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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豪商》 80-90(第2/18页)
”康捕头苦哈哈道,“这我可做不了主,人犯和赃物都要依律带回去交由上头的人处置……哎哎哎呀你看!”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看里面是什么,万一真的是巨额银票,交上去被人昧下怎么办?
明月直接就把荷包拉开了,康捕头看到她的动作,慌忙上前阻拦,冷不防卞慈突然斜跨一步,似乎要去按住地上胡乱扑腾的人犯,却正好将他挡住,“大人?”
“呦,没瞧见。”卞慈像是才发现,轻笑一声,侧身让开。
就这么会儿工夫,明月已经把荷包倒个底朝天,不管里面的碎银,直接捻起那张纸来看。
是江平的通缉文书。
真不要脸,脑子给驴踢了吗?谁会收藏自己的通缉令!
明月的脸黑了,粗暴地将东西塞回去,交给康捕头,转身回来的路上,又不解恨的往江平身上踹了一脚。
“哎!”康捕头目瞪口呆。
卞慈勾勾唇角,抬头望天。
算了算了,康捕头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我就是个和稀泥的捕头嘛,人犯抓了,赃物也拿了,自己也算捡了个大便宜……一个月才几个钱儿啊,何必死磕?
他摆摆手,示意手下的衙役将江平带走,先对卞慈拱拱手,又对明月说:“江掌柜,人和赃物我就先带走了,你这几日不要往远处去,倘或案件有进展,或是衙门里要问话,都需要你和其他几位苦主到场。”
近在咫尺的希望破灭,明月再次恢复平静,上前致歉、致谢……
那边卞慈的一个下属用手指头搔了搔脸,咋舌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瞧着挺斯文的大姑娘,没想到这样凶悍。”
方才抬头把他吓了一跳,一脸血。
娃娃脸见怪不怪,“你这眼力还得再练!”
谁家斯文大姑娘会半夜跑到城外去买一个私盐贩子的宅子啊!
“那是,我才来多久?怎好跟哥哥们比!”说话那人嘿嘿一笑,又不解道,“既然没咱们的事了,头儿怎得还不走?”
娃娃脸眯眼看了会儿,“你管呢!”
卞慈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若找到赃款,请务必第一个还给我。”明月正跟康捕头谈条件。
康捕头苦笑连连,“这我也做不了主啊!”
依照律法,退还赃款要么按先来后到,要么所有人按多少配比均分,哪有这样的?
况且世人皆怜惜弱者,如果只找回几两,官府可能会更倾向于先分给那些被骗金额较低,但生活艰难的穷苦人。
毕竟几两对有钱人而言可能还不够一件衣裳钱,少了不少,多了不多,却可能是穷人未来几个月的米钱、药钱。
明月据理力争,“当初是我率先戳破他的骗局,案子是我带着一干苦主报的,人也是我自掏腰包费心费力四处查访抓到的,期间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就有多少了?说句不中听的,寻常百姓帮着抓到逃犯还有赏钱呢,就算我把方才那几两强留下,都不够本钱的!”
太难缠了,康捕头只是个小捕头,甭管明月说得有理没理,都无权做出任何承诺,一时头大如斗。
若换做旁人,他早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人走了,可偏偏还别着一个看戏的卞慈……
他心累得很,用力搓了把脸,“这话我可以替你转告上司,来日若有进展,我也一定头一个告诉你,我能办到的就这些。”
若还嫌不够,有本事你们这些“自己人”把我撸了算了!不伺候了!
明月等的就是后一句。
她需要衙门内部的耳目,之前接触过的那个姓高的吏敷衍了事、贪得无厌,显然不值得信任,眼前这位康捕头就合适得多了。
“多谢,”明月借坡下驴,行了一礼,“那就拜托了。”
哎,还挺好说话的嘛!康捕头一愣,总算松了口气,又向卞慈告辞,“那卑职就先回去复命了。”
卞慈还了一礼,“请。”
康捕头走后,明月又转身向卞慈行了一礼,“方才失礼了,多谢相帮。说起来,尚未恭喜您荣升。”
这些日子她才弄明白,卞慈确实升了官,但据说因太年轻,资历不够,只升了半品一级虚职,如今虽还做着六品判官的差事,但t已经可以领从五品虚职的俸禄了。
“迟来的口头恭喜未免太没有诚意,”卞慈漫不经心道,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往前递了递,“嗯。”
“嗯?”给我这玩意儿干嘛?明月茫然。
不会吧,你该不会要公开索贿吧?!
“擦擦脸!”卞慈无奈道。
我坏人当多了,当回好人还不成么?
苏小郎和二碗都跟着往明月脸上看了眼,嘶,又是汗又是土又是血的,确实够狼狈的。
明月后知后觉感到瘙痒,警惕地看他一眼,也不接手帕,直接跑到河边撩水洗脸。
卞慈挑挑眉,没事人似的将帕子收了回去。
背后娃娃脸带头挤眉弄眼嬉皮笑脸。
卞慈不理他们,看着明月弯腰洗脸的背影,脑海中却还是方才那一幕:满是油汗和灰尘的脸上血迹纵横,实在说不上好看,越发衬出那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像闪着两簇火。
像极了某年冬日雪地里他远远看见的野狼。
一种万般围剿下奋力挣扎的兽性,捕猎者的兽性。
等明月洗完脸,自己掏出手帕擦了,卞慈才不紧不慢走过去,“我该称呼你江老板呢还是明老板?”
明月深知他最擅长在对手毫无防备的时候说一些完全不属于当下境况的话,稍不留神就容易被套了话去,所以一直防备着。
“我不是什么古板的老夫子,”明月坦率道,“姓氏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关键是称谓。”
不管姓赵钱孙李还是周吴郑王,都不要紧,我都不在乎,只要世人认我是个老板、掌柜就行。
更改户籍一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明月这番话还是把卞慈堵得哑口无言。
平心而论,这非常符合世人对商人们认钱不认人、六亲不认的冷血印象。但是她说得太坦荡,眼神清澈,就有种叫人讨厌不起来的率真。
她甚至冲卞慈假笑了下,“您爱叫什么叫什么。”
你官儿大,你说了算。
商人特有的虚假的温顺和伪装的客气重新启航,那种近乎野生的原始活力迅速从明月脸上褪去,如同完成使命,开败了的花。
卞慈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还是方才那样比较好。”
卞慈说完就招呼手下离开了,徒留明月在原地使劲琢磨: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那样是哪样?
是嫌弃我没送贺礼?要向我索贿吗?!
苏小郎警惕地目送卞慈等人离去,总觉得这厮今日怪怪的,“东家,咱们回吗?”
“回……哎呀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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