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正派反派皆是我: 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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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熔金瞧着眼前的青年,有些头大。

    他是个哑巴,在围攻下手势也不大打。

    眼睛分明该是大而圆的,但上眼皮心事重重地耷拉着,硬是把线条抻平了一半,此刻沉默地盯着晏熔金,已像一种恳求。

    晏熔金微微侧身,一只胳膊挡在他前面,道:“诸位的担心我都了解——他自半月前来到井州,便靠各位施舍度日,是诸位仁善;而他正值盛年却不自寻生计,未必是他之过,也许错在我。”

    七八个围着的老幼静了一瞬,其中一个剃了光头的小童抬起眼面直言:“大人做什么揽了不相干的人的过错去?要不是您和何观芥来了,我们都得被这里原来的长官磨死!是您救了我们,您是这一年最没有错的人。”

    那哑巴青年也于等他回复时,无意识地启唇。

    晏熔金朝前半步、又一步,彻底挡住被唾沫淹没的哑巴。

    他朝众人作揖:“井州有一人吃不饱,有一人还因地动、赋税、法制受苦痛,晏——某,就是有罪。请诸位放心,如今运粮与开路等地都亟缺人手,我会向何大人禀报请示,叫诸位有所劳、有所得。”

    “便如他——一样。”

    何崇山刮着碗底,听了几耳朵,眼见人群称赞谢过晏熔金后散开,他怪声怪气学道:“嗯嗯嗯!井州有一人吃不饱、有一人受苦,就都是我的错~”

    ——“嘿,燕子、你这小子,说起话来跟书上一样,刻板无聊得很......”

    瞧着晏熔金磨白的袖口,他咽下了逐渐低落已成嘟囔的奚笑,想着,嗐,古板点没什么不好,至少比屈鹤为那种两手一摊只会搅局的好多了。

    天下嘛,总得有人刻刻板板地做好人;天塌下来了,也总得有人担着。

    但反正不是他何崇山。

    他不成器,也懒得学;兴致来了能把好的坏的都玩两日,但不代表他这个人是好是坏......

    晏熔金路过他,戳了戳他胳肢窝,叫他去把碗丢水缸里。

    也是奇怪,何崇山对他有种自然得难以自察的顺从,这同他对表兄的出于敬畏长辈的威压的服从不同。

    大概是觉得,按着他的路走,前头就是大亮的光明——和他本身一样的光明。

    晏熔金低声朝粥厂管事的安排哑巴的去处,最终敲定叫他也去运石头,那里管饭。由管事的亲自带着去,也不怕他们不收。

    这哑巴也是饿惨了,当时用他人名姓冒领了一份粥,大约还觉肚里烧得慌,便赖在一旁不走,如今也似没聚起精力来,还扯着晏熔金的袖子,像要和他说话。

    但当晏熔金问他,他又顾忌人多摇头不说,一副墨墨迹迹让何崇山窝火的模样。

    何崇山撇了碗,跻身过去撞开哑巴的手,问晏熔金道——

    “等等等等,燕子你待会干啥去,我怕我哥问我你在哪,我不知道。”

    晏熔金说:“我马上就回他那去,只是还要去孟秋华那一趟,她一个人住、两天没见人了,我怕她出事。”

    何崇山腾地站直了:“我、我也同你去!”

    “你去做什么?”

    何崇山眉毛跑得离眼睛十万八千里,中庭与五官间的空白陡然因期待拉长了,整张脸像玉盘一样,很是招笑讨喜:“我、我就好奇,谁配得上你!”

    晏熔金用光扇骨点了点他额头:“人家是人家,不许乱说话。若真好奇,常来粥厂,总能碰上她的。”

    何崇山怏怏接受了,挤出句“好——吧。”

    然而一抬眼,那不像话的哑巴竟然黏着晏熔金的后脚跟走了!

    “嘿——不是,他怎么能跟着你啊?他到底是谁啊?”

    “燕子、燕子!就算他貌若好女美若天仙,但也是个男的啊!娘几几的男的能有什么好货——”

    他尾音可笑而单薄地拖出去,被已走出十数步的晏熔金回头瞪了眼,息了声。

    何崇山喃喃道:“完了、全完了,我就说燕子怎么不近女色到立地成佛的程度,原来是好男风......嘿!小要,别摆弄你那脏柴火了——你看没看见?看没看见他刚护短瞪我?”

    小要是个结巴,不理他,但在心里维护着晏大人,只因他也是晏熔金从死人坡上救回来的。

    被小要奉为神明的晏熔金,正停步在孟秋华家前的巷口,他抿了抿唇,攒起的眉头间透出些纠结。

    后头的哑巴仍执拗地跟着他。

    却冷不丁听他道:“我知道,你是冬来时的人。”

    懦弱的哑巴猛地抬了头,眉如山影遮湖泊,风惊得将水点飞溅,随那目光一道扎向晏熔金。

    他哑声认了:“是。”

    晏熔金奇道:“不是哑巴?”

    哑巴低眉道:“不是。小主人说,灯笼杆、杆......”

    不知怎么打了个格楞。

    晏熔金仔细盯着他面目,严肃重复道:“灯笼杆杆。”

    哑巴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点了头。

    巷中隐有哄闹,过去当是闲谈笑骂,地动后却都是激进的矛盾祸乱。

    晏熔金眯着眼,长眉舒展,似笑非笑,捏了这副同屈鹤为学坏的欠揍模样道:“听不懂。”

    随即矮身没入遍地花泥的巷中。

    巷旧,纵深。

    在地动后歪斜几寸,但仍不可思议地固执挺立。

    “做官就强买强卖啊?”

    “但这地里活不住粮,卖了说不定她跟孟老头都能活嘞。”

    “这人来头可比何观芥大......管不了哟!”

    众家众户探出两溜脑袋,目光围着对峙的官员下人与孟家父女。

    那女子眉浓唇浓,但眼的形色寡薄,被父亲反弯手臂,老鸡护崽似的拦在身后。

    然而她面如死灰,无绝望而尽是淡漠,仿佛自己不在这场风暴闹剧中。

    她就是孟秋华。

    晏熔金顶着那两排好奇打量,疾步穿巷奔去。

    他那道提高清亮的——“何人在此威逼百姓!”

    与孟秋华不大但清晰的那句“我跟你走”同时响起,随两边目光于正中高空碰撞。

    晏熔金几乎感到心被撞碎了,他行至孟秋华跟前,同她父亲一道护住她,形气坚而不摧。

    “我乃右相长史,”他头一回仗势,是为最快地救人,“你是何人,竟敢强买民女?你若家中缺人,大可去贩奴的地方签契,做什么骚扰百姓?”

    那人呵笑两声,出乎意料叫出他名姓:“晏长史。”

    冲他捧手行礼得敷衍,叫唤得毫无惧怕与敬意。

    原因正在于——“小人正是奉丞相命来的。”

    “您官比小的大,但小的自十年前就跟在丞相身边,可比你和他亲厚。您不知道丞相的意思也在常理中嘛。”

    晏熔金在听到“丞相”二字时,眼睛就陡然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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