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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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鸡。”

    “这是水晶莲肉,没有肉。”

    尽管大厨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兰桂坊的酒楼绝没有倒闭之虞, 更不是偷工减料,这些菜的做法纯然出自顾客的要求。

    但在这间房中,跑堂的声音情不自禁便低了下来,或许是因为从未听过这样的要求,所以心生疑虑;又或许是因为紧张。

    他硬着头皮,正要介绍下一道没有鹅的鹅炙,只听那名侧首向内的女子道:“不用介绍,放下就出去吧。”

    跑堂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将所有菜放下,带着人火速跑了。

    门合上了。

    景昭转过头来。

    桌上的菜肴正散发着香气,令人情不自禁感到饥饿。

    景昭也确实饿了。

    她一夜未睡,行了山路、受了惊吓,还吐了一场,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她抬眼望向对面的顾照霜:“郎君,请吧。”

    既然约在酒楼见面,又没有不欢而散,就没有不吃饭匆匆离去的道理。

    既然要一起吃饭,当然要摘掉面纱。

    从五月二十四那日初见,直到今日,景昭还从未见过对方面纱下的真实面容。

    单看顾照霜的眉眼,已是极为好看。在景昭见过的所有人中,单论眉眼的好看,他可以排入前三。

    在景昭心中,这样好看的眉眼,天然便该匹配最为完美的面容。

    她有些期待,于是抬起眼,看向对方。与此同时,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对方不要辜负这样好看的眉眼,不要暴殄天物。

    皇太女纡尊降贵,竟亲自越过诸多繁杂国事,来为一个人祈祷面貌好看,这简直是无上的殊荣。

    很可惜,此刻裴令之并不知道自己拥有了这份殊荣。

    他抬起手,解去面纱,动作非常从容,极为平静,没有丝毫的犹疑踟蹰。

    这么多年以来,裴令之长期孤身在外游历,极少参与世家间的交往,就连朝廷派往南方潜伏多年的内卫密探都弄不到他的画像。

    正因如此,南方识得裴令之的人其实不多。

    长期佩戴帷帽,帷帽下还戴着面纱,其实不是怕人认出,仅仅只是因为裴令之讨厌麻烦。

    南方素有围观美人的传统,士庶之分如同天堑,但这是庶民唯一一件不会被士族视为僭越的冒犯举动。

    几十年前,一位以美貌天下闻名的年轻名士乘车入南华城,他的到来引动全城百姓争看,甚至有临近郡县的人不辞辛苦赶来围观。人潮在城门口层层围住他的车马,如同黑压压的潮水涌动,一浪接着一浪,浩瀚无垠。

    那位名士自幼体弱多病,被围堵在长街上数个时辰难行,入府后心悸发作,重病而亡。时人惊叹惋惜,便有了‘看杀玉郎’这个典故。

    三年前,裴令之的同胞姐姐裴六娘出嫁。裴令之作为胞弟,要将姐姐一路护送,交到前来迎亲的杨桢手中。

    杨桢亦是南方四名士之一,声名不逊于裴令之,两位天下闻名的南方名士同时出现,街道两旁行人争看。为了避免车马堵塞,耽误良辰吉时,裴杨两家不得不出动部曲开道,行人们于是纷纷爬到两旁墙壁上窥看,因为人太多,硬生生挤塌了墙。

    此事一时传为佳话,许多人说南方九州集天地灵秀的名士不过四人,而出嫁的裴氏女郎能有裴七为胞弟、杨五作夫婿,实在是令人艳羡至极,甚至传出了‘人生苦短何足羡,恨不生作裴女郎’这样的感叹。

    然而裴氏姐弟与杨桢每每想起,简直要惊出一身冷汗。

    从此之后,裴令之每逢出行,更加谨慎百倍。

    窗外天色正好,日光明媚。

    那块雪白的面纱落下了。

    刹那间,景昭的瞳孔无声放大了。

    诗赋中写,皎如明月舒其光。

    此刻仿佛真的有一轮明月,倒映着夜色尽头的寒冰新雪,出现在景昭眼前,而后缓缓升至穹顶,与窗外明丽的日光交相辉映。

    这一刻,景昭忽然发觉,对方一直戴着面纱,实在很有必要。

    如果是她,生有这样一张堪称集天地造化的美丽面容,只怕要在寝殿中摆满铜镜,闲来无事揽镜自赏,便是天底下最快活的事了。

    但她毕竟见惯绝色,皇帝当年亦是容色风仪无人能比的少年公子。对面这张脸固然倾国倾城,是她平生仅见,但如果论风仪气度,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与她的父亲相较——前提是皇帝正常的时候。

    房中其他人都被遣出,没有人侍奉,裴令之自己仔细理好面纱,放在一旁。

    他抬起眼来,神色平淡,早已对一切反应都习以为常。

    出乎意料的是,裴令之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那种过度的惊讶与感叹,更没有那种强行压抑、却仍然令他心生厌恶的迷恋与贪婪。

    景昭只是很真诚地看着他,称赞道:“今见郎君,方知洛神、瑶姬、白石郎之姿,非虚妄之言也。”

    这句话很诚恳,景昭的神色也很诚恳。丝毫不认为自己拿洛神、巫山神女和对面的顾照霜相比,有什么问题。

    不知为什么,裴令之忽然松了口气。

    他轻轻微笑,平静道谢:“多谢女郎称赞,照霜愧不敢当。”

    “那你可太谦虚了。”

    短暂的客套之后,二人开始用餐。

    这顿午饭开始之前,场间有片刻的缄默。

    无论景昭还是裴令之,往日吃饭从不需要自己动手,自然有侍从殷勤布菜。然而今日积素与苏惠都被遣出门外,二人理直气壮地对望片刻,终于意识到需要自己动手。

    相比景昭,裴令之长年在外游历,经验要更丰富一点。他起身替景昭盛出一碗莼羹,算是意味着这顿午餐的开始。

    昨夜直面那么一颗腐烂的人头,景昭此刻恶心的连荤菜都不敢碰,裴令之也好不到哪里去,彼此慢吞吞喝完了一盏莼羹,尽管没有吃饱,但对着其他菜肴,愣是下不去筷子。

    “都说上品佳肴色香味一个不能少。”景昭刁钻地丢下筷子,评判道,“兰桂坊摆盘不行,令人毫无食欲,可见舒县的饮食水平也就这样。”

    天地良心,要是兰桂坊后厨的大师傅听到这句话,冤枉得能当场哭倒长城。

    ——做菜要讲究摆盘,可板栗烧鸡没有鸡,水晶莲肉只剩莲,鹅炙里的鹅变成了豆腐做的假货,能装成一盘子送上来就不错了,大厨就算有伊尹易牙那样的厨艺,也别想把一盘子板栗摆出鬼斧神工。

    裴令之蹙眉挑了一点假鹅,赞同道:“的确如此。”

    景昭皱着眉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到第二道想下筷子的菜,索性礼貌地问:“你还吃吗?”

    这句话放在此刻,潜台词等同于‘别吃了说正事’。

    裴令之放下筷子:“多谢,不吃了。”

    “那就直入正题吧。”景昭说,“关于昨晚那个脑袋,你能确定……”

    半句话没说完,景昭脸色微变,侧头以袖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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