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商: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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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无需本地衙门同意,但必要时刻需要它们配合执法,且在地方官之间的风评也会影响转运司在官家心中的形象,所以打好关系,维持表面平和还是很有必要的。

    纵然做不成朋友,至少不能变成敌人。

    双方各怀心思说了些场面话,然后便各自散开。

    贺蕴位高权重,试图攀关系、套近乎的不知凡几,忙得不可开交,卞慈和林劲松便慢慢退到一边,自在说话。

    “咱们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威风就好了。”林劲松难掩艳羡。

    三品啊,总管两浙路漕运、赋税,可谓一方封疆大吏。

    卞慈笑了笑,没说话。

    有的东西生来有时便有,生来没有的,一辈子都不会有。

    若一定要强求,则需付出极大极大的代价。

    林劲松为人不错,奈何缺少杀伐之气,又太顾家……

    龙舟进场之前,本地父母官会依次召见有名望的诸位乡绅和个别受过朝廷表彰的义商,童琪英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儿,”童老爷子谦逊道,“他父亲在外地任职,他四处游学,如今回来应试。虽火候未到,好歹练练胆识。”

    “您老实在过谦了,”知府大人对童老爷子非常客气,“昔日我曾在京城与令郎交谈,真人杰也,”并对童琪英大加夸赞,“贤侄一t表人才,内藏锦绣,必是您老和贤弟多年来言传身教之功,他又早早中了秀才,来日岂有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理?”

    又温和地问童琪英的学业,问他近来读什么书,有何感悟等等。

    童琪英落落大方地回了,甚至临时赋诗一首,赞美家乡,“学生游走各地,竟无一处如本地处处向荣,可见朝廷用人之妙,诸位大人教化之功,百姓方得以安居乐业。”

    众官员便纷纷笑起来,又是一番夸赞。

    卞慈素来对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兴致不高,看了几眼便不再看,目光渐渐挪到西湖岸边各式各样的帷帐上。

    太阳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开始泛白、发亮,照得各样绫罗绸缎所制的帷帐闪闪发亮。偶然有风拂过,丝质布料便翻滚起来,浪潮般荡开了。

    布料,卞慈忍不住想,今日城中百姓都出来玩,想来她也在吧?

    “……怎么了?”郑太太正同过来拜访的明月说话,却见她突然打了个激灵。

    “没事,”明月警惕地张望一回,见身后的苏小郎和二碗并未示警,这才放下心来,“抱歉抱歉,您方才说什么?”

    是我多疑么?刚才仿佛有谁盯着看一般,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郑太太朝茶楼那边努努嘴儿,“瞧见方才进去的那个年轻人了么?跟在童老爷子身边那个,就是他的孙子,那位童知州的公子,大约是回来应解试的。”

    “这么说,他还是个秀才?”因这几年没少跟官员打交道,明月也在科举制度上花了点心思,知道每个阶段对应着什么。

    “那是自然,”郑太太难免有点羡慕,“十六岁就中了,据说那还压着呢,今年也才十九岁。”

    若能中,就是举人老爷了,真是不得了!

    就算再等三年,也才二十二。

    她也有儿子,比童琪英还大好几岁呢,早年也曾逼着读书,奈何不是那块料。

    逼急了,她儿子还会大逆不道地反驳夫妻俩,“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咱家两边往上数八代都没有一个正经念过书的,根儿上就不带,凭什么你们觉得我就能行?”

    两口子当时就愣了,晚上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在床上烙煎饼,末了对视一眼:他娘的,那小子说得还真有道理!

    从那之后,夫妻俩就算绝了这份心,开始教导儿子跟货、算账、迎来送往。还真别说,学得确实比念书时好。

    如今孩子们都长大成人,长子也开始帮忙挑担子,做得确实不错。

    郑氏夫妻其实对孩子们还是很满意的,但……商人哪里比得上官儿呢?

    明月对郑太太内心的挣扎一无所知,只是马上联想到之前看到的画舫。童老爷子年岁大了,素来深居简出,更不会深夜潜行,当时梁鱼说船舱里人不多,应该就是这位童公子了。

    又听郑太太赞道:“人长得又俊,也不知童家祖上冒了什么青烟……”

    明月好奇道:“您见过他?”

    郑太太一噎,旋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信心十足道:“虽看不清样貌,但身材挺拔、仪态非凡,想来是很养眼的。”

    明月乐了,“这话很是。”

    只要一个人五官端正,拥有良好的教养,再打扮得体体面面、干干净净,就一定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此时只是一番闲聊而已,却不曾想,几日后明月便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童公子。

    第100章

    端午节之后,杭州的天就像被谁捅破窟窿,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这日,外头正稀里哗啦下雨,空气中水汽弥漫,可室内墙角用细丝铁网罩着的浅盘子里铺满生石灰,丫头们每隔一会儿就用手巾四处擦拭,更换生石灰,被褥、衣裳等表面也都用热热的熨斗烫过,所以依旧干爽。

    明月和春枝各端着一碗冰糖莲子羹吃着,时不时隔着窗子丢两颗鱼食,看下面水塘里的鱼儿争抢。

    “前儿我还在外头看见了鸳鸯,”春枝饶有兴致地说,“五彩斑斓,果然好看,赶明儿我也买两对放在院子里。”

    正说着,有外院的丫头冒雨前来,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油纸伞上,水雾四溅,像一团凭空漂浮的云。

    “东家,春管事,”丫头收了雨伞上前问好,“方才染坊那边的七管事派人传话来,说连日雨水太多,潮湿太过,好些染了的布料干不了,只怕出不了上个月那么多货。”

    南方潮湿,梅雨季尤甚,为此七娘绞尽脑汁,曾专门打造满铺地龙的库房,如今又在库房顶部悬挂巨大扇片,以麻绳贯穿、人力拉动,以求速干。

    效果确实好,但终究不如自然干透来得快捷。

    一到梅雨季,整个江南的一切都被迫慢下来。

    “我知道了,”明月捏着手中的纱扇转了两圈,“叫她不必担心,我已提前告知各处。另外,库房里的生石灰也要勤换,成品布料和染料外层的油纸包裹要时时查看,不要发霉才好。”

    不少染料是植物染,太过潮湿也会发霉。

    每每这个时节,不光她们,任何一家织坊、染坊、造纸坊,乃至街头摆摊的等等各行各业,都大受影响。

    正所谓一个人慢是慢,可若所有人都慢下来,也就不显得慢了。

    “是。”丫头认真记下,抓起脚边已滴了一汪水的油纸伞就走。

    “对了,”明月又想起一件事,叫了苏小郎来,“等会儿雨停了你往徐掌柜那边走一趟,就说梅雨已近半,硖石人的松明色也快得了,叫她多收,来日或织纱也好,做静水流深也罢,都用得上。”

    养蚕缫丝需要清水,世人皆推崇活水,可许多地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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