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竹马才不是大奸贼: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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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父女,再吵再闹,也是割不断的血脉亲缘。

    张文不远千里把她从宣府接回家,除了因为他的关系对这个女儿多有斥责,也没听说别的过分事。

    凭什么认为她不会帮亲爹呢?

    陈令安自嘲地笑笑。

    陈绍鸡贼得很,从不沾黄白之物,收礼收的都是古籍字画、奇石璞玉这等文雅东西。

    内行的人视若珍宝,不懂的人看来就是一文不值。

    而且陈绍还会回礼,或亲笔字画,或所做诗词,要么木雕印石之类的玩意儿。

    看上去就是文人间的风雅之趣。

    前阵子他以周济用象牙扇跑官要官为由,告陈绍贪污受贿,非但没成,反招致许多文官的弹劾。

    罗织罪名、构陷冤狱、屈打成招……

    一本本奏章压下来,看得皇上也动怒了,直接勒令他闭门思过。

    闭门别想,思过更是不可能!

    他静静等待着时机。

    暗中牵线搭桥,每一丝痕迹都小心抹去,就要抓到陈令宜买官卖官的实证,从而扯出陈绍这条大鱼。

    可惜,可惜!

    陈令安烦闷得不得了,起身走到庭院里散心——说是庭院,其实早已成密密丛丛的野蒿场。

    横斜杂乱的蒿草躺在阳光下,虽有活意,却无生气。

    他看着满园荒芜,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出了门,穿过两条窄巷,陈令安停在一扇普通的黑漆门前。

    整理了衣领,擦去额上细汗,方抬手轻轻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便开。

    熟练地左拐右绕,循着竹林茂树间小路走了了一箭之地,闪过一道爬满了牵牛花的土墙,便见三间黄茅结顶的草房。

    木窗竹篱下,一位布衣芒鞋的清癯老者手持棋子,对着棋盘深深思索着。

    陈令安轻声上前,抱拳唤了声“杨阁老”。

    此人正是内阁首辅杨东行。

    “嗯,来啦。”他没抬头,“坐下,陪我手谈一局。”

    陈令安苦笑,“阁老知道我不擅长下棋。”

    杨东行衡量再三,终是把手中棋子放在了合适的位置,满意一笑,抬眼望来,“又被你二叔坑了?”

    陈令安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没有。”

    “被坑也正常。”杨东行捋着胡子笑道,“你二叔是个狠人,还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狠人,你看我不也被他架空了么?”

    陈令安道:“我就是想不通,皇上为什么对他们贪腐视而不见。”

    杨东行笑呵呵道:“你是说陈令宜?这个人,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确够黑的。”

    “可他是个能吏!”

    话锋一转,杨东行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青州发洪水,房子、地、粮食,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旱路水道全淹了,赈灾物资进不去,足足晚了七天才到。”

    “都以为会爆发民变,可是呢,连一起骚乱都没有!”

    “不管他用的什么法子,不管他贪了多少,只凭这一条,皇上就不会处置他。”

    杨东行感慨似地叹息一声,“你二叔,教孩子还是挺有一手的,老夫自愧不如啊!”

    他的独子耿直木讷,是个强项令,虽满腹诗书,又有阁老父亲助力,却始终在官场上吃不开。

    如今年过四十,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五经博士。

    陈令安不想说些虚伪的屁话,没吱声。

    却听一阵环佩轻响,伴着清雅微甜的香风,一个妙龄女子端着托盘,从屋后绕出来。

    杨东行抚掌笑道:“坏了,坏了,说父亲坏话让人家女儿听到了。”

    杨清棠白净的脸皮微微泛红,小声道:“孙女儿刚到,什么也没听见。”

    说着,把茶杯轻轻放在陈令安面前。

    陈令安微微躬身,道了声谢。

    茶叶苍翠,茶汤色白,香气淡雅,隐隐有豆花香。

    是极为难得的虎丘茶。

    杨东行眼神微闪,这茶,他自己平日里也舍不得喝的。

    他不由看向对面的人。

    陈令安眼帘低垂,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也没有端面前的茶杯。

    “前几日我上书乞骸骨,皇上已经准了。”杨东行忽道。

    陈令安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还没走远的杨清棠踉跄了下,握托盘的手微微发抖。

    陈令安急道:“陈绍不过一时得势,阁老三朝元老,朝野上下都有极高的声望,远远不到致仕的时候。”

    “老喽,望七十的人。”杨东行一摆手,“身子骨不行,脑子也糊涂了,人呐,还是得服老。”

    老……

    陈令安心头一跳。

    朝堂上有三股势力,如平阳侯府等征战南北的功臣武将,如陈绍刘方等拥立当今的新兴官僚派系。

    还有如杨阁老通权达变,既为先帝重臣,也辅佐过废帝,又襄助当今的老派人物。

    难道皇上还在忌惮废帝的势力,猜忌这些老臣?

    陈令安忍不住替杨东行抱不平,“皇上刚登基时,借助阁老的力量维持局面,保证朝廷正常运作,如今一切平稳了,却要过河拆桥。”

    “是我自己想退,与皇上无关。”杨东行笑道,“经过这么多年历练,以为你稳重了,结果还是这般毛躁。”

    陈令安喃喃:“阁老一退,朝堂就成了陈绍的天下,更难扳倒他了。”

    杨东行在棋盘中落下一子,“你父亲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当年没能救下他,是我平生最大的遗憾,我不能让他绝后。”

    “独木难支,如果你现在想退,保下你,我还是有把握的。”

    陈令安:“不退!”

    口气坚决,没有丁点转圜余地。

    杨东行身子一仰,望着土墙上的牵牛花沉吟道:“陈绍麾下,并非铁板一块。”

    迎上陈令安期待的目光,他却不肯继续往下说了。

    “临行之前,我送你一句话: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

    陈令安起身,郑重地一揖到地。

    刚要走,杨东行又把他叫住了,“我想起个事儿,听说你小青梅找上门了,砸破你的头你都没生气。你小子,老夫是不是该准备份子钱啦?”

    陈令安罕见地露出些许窘然,“没、没有,阁老别人瞎说。”

    却是下意识摸了摸额头。

    杨东行失笑,挥挥手叫他去了。

    风过竹林,一角罗裙被风送了出来。

    待那人走近,罗裙却往更深处藏了藏。

    竹林轻轻摇曳,发出丝弦般的声响,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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