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庭有编制GB: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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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春休只有十七岁,没有父母无人教导,他的渴望和期许都是赤裸裸的摊开在她面前。

    丹姝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不要新娘也不要你嫁给我,我要做仙人。”

    所以,不可。

    闻言,许春休也不失望,而是看着送亲队伍吹吹打打地远去,唇边挂着笑意:“山神娘娘一定会成为真正的神仙,得世人供奉,香火万千。”

    而我,也是千万人中的一个。

    见他不再提那个荒谬的念头,丹姝松了口气:“走吧,该回去了。”

    丹姝的气息远离,许春休转瞬脸色黯然,看向身边的风和山。

    他听村中的老人说过,修仙之人切记不可贪恋红尘。

    他不该因心中渴盼,便脱口而出那些妄言。

    自己若是因为一己私情,坏了山神娘娘的成仙大道,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风中似乎还残存她的温度,站在坚实的土地上,许春休忽然又开怀起来。

    凡人百年作土,他死后如果能成为这座山上的一捧土一块泥,待山神娘娘来日登仙,从天上望下来定能看见这座山吧。

    这样便足够了。

    许春休眉眼带笑,自己将自己哄好了

    二人一前一后蹦蹦跳跳地回了山上。

    丹姝察觉到他在悄悄拖慢上山的脚步,不曾出言催促。

    伸手压了压挂满红果的枝头,许春秋将山路边的一只红果摘下来,枝头弹回。

    他将那抹红拿给丹姝看:“这个果子闻着好清甜,以后我上山时便摘些,这个位置我已经记住了。”

    丹姝看了一眼那陡峭的山路,怕他真的日后特地来摘果子:“若你要供奉,就带些糕饼来吧。”

    “山路陡峭,你看不见也该少来为好,我不是日日都在,总会有我看顾不到的地方……”

    “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心中有路,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千百遍了…”许春休执拗地不肯应下。

    良久,他问道:“山神娘娘要离开了吗?”

    丹姝知道他察觉到了自己话里话外的叮嘱:“我若要成仙就该潜心修行,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未了,此事不了,恐有心结。”

    许春休长睫低垂,遮掩了自己失落的神色:“还会回来吗?”

    丹姝想要伸手抹去他的泪痕,又收回手:“此事了结便会回来此处,潜心修行。”

    “那我便日日为你,供奉香火……”

    丹姝笑:“这样也好。”

    许春休自己抹去那抹湿痕,仰起脸来挤出笑:“我只是一个凡人…山神娘娘下次回来时,我是不是就已经死了……”

    丹姝一愣,因为他这句话,心口爬上一丝酸涩,可她说不出劝慰的话,凡人寿不过百年是不争的事实。

    只能干巴巴道:“我会回来的。”

    许春休追问:“什么时候回来呢?今年明年还是许多许多年后……”

    话音落,脸上便满是惊惶:“我,我不是……山神娘娘,我害怕……”

    怕我等不来你。

    丹姝从不曾见他如此咄咄逼人追问一件事,他总是柔柔地笑,乖巧地等。

    她伸出手,抹去他腮边不知何时再次落下的泪。

    许春休因丹姝的举动一怔,纤长的眼睫轻颤,像拢住了一只蝴蝶。

    他低声:“我,我害怕……”怕自己命太短,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只是想知道一个期限,哪怕只是骗他也好。

    “下一个春天吧,我喜欢春天。”

    “好!”许春休急忙应下,生怕她反悔。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山道上。

    “离开时,我会将我的龙珠留在那座庙的石像后,不如你替我守着吧。”

    她这样对许春休说,是想让他有个盼头不至于整日凄苦地盼望着。

    她此行离开,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回来也可借龙珠疗愈。

    许春休闻言定定点头,神色凝重:“我会守好山神娘娘的龙珠,不让任何人夺走它。”.

    二人回到山上小庙时,已是满目繁星。

    丹姝指尖挑在他下颌,要他抬头往上看:“看天上。”

    一日虽短却也见过了骄阳与山水,最后便以群星作尾。

    星河倒映在他明亮的眼眸:“山神娘娘,你看那个星星好亮啊。”

    话音落下,许春休察觉到眼睛慢慢变得模糊。

    “那是北斗。”

    许春休忍不过回首望去。

    他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周身晕着华光,静静地坐在石像上。

    “真的是丹凤眼……”

    最后一丝金光散去——

    他的一日光明到头了。

    *

    山上小庙的屋檐下挂了一串碎玉铃铛,起了风也不摇曳半分。

    这是丹姝离开时挂上的,是定风珠余料所炼,融入了她的一丝灵气。

    离开那日丹姝拨了拨:“若是有一日它响了那就是我回来了。”

    许春休眸中失了光亮,只仰着头努力去听。

    袖中送出一缕清风,那风卷起许春休垂落腰际的发丝,他慌乱地向后一退,被身后的丹姝揽住:“你听,即便山间起风,她也不会响,只有我出现时,它才会无风自动,记住了吗。”

    许春休点头:“我等你回来。”

    丹姝离开地毫无声息,许春休拿着白糖糕来时,庙内已经没有了她的气息。

    许春休霎时如被一场大雾淹没,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第一年春天,她没回来。

    第二年春天,她没回来。

    第三年春天,她依旧没回来…….

    小院的篱笆上爬满了木香花,风一起,簌簌飘落一片。

    许春休那年被这股甜香吸引,挖走一棵种在了篱笆下面,如今三年多过去,香气愈发浓郁。

    他年纪长了些,荷花婶婶也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

    但因为目盲,不好说亲,不过也有人偏爱他的容貌……

    一次两次推拒后,荷花婶婶便忍不住问:“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跟婶婶说。”

    许春休摇摇头,摸索着倒出一碗甜水,捧给荷花婶婶:“我习惯了一个人…”

    荷花婶见他行动自如,除了偶尔去往陌生地方会磕碰,随身带着竹竿外,几乎与常人无异。

    褪去几分青涩后,年岁越长,越发显出容貌的迤逦来,形若美玉。

    荷花婶婶知道劝不动他,便歇了心思:“罢了,你心里有自己打算,我也不勉强,有事就来找婶婶,别一个人闷着。”

    许春休点了点头,将油纸包好的白糖糕递过去:“甜的,小妹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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