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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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上老何一块去找找他。”

    “再等七天吧,”乔落看着陈渝,突然想明白了,“我们在等他七天。”

    陈川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悲痛,或许只有这样可逃避的时间才是真正属于他。

    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陈川终于可以呼吸只属于他的空气。

    可他到底去哪了。

    安全吗。

    有好好吃饭吗。

    吃完饭,乔落望着宋书梅的卧室门,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默认着没再去打开过。

    时间是最不等人的存在,它不管你悲伤还是快乐,该往前就朝前,绝不放慢,倒退。

    白天乔落在楼下边学习边看店看着陈渝,徐美好就带着赵明让去市场买年货。何必言的私人时间不多,得帮他妈,抽个空就来店里帮忙。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去,陈川依旧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踪影。

    连续两天晚上乔落都坚持着没睡觉,距离除夕还有四天,她必须得看眼陈川。

    凌晨四点刚出头,楼下大门轻轻打开,沉重的步伐在地上摩擦,紧接着是二楼的门。上楼的脚步声微乱,门一推开,陈川手撑在门上,弯着腰干呕,酒气熏天。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去冰箱里摸了瓶冰矿泉水,不怕冷似的仰头灌。

    瘦了,瘦了很多。

    他没有好好吃饭,在试图消灭痛苦。

    “陈川,”乔落轻喊他的名字。

    正咕噜咕噜喝水的那道挺括身影停住动作,他把空了的瓶子扔到垃圾桶里,关上冒光的冰箱门,没有去开灯,只是站得远远的,藏在暗处,这么多天过去,嗓子还哑着。

    “我吵到你了?”

    “没有,”乔落说,“我在等你。”

    他抬起手臂揉了揉头发,慢吞吞地说:“等我做什么,睡觉去吧,我还有事。”

    乔落几乎是和他同一时间说话:“我能看你一眼吗?”

    不懂停歇的雪还在下,风更不止,陈川垂下手臂,安静好一会儿,迈着酒精侵蚀下晃晃悠悠的步伐去按开灯。

    光亮满屋,乔落下意识眯了眯眼,往前方看去。

    陈川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颓废许多,背没打直,微弓着,眉头不会再松开般紧皱,深色的眸子里尽是冷漠的暗光,她差点没认出来。

    反应过来就是心里发疼。

    啪,灯被关了。

    “看完了,你去睡觉,我走了。”

    回应他的是轮椅滚动的声音,陈川的衣摆被扯住,他转过身,淡声问。

    “还有事?”

    乔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什么,也不明白想做什么,就是觉得他太累了,仿佛每口气喘的都十分艰难,她不想他这样。

    “乔落,”陈川声发冷,“求你别可怜我。”

    乔落惊讶抬头,静一会儿,“我没有可怜你,我,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什么?”

    陈川打断她后面的话,微微俯下身,冰冷的眸直视她那双大眼睛。

    乔落被他突然的逼近吓到,手腕让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捉住,他握的很用力,有些发疼。

    陈川冷哑着声重复:“你只是想什么?”

    人是可以嗅到悲伤的味道,它散发着酒味烟味,酸涩的苦楚。

    乔落往他跟前挪点,两人距离比刚才更近。

    陈川皱眉,太近了,本能地轻挪开些。

    “你躲什么,”乔落说,“你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吗?”

    陈川没再动,衣服料子相互摩擦,窸窣窸窣地响,呼吸里扑来冷冽的淡香,他脖子搭上两条轻轻柔柔的手臂,没怎么用劲就将他带下来,下巴搭在肩上,在他背脊上安抚的轻拍揉揉。

    “我想抱抱你。”

    耳畔女孩低低柔软的声线让他眼皮动微抬了抬。

    “仅此而已。”

    乔落放开手,要往后退,背脊倏尔被人往前一带,她撞进陈川的怀里。

    浓烈的气息靠拢在全身上下,乔落没有挣扎,他在颤抖。

    可几秒过去,陈川后移,低垂下脑袋,在她眼前转身拉开门走了。

    昏暗的客厅只剩下乔落坐在轮椅上,眼眶刺疼,好像有什么无法控制的东西跳出心脏。

    怎么办啊。

    怎么能让他不这么难过。

    她好像没有陈川习惯性去照顾别人的那份天分,这可能不是天分,是生活的必须打磨教会了他-

    楼梯间灯没开,陈川从楼上下来,趿拉着眼皮,打开院子门出去,背靠在墙上,修长手指摸索着烟和打火机出来,拢起手点上火,泛红的眼睛望着深沉的夜色。

    脚下是一踩一个坑的泥泞雪路。

    陈川抽完烟,手揣兜里,绕两圈后又去看宋书梅房间紧闭的窗户,那里再也没有亮起过灯。

    他每天晚上都来,每天晚上都不亮。

    外套兜里手机震不停,好几个电话连续打过来,陈川垂下眸拿出接。

    新认识的朋友扯着嗓子喊:“川哥,快来玩牌啊!喝不爽不许走!新玩法耍一耍!地址发你手机上了哈!”

    陈川嗯了声挂断电话,眼睛盯着手机,也不打车,就这么慢慢走在刮老北风的街边。

    但他的手机没有再响了。

    以前他妈担心他跟车危险,总会发一条短信问问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陈川走着走着,身体里堆积的各种酒开始疯狂滚动翻转着拧着胃,脚步趔趄,手臂不得不撑着墙,开始吐,吐得眼泪直流,脊背打弯。

    吐完了,他爬起来继续往前,没走几步哐啷摔倒,摔了浑身的碎雪。

    寂静无声的风雪深夜,他翻个身仰躺在地上,耳朵脸颊都冻得通红,漆黑的眸一眨不眨地望着黑蓝的天空,无根雪的来处,眼角的水光无声无息地滚出眼眶,没有声音的流淌-

    除夕当天,落满雪的小县城在赶年末集,徐美好坐在楼下她办业务的椅子上,连续打十多个电话,直到最后一个挂断为止,她看向赵明让、何必言、乔落。

    “找到他了,在文新广场那边一家新开的棋牌室,昨天晚上好像还跟人打了场架,受点小伤。”

    呼吸一滞,乔落下意识抓紧轮椅把手,脸色表情却一如往常。

    这时,何必言手机震动,他们家每年除夕都要回何有为老家,这个时间该走了。

    徐美好说:“没事,你去吧。”

    赵明让接话:“你放心过年,差不多可以了,川他不会一直这样。”

    “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何必言点头,看眼徐美好,掀开帘子走了。

    “这样吧,”徐美好想了想,“现在就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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