?

    还有谢怀瑾。

    皇室同世家之间的关系,那日宫宴之上她跃动的心脏,一是因为谢怀瑾,二却是仰望着许久之后的未来,亦或者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两方关系中,一方绝对优势地压倒一方,定然是难以长久的。

    皇帝如今选择了雌伏,日后呢,此消彼长,斩草未除根,日后定然凭借春风再一次相迎。

    各方势力此番乱象之下,会有多少孩童死于这乱世,又会有多少贫苦百姓成为权势的祭品。

    每每思及此,辞盈皆毛骨悚然。

    史书总是赞叹胜利者,可这乱世,每一方胜利都是被血堆上去的。

    痛苦大抵是辞盈不难想到这些,她为之共情,但前路茫茫,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在这天地苍茫之间,她无权无势,她不能像男子一样入仕为官,女子跨越阶级能走的道路她已经走了一遍,谢少夫人,谢夫人,辞盈细问自己在那个位置上能做什么,大抵会比现在能做的多一些,但依旧止于浅薄。

    她的一切来自谢怀瑾的恩赏,如若违背了谢怀瑾的心意,她甚至护不下一个名义上的婢女。

    权势,身世,性别,一道道枷锁锢着,江南闷热的夏季下着淅沥的雨。

    但即便下着雨,闷热一点未减,甚至比往日更闷了些。

    在七月最热的几日,辞盈和李生被迫见证了巡抚大人和夫人的一场争吵。

    起因是王初于念及八月初三是母亲生辰,想要去城外为母亲祈福一日,但被巡抚大人拒绝了,巡抚大人言王初于上个月交上来的功课不合格,有了两位如此有才学的夫子却毫无长进,不许王初于再贪玩。

    王初于委屈地说自己不是贪玩,巡抚大人却不听,只说你母亲不需要你这一日的祈福,把功课做好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被前来看望的巡抚夫人听见了,当即大怒,王初于委屈哭着跑开,一路跑回了自己院子,彼时辞盈和李生正在讨论今日的上课内容。

    王初于先跑了回来,随后巡抚大人和巡抚夫人一路吵着赶来。

    巡抚夫人将委屈的王初于抱在怀中,也哭了起来:“你若是真的这么想有一个儿子,去寻旁的人生,莫要再糟践我儿。”

    巡抚大人一听也怒了:“从小到大,回之吃食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为她请最好的夫子,气走了几个老夫为她全江南招,所有的权势都为她在铺路,这叫糟践?无知女辈,这世间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糟践?”

    巡抚夫人一听也忍不住了:“是,我无知,我只知道我儿不开心,想为自己母亲祈福一日都不得自由,天下没有这般的道理,我儿就是女子,没有你身下那二两玩意,但也是我儿,由不得你这般。”

    王初于也来不及委屈了,哭着说:“别吵了,你们别吵了,我错了我看书就是了,夫子最近说我进步很大,你们别吵了”

    说着,王初于拉住辞盈和李生的手,脸上满是恳求的神色。

    小姑娘哭得头发都散开了,眼睛里面满是惊恐,辞盈将人悄然搂在身后,轻声道:“初于最近进步的确很大,前两日随堂做的一首诗很有灵气,我让初于呈给大人了。”

    李生也顺着道:“初于小姐的确天资聪颖。”

    辞盈垂眸,知道完了。

    果然,下一刻巡抚大人暴怒:“谁说她是小姐,夫子,如此口无遮掩我巡抚府怕是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王初于立刻哭了起来:“爹爹,爹,不要”

    一旁巡抚夫人怒气冲天:“我们初于就是小姐,以后都给我称小姐,你要赶谁,有我在一日,你休想动夫子们,初于,别怕,大不了我带着你和两位夫子回娘家。”

    状况愈演愈烈,辞盈明白接下来已经不适合她听了,将王初于悄然牵了出去。

    李生咳嗽着跟在后面,辞盈将王初于交给嬷嬷,冷冷看了李生一眼。

    李生咳嗽着追到辞盈身边:“走的这般快,病弱之人都要跟不上了。”

    “路都走不动了还知道煽风点火。”辞盈走着,没有停下一分。

    说着体弱,但还是步步跟上了,李生无奈道:“总会有这一天的,今日时机正好,由我挑起总好过日有初于挑起来。”

    “那你也不该当着初于的面。”辞盈低声道。

    李生停了一下:“是在下考虑不周,但世间哪里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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