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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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系长子。”

    辞盈蹙眉:“不曾有过别的吗,如何确定每一代长子都能坐稳家主这个位置?”

    墨愉停了一下,声音低了一些:“能力不足者,不会是谢家嫡长子。”

    辞盈哑然,有什么密辛在墨愉这一句话中蔓延出一片血雾,她无暇去探究什么,只能开口问:“如若我的腹中有了孩子,他会是谢家未来的家主吗?”

    墨愉道:“如若夫人想,这个孩子就是。”

    彼时辞盈并没有听出其中意思,她追着问:“墨愉,我有孕三个月了,你需得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墨愉看向辞盈平坦的小腹,辞盈轻声道:“我怀孕了,这个孩子会是谢家未来的家主,消息要在我们去漠北之前传到宇文舒耳中。”

    “为什么?”向来只是执行机器的墨愉难得问了一声。

    辞盈摸着肚子,轻声道:“人质需要有价值,在外人眼中谢怀瑾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谢家家主的身份,宇文舒做的一切也绝对不是为了谋求谢怀瑾这个人,那如果我怀孕了,谢怀瑾生死未卜,我肚子中的孩子在外人眼中就是谢家板上钉钉的家主。”

    墨愉眉心蹙起,辞盈看着墨愉的眼睛道:“是,谢家家主的确不是这样出来的,但是外面的人不知道,我自小长在谢家亦不知其中密辛,那些长老死的七七八八如今也不会再跳出来,旁系威慑于谢怀瑾的影响绝不会在此时去作乱。”

    辞盈继续说回宇文舒:“我怀孕了,宇文舒的计划就乱了,他想用谢怀瑾威胁谢家甚至逼迫谢家做的事情,会因为我有了一个孩子生出变数,因为谢家可以放弃谢怀瑾。”

    辞盈像是在对墨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她一点一点补全着自己的逻辑:“宇文舒绝不会容许自己谋划了那么久计划落空,那他就必须温情一点,他要保证谢怀瑾这个棋子在手中有用,就绝不能毁坏,甚至会提前去和谢怀瑾谈判。”

    话音落下,朱光绕着其中的逻辑。

    墨愉轻声道:“所以明面上谢家得先放弃公子?”

    辞盈点头。

    外人所了解的谢怀瑾和真实的谢怀瑾是有误差的。

    她现在需要这些落差来救人。

    墨愉看着辞盈一直盘算着,眉心时而蹙起,一直吩咐他传播出去要注意的事情。一直到了天明,辞盈才将一切要注意的交代完。

    朱光再也说不出之前的话,凭心而论她做不到辞盈这样。

    她其实听出了墨愉那句话的意思,意思是只要辞盈一句话,谢家就不会管顾公子的身死,于是朱光又想起那日书房,公子对她说“夫妻一体,投靠辞盈如何能叫背叛我”,一瞬间朱光说不清心中什么感觉。

    她想起烛一烛二,按照刑堂的规矩,他们没有看顾好辞盈,让辞盈有机会出逃,本应该是死罪。即便烛一烛二是特殊些的暗卫,但再特殊犯了错也是要罚的,但那次公子和墨愉都没有怎么罚烛一烛二,轻飘拿起,轻飘放下。

    墨愉无所谓,墨愉本就是公子手中的剑,所以是公子的意思。

    所以公子吩咐墨愉那句话时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早就预想到有这一天,还是就算没有宇文舒,这一天的发生也早在公子的意料中。朱光莫名觉得身体有些发寒,她看向墨愉,墨愉却没有看她。

    于是朱光看向辞盈,辞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握住笔的手指在某一瞬陡然发颤,是害怕的表现,辞盈在害怕。

    朱光上前抱住辞盈,辞盈轻声道:“怎么了?”

    朱光摇头,只说船上太冷了,辞盈起身拿了一件披风过来为她盖上,轻声道:“先去休息,不用陪着我们。”

    说完,辞盈又同墨愉讨论起宇文舒的事情。

    *

    牢狱深处。

    一身血红素衣的青年卧在草席上,身上全是伤痕,原本月白的素衣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几日下来已经翻着血痂。

    素白修长的手指其中有一块掉落了指甲,手指尖不自然地颤抖着,手腕处比昨日又多了一道血痕。

    没有人会觉得这个满身伤痕躺在一片脏污之中狼狈到了极点的青年会是曾经风光霁月的谢家长公子谢怀瑾,他像是一块碎掉的玉,只那双同夜色一般漆黑的眸残留了一些往日的风采,其他地方都恍若废墟。

    之前谢怀瑾说,他只是久违地想起了他的母亲。

    他其实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哪怕是梦中。

    长老们留给他关于母亲的回忆,是他七个月时,母亲得了疫病死了。最开始长老们是这么说的,但谢怀瑾长到六岁时,偶然间听到了真相。

    不止他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也没有见过他。

    怀胎十月,他的母亲林家大小姐林香诞下他的那一刻,甚至来不及看一眼他,他就被长老们派来的人抱去了祠堂。

    焚香,沐浴,还是婴儿的谢怀瑾被很多双手高高举起,他啼哭的声音作为谢家延续的证明,外面的祥云也为之庆贺。

    长老们做着谢家流传了百年的事情,分离着亲身骨肉。

    谢家是不允许人有情|欲的,不止是夫妻,还有母子。

    接生的医女剪断脐带,恭敬地将还是婴儿的他奉给长老们派来的人,他被抱着去祠堂举行“庆典”,他的母亲睁着一双眼望着空荡的婴儿床。

    这一去,直到林香死了,他都没有再被抱回去。

    那些刑罚落在身上的时候,谢怀瑾其实没有太大感觉,他只是总想到没见过的母亲,又总想到辞盈。

    辞盈总问他,谢怀瑾,你要什么呢?

    辞盈哭着问,辞盈大哭着问,辞盈疲惫地问,辞盈无力地问,辞盈发疯地问,辞盈将他咬的血肉模糊地问。

    自小到大,没有人问过谢怀瑾这般问题。

    身为谢家长公子,他要的,就如辞盈说的,但凡他眼中有了欲望的东西,自小到大都千万人双手讨好奉上。

    于是他不知道。

    于是谢怀瑾也问自己,你要什么呢?

    然后他的目光就又看向辞盈。

    他要什么呢?

    伤口缓慢地淌出血,谢怀瑾眼皮一动未动,身体的疲惫感袭上心头,可脑海中却只回映着那日船舱的那一幕,辞盈踌躇地看着他和李生,最后喊了“李生”的名字。

    谢怀瑾说不清那一刻他什么感觉,平淡夹杂着欣慰。

    他从未觉得在李生和他之间,辞盈会选择他,但当辞盈真的唤了“李生”的名字,他又觉得没有趣味。

    但失望吗?

    其实也没有,他总是希望辞盈不要那么心软,以辞盈的聪慧,只要不那么心软,权势在手,天下很少有人能真正对她做什么。

    他想磨一磨她的性子,但一直都不是很成功,唯一成功的一次竟是在他自己身上。

    谢怀瑾淡淡地想。

    于是他又问自己,谢怀瑾,你想要什么?

    外面唤着他名字的声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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