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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豪商》 100-110(第8/16页)
了,江老板这就要走?”
明月脚步一顿,无奈转身,换上一副笑脸,“偶然路过,怕耽搁您的正事。”
卞慈笑道:“你来的正好,办完了,我正想找朋友吃杯茶,不知江老板肯不肯赏光?”
明月很想问,你就没有别的朋友吗?可不等她开口,卞慈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说:“江老板似乎也有话对我说。”
自从说了做朋友之后,她在自己眼前就很放松了,爱说爱笑的,可今天却不一样:她想跑。
这很不寻常。
一刻钟后,明月就跟卞慈面对面坐在了街边一家小小的茶肆中。
卞慈先倒了失礼,叫水洗手洗脸,待擦干净了,又不紧不慢地亲自点茶。
明月大惊,“我来我来!”
何德何能啊,从五品大员帮我点茶!
卞慈轻笑出声,另一只手抬了抬,“江老板今天很反常,见到我好像很不自在。”
这人什么眼神?这都看得出?!
明月本能否认,“没有的事。”
卞慈将其中一杯茶推过来,目光往她脸上轻轻一扫,“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他做得最多的就是观察,日复一日地观察码头上来来往往无数人的言行举止,从中筛选出可疑的目标,进而揪出破绽。
他很少出错。
明月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但如果一个人太聪明……嗯,这话好熟悉,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卞慈似乎就是这么说自己的。
明月无声叹了口气,习惯性低头,望向手中的茶杯……什么玩意儿?!
她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的卞慈,不禁脱口而出,“你会点茶吗?”
都绿到发黑了,乌压压糊成一团,这也叫点茶?!
“不会。”卞慈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丝毫不以为耻。
明月:“……那你还……”
装得跟什么似的!
还不如我呢!
“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时间整理思绪,”卞慈笑眯眯道,“或者说,找借口。”
但很显然,一杯茶的时间不够。
明月哑口无言。
卞慈又将茶博士叫来,“换一壶。”
茶博士看着桌上的两杯浆糊,面皮抽了抽,动作飞快地撤了下去。
不多时,两盏货真价实的点茶出现在桌面上,是紫薇花开的图案。
明月松了口气。
很好很好,总算不是茶药汤子了。
“介意说说原因么?”卞慈率先喝了一口,“老实讲,我有点在意。”
人算不如天算,明月预想过很多种摊牌的场景,唯独没有这一种。
跟卞慈这种心细如发的家伙打交道,除非最初就无懈可击,否则真的很难回避。她摸摸微微烫手的茶杯外沿,决定快刀斩乱麻,“卞大人曾说过,想同我交朋友……”
卞慈喝茶的动作一顿,右眼皮狠狠跳了下。
他明白了:她明白了。
“抱歉,之前没有明说,是怕吓到你。”卞慈垂着眼睛,轻声道,“我并无恶意。”
他不是很擅长处理这方面的事情,一度觉得感情的冲动匪夷所思,觉得自己可以压制、控制。
但他错了。
这话可不像单纯贪图美色的玩玩,明月有点懵,结结巴巴道:“确实有点。”
直到去年,我们还在彼此勾心斗角、阴阳怪气呢。
卞慈笑起来,抬眼望过来时,眼神非常柔和,“我比你大几岁,名声也不大好……”
明月连连点头,“是。”
卞慈:“……”
倒也不必如此果断!
生母早逝,生父无良,明月对他人的情绪变化异常敏锐,立刻就确定卞慈是真的没有恶意,于是决定胆子大一点,“你这个年纪和品级,应该早就成过婚吧?”
我可不管你是几品官,有妇之夫四处勾搭就是下贱!
“你不是派人打探过我的住处么?”卞慈笑着看她。
瞧瞧,这就是她,胆大心细,随时出击,一旦察觉到自己态度软化,就开始“亮爪子”,刚才还装模作样一口一个“卞大人”,这会儿就一口一个“你”了。
像极了抓江平那日的锋利。
“你知道?”明月是真的惊讶了。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卞慈波澜不惊道,“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早就习惯了。
明月是真的不明白了,“可是你长得不错,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没理由不成家的。”
“多谢夸赞。”卞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并不怎么骄傲。
“不过,”他罕见的迟疑了下,眼神挣扎,片刻后,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我说的自己名声不大好,和你想的应该是两码事。”
第106章
哪怕已经决定开口,卞慈还是显出几分艰涩。
正常男人绝不想在喜欢的姑娘面前示弱。
这让他像个不堪的懦夫。
可到了眼下这一步,不解释清楚,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罕见的没有笑,连假笑都没有,盯着茶水看了许久才道:“当年我爹因垂涎我娘的美貌而强纳她做姨娘,正室因此而不满,他便反过来说我娘蓄意勾引,而我,就成了罪证。
正巧我的叔父没有儿子,我便想方设法讨好与他,过继给他做儿子……”
于是世人骂他趋炎附势、不敬不孝。
他始终低垂着眉眼,不敢去看明月的脸,便错过了她眼中的平静:
父不慈,子不孝,理所应当。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一段无关人士的过往,但明月想,当时一定颇多波折。
“叔叔和婶婶对我不错,可是有一年他犯了错,罢黜在即,辗转打听到一位上官的女儿病危,便想叫我冲喜,”卞慈的眼睛缓缓眨了眨,笑起来,“我答应了。”
最后那四个字,染上一点近乎自暴自弃的坦然。
这就是我。
明月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卞慈从不否认自己的过往,也不会试图遮掩什么,但像今天这样亲口讲述,还是头一回。
他以为会很难,但真开口后才发现,某些压抑已久的钝痛,似乎也随着诉说流淌出去了。
他感到久违的轻松。
卞慈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一来叔父一家于我有恩,能时不能不报;二来给上官做女婿,于我未来仕途也有益。”
并非全是苦衷。
他很早就意识到,只有站得越高,才越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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