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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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嫔立刻应声。

    打发走穆嫔,景昭披衣推门而出,向兰桂坊前面的酒楼走去。

    还未到午时,酒楼大堂顾客不多,大堂一角的女琴师抱着琵琶懒散地试音,苏惠不知从哪里神出鬼没地出现:“小姐,在二楼。”

    穿过二楼长长的走道,推开走廊尽头那间房门,里面已经有了两个人。

    裴令之帷帽摘下来放在一旁,只戴了面纱,他乌黑的长发还带着些微潮湿,换了身黛色深衣。

    积素侍立在一旁,替裴令之倒茶。

    门扉一响,裴令之送到唇边的茶盏转向,朝着景昭遥遥一敬:“苏女郎。”

    景昭冲他弯起唇角,因为过度疲惫,那个笑容显得异常敷衍:“顾郎君。”

    等景昭坐下,裴令之十分恳切道:“关于昨夜的意外,我很抱歉。”

    积素蔫头耷脑转向景昭,认真赔礼。

    景昭依旧保持着敷衍的笑。

    “我对顾郎君同样深感抱歉。”她说,“既然如此,扯平了。”

    顾照霜的侍从把人头打落进她怀里,她则吐了顾照霜半身。再追究下去,实在没意思。

    说着,她侧首瞟了积素一眼。

    不知为什么,分明景昭的目光毫无情绪,积素却悄悄打了个寒噤,觉得一股冷意沿着脚尖蔓延而起,一直升到天灵盖。

    他很快回神,自觉十分丢脸,连忙站直身体。

    这时,景昭和裴令之也终于终结了彼此虚伪的寒暄。

    “有句俗语,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短短几日,我们第二次相逢,虽说时间和地点有些不同寻常,但终究也是别样的缘分。”

    裴令之无视积素几乎要脱眶而出的眼珠,温声说道:“既然如此有缘,我想,有些话我们还是该摊开来说,以免引发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相比裴令之的婉转,景昭则要直接很多。

    她看着裴令之:“你是为了那个死人去的?”

    “王七?”裴令之柔和而冷淡地道,“一部分吧,一个必死的人,不值得多用心思。”

    景昭点了点头:“我和你一样。”

    “桃花别业?”

    见景昭颔首,裴令之十指交叠,眉眼弯了起来。

    “既然我们有同一个目标,或许我们可以选择更省力的一种方式。”

    这就是在隐晦地提出合作了。

    景昭微一思忖,不置可否。

    她转而提出另一个问题:“你是为什么呢?”

    地位、钱财、名誉?

    丹阳顾氏虽然今不如昔,至少也是三流门第。看顾照霜的言谈举止,一定是家族竭力培养的人物,贸然掺和到与吴郡沈、庐江王有关的隐秘里,怎么想都是弊大于利。

    裴令之敛去笑容,平静看向她:“那女郎你呢?”

    弘农苏氏竭力培养的女郎,千里迢迢远赴南方,搅进一滩浑水里,又是为了什么?

    第32章 狐妖(九) “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

    室内陷入静寂。

    景昭没有说话, 裴令之也没有。

    他们的笑容尽数敛起,只平静看着对方。

    这是一场无声的僵持,也可以说是一种无言的交锋。

    良久, 裴令之抬起手, 手背向外轻轻挥了挥。

    积素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此刻神情有些挣扎,嘴唇微动,然而最终还是默然低下头,向门外退去。

    吱呀一声轻响, 房门开了。

    裴令之看向景昭, 说道:“可以吗?”

    不需要多言,景昭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没有故作不解,对苏惠点了点头, 示意苏惠退去。

    又是吱呀一声, 房门完全闭合。

    房中只剩下桌旁对坐的少年男女。

    五月末的舒县阳光明媚,还没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所以此刻日光只显得温暖, 并不酷热。有风从大开的窗扇吹进来,带着细微的清凉与街面上遥远喧哗的声音。

    裴令之转头望向窗子。

    他侧耳细听,唇边倏然泛起一丝极轻的笑,眉眼跟着弯起来。

    景昭没有催促,无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裴令之问:“女郎听见了吗?”

    景昭如实道:“我听不懂。”

    她自幼长于北方京城,此前未曾踏足过南方土地, 七岁之前根本听不懂半句南方方言。直到大楚立国, 追随皇帝骑兵的从龙重臣大多出身南方,其中很多人都是流民帅或寒门,还有一些庶民, 这些祖籍南方的臣子们官话还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甚至于根本不会说官话。

    就是从那时起,景昭渐渐学会了南语。

    北方方言大多与官话有共通之处,南方九州各地口音与用词却极为繁杂。即使景昭多年来和朝臣打交道,南语说的还算似模似样,但真碰上口音格外浓重、语速格外迅捷的情况,照样茫茫然不知所以。

    裴令之有些意外,旋即恍然,答道:“是神弦曲。”

    神弦曲并不特指一首曲子,而是指南方用来娱神的祭歌,也常做民歌传唱。裴令之支颐静静听了片刻,忽然跟着窗外飘来的乐声轻轻敲起瓷盏。

    “……左亦不佯佯,右亦不翼翼……”

    他的语调轻而婉,声音却有如敲冰曳玉,此刻听来,既是柔婉缠绵,却又清冽冷淡。

    景昭仍然保持着耐心。

    这一方面是因为她见过的人太多,经历过的各种情景也不少,并且有一个做过多年名士的父亲,非常了解南方名士常有的做派。

    另一方面,人的天性爱好美色,这是很自然的事,前贤说人未见好德如好色者,景昭深以为然。

    对漂亮的、富有气质的、声音好听的人,景昭总是有更多耐心。唱几句歌,卖些关子,营造一些特殊的形象,所花费的时间并不多,景昭完全可以接受。

    她从容托腮,不急不缓,欣赏对面的美人临风图。

    外面的乐声从《圣郎曲》一路奏唱到了“开门白水,侧近桥梁”,在下一句唱出之前,裴令之猛然回过神来。

    “女郎觉得如何?”

    景昭眨眨眼,虽然摸不清他的用意,仍然诚实地给出了裴令之肯定:“唱的真好。”

    裴令之显然并不在意景昭的评价是好是坏,他收起支颐的动作,说道:“我年幼时,随母亲回外祖家归省,乘船夜泊江畔,见江上渔民打渔。风大浪急,渔民迎着波涛而上,朗声歌唱《白石郎曲》祈求水神庇佑。”

    “那是我听过最动人的神弦曲。数年后我孤身乘船,再途经同一条江水,江水脉脉,不见旁人——那一日李氏娶妇、郑公嫁女,半段水路竟被封锁,只为护送郑氏的嫁妆。”

    景昭托着腮的手臂轻轻一动。

    “猿鸣诚知曙,谷幽光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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