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侧臣·纳兰容若传: 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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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有一片辽阔的草原,纳兰容若站在了一顷碧绿的正中央,看着天空中盘旋而过的雄鹰。

    忽然,耳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似近还远,似远还近。

    容若转头一看:

    祖王父多尔衮一身盛装,策马奔跑。在他的身边,一并驰马而行的,正是大玉儿。

    他英姿飒爽,是大金最强巴图鲁;【注1】

    她干练貌美,是满蒙第一阿图玛。【注2】

    他追逐着天际的雄鹰,说志向当如雄鹰高展;

    她笑声朗朗紧紧跟随,说感情当如雄鹰坚韧。

    彼此的誓言,真切的如同不可转移的磐石那般、无懈可击。

    彼此的钟情,合拍的好似连理枝一样、永远都不会被拆散。

    英雄红颜相慕好,罢马醉饮夜方归。

    双双逐鹰骁勇姿,哪听营中声声催?

    ——原来祖王父和孝庄太后年轻时,是这般模样呀!

    容若放眼远眺,几乎想振臂呐喊。

    但是又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迈不动步子,抬不起双手,喊不出声音。

    真是奇怪,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怎么就下雨了呢?

    祖王父和大玉儿,他俩无惧风雨,还在向前。

    不,不对,只剩下祖王父一个人在行进,大玉儿去了哪里?

    “多尔衮必将马失前蹄,坠落而死!”

    是谁在向祖王父发出诅咒?

    老天爷?还是别有图谋之人?

    风是猛的,雨是密的,雷是响的,天幕是黑的。

    泪是冷的,骨是痛的,手是颤的,人心是险的。

    糟糕,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触摸不到。

    可是在后来——

    马匹的呜咽声和人落马后吃痛声,为何又如此清晰地入耳?

    祖王父,你在哪里……

    祖王父,你被谁暗算了……

    *

    纳兰容若睁开眼睛,感触到手绢擦拭着额头的轻柔动作的时候,是满屋笼罩着烛火的夜晚。

    惠儿表妹坐在床侧,柔声道:“表兄,你醒了。”

    容若轻轻点头。

    雪,没有一点声音,一如惠儿那般冷静有度。

    家,没有丝毫动作,一如寻常般各人做各事。

    如此就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平安顺遂,昏阙会醒,疼痛会消。

    几度循坏,几度回归原点,还跟以前一样。

    容若脸上露出了让惠儿放心的笑容,他要以此来告诉她:自己没事了,多亏了她的细心照料。

    惠儿亦是不像小女子那般,反复说着关切之言和担心之语。

    她知道表兄心中澄澈,把一切都瞧得明白:谁照顾了他、明府情况如何,甚至是如今几更、天色怎样……表兄统统心知肚明。

    表兄是一个在病痛过后,也不舍得别人再费神来关心他的人。

    他永远都是那么惜己爱人、纤尘不染地存活于世。

    他永远都是有所顾及家国、将自己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容若被惠儿扶着从床上坐起,背靠一软枕。

    “做了一个前后反差极大的梦。”他描述起来,“我置身草原之中,看见了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的已经故去之人。”

    “我见他左手美人、右手天下,一番得意无从描述。我想让他感知到我这个后辈的存在,却无能为力。后来,天色大变,他的美人离他而去,他的天下交到了别人手中,连他自己……也未可得到善终。”

    “惠儿,你说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惠儿知道表兄说的人是谁。惠儿的阿玛和玛法都跟着他四处征战,并且最终战死疆场,所以就功勋而言,是不可不计的。只是人心易变,何况是帝王心?也许他最后会落马而死,是诸多因素所致,绝非源自他人的图谋。所以惠儿觉得,表兄之所以会做这个梦,应是预示着让表兄你去挽救谁的性命吧?在少年天子下手之前,让当下的某位功臣自知悔改,臣服于君而免除杀头之罪。”

    “这样啊——”

    容若在心中一琢磨:

    少年天子是玄烨,即将步祖王父多尔衮的后尘之人,正是辅政大臣鳌拜。

    照着当下的局势看,鳌拜是非死不可,玄烨表面未与其起冲突,暗地里却做了长久的规划,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惠儿,少年天子虽不是你真正想嫁之人,可是你觉得在你眼里、在天下人眼里,玄烨是个怎么样的人?”

    “在惠儿眼里,玄烨是个极有魄力之人,像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即将光芒万丈、普照大地。他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让他能够尽情去施展政治才能的契机。在天下人眼里,大家都盼着大清能有一个好皇帝,好皇帝身边能有好贤臣,这样大清江山才能海清河晏、歌舞升平。”

    “你看,你都已经承认了玄烨的不平凡了吧?可愿意到他身边去做一个贤妃,与赫舍里皇后一同为他分忧?让玄烨的前朝政通人和、后宫安稳无争?”

    “表兄,你总有自己的办法来说服我。”

    惠儿点了点头,“我答应表兄,嫁给玄烨以后,一定做他的好妃子。”

    容若神情真挚:“惠儿为妃之后,就要把玄烨当作是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男子,我只许惠儿把我藏在心底。”

    惠儿对容若说:“好。”

    可是,她很想反问他:

    藏着,就不想了吗?就不念了吗?

    离别,就无缘了吗?就不见了吗?

    “惠儿熬了表兄爱吃的鸡丝莲子粥,表兄是想现在喝?还是先温着、待到天微亮再端进来?”

    “现在喝,伴着惠儿一块喝。”

    容若看着惠儿出去拿粥背影,心里盼着玄烨待她好、盼着她能够得到幸福。

    他轻叹:

    “轩窗风吹透,伊人淡香消。

    何当再共竹马日?已是各安天命时。”

    容若披衣起身,来到书桌之前,铺纸研墨,写下: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

    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

    【注3】

    *

    如意馆中,众位画师都围到了禹之鼎面前。

    原因是:禹生【注4】的桌面上,竟然插着数根洁白的鹅毛,他称之为鹅毛笔。

    “真是稀罕呐。”一位年长的画师拿起一根鹅毛笔来细瞧,“我等都是用毛笔和工笔来作画,唯独是禹生有了这西洋玩意儿。”

    “禹生走在了我等的前头,颇有习得西洋画之才。”一来自琉球的阮姓画师道,“竟不知禹生近来为何痴迷于那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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