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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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加急送出的那天晚上,施旌臣把自己反锁在屋中,用一根丝绦悬梁自尽。等到屋外侍从看见窗纸上映出来回晃荡的影子,撞开房门闯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无力回天。

    按照常理来说,消息传出的那一刻,采风使者便该迅速行动起来,搜集情报传回京中。

    然而他们没能做成这件事。

    朝廷派驻临川郡的采风使,一夜之间被杀光了。

    人头滚落满地,血泊触目惊心。

    四十六名采风使,四十五人遇难。仅有一人带着年幼的笑笑作掩护,出门交接情报,因此逃过一劫。

    时值民乱,四十五名采风使的死轻轻松松被一句暴民所杀打发过去。

    朝廷为此追查很久,杀了很多人。

    谁都不知道礼王的死和这起动乱有没有关系,但从那之后,朝廷撤出所有潜伏在南方世家内部、州郡官署中的采风使,转向民间潜伏,仅以发展内应的方式调查世家和官署的情报,并且制定了更为完善谨慎的情报网络。

    景昭没有情绪地笑了一声:“去九华楼。”.

    九华楼位于城东,距离兰桂坊只有三条街。

    这是家茶楼,装饰颇为清雅,沿着阶梯走上三楼,走进环境最好、价格最高的一间房,裴令之坐在桌旁。

    今日他换了一个侍从,见景昭进来,那名侍从有些警惕地打量着她,被裴令之遣出去。

    他手边放着一叠薄薄的书册,抬起头看向景昭时,声音很平淡:“来了。”

    “来了。”

    景昭在他对面落座。

    裴令之指尖在书册上一点,将它们推向景昭。

    裴令之说:“午时之前要还回去,需要看快点。”

    景昭拿起最上面那本翻开,看着里面的墨字,有些惊讶。

    只隔半日又一夜,顾照霜便带来了她索要的案卷。

    尽管庐江和舒县的官署像两个没用的漏勺,但要短时间内迅速找到并取走存放在官署中的案卷,仍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你看过没有?”

    裴令之说:“看过了。”

    他的神色渐渐沉落,像傍晚时将落未落的日光:“我竟然没有听过这些事——你先看吧,看完我们再说。”

    景昭并不推辞,低头迅速翻阅。

    她翻的很有技巧,苏惠给她讲过大概情形,于是景昭一瞥而过那些自己已经知道的内容,挑拣着自己不曾听过的细节翻看,每看上几页,便要停住动作,合上眼默默思考。

    裴令之起初以为她是在思考,后来渐渐感觉不对。

    他看着景昭以一目十行的速度,迅速翻完几册案卷闭目片刻,睁开眼又挑出一两本案卷,翻到特定页码看了两眼,而后合上书推还给他。

    这种做法异常熟悉,裴令之自己也常这样干。

    他微微一怔:“不看了?”

    景昭抬手一指太阳穴:“记住了。”

    过目不忘。

    裴令之在心中下了判断。

    景昭不想多说,径直道:“我想你也发现问题了吧,这七起命案不简单。”

    迎着景昭的目光,裴令之缓缓点头:“第一起案子和最后一起,最为关键。”

    “确切来说,这两起是蓄意的谋杀,而其他五起看上去更像意外——只不过,有人在他们死后故意将尸体抛到了同一个地方。”

    从去年年底,到今年三月间,城外东北方向一条官道上,连续死了七个人。

    第一位死者是个樵夫,滚落山崖摔成重伤,夜晚无处求救,失血而死。

    第七位死者,是吴郡沈氏的一名家仆,宿醉嫖宿娼家后驾车赶路,因精力不济摔下车来,被牛车碾过胸腹重伤致死。

    这两位死者,死因、地点、尸格都完全合理,挑不出半点毛病,官署断定是确凿无疑的意外身故。

    若说前者只是一名无亲无故的普通樵夫,官署敷衍了事,那么后者作为名门家仆,身份明显重要很多,官署没有敷衍的理由。必然经过仔细验尸,前后核实,才定为意外。

    反倒是其他五起命案,这五起案子中,有上吊自尽的、有投水身亡的、有重病不治的……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莫名其妙死在了官道上,甚至有一具尸体都已经烂了,明显已经死亡一段时间,又被运到这里丢下。

    这五起案件一看便知,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总之肯定有人蓄意抛尸在此。然而官署对此草草了结,粗略验尸之后,有家人的命家人认领,没家人的往义庄一丢,丝毫不打算往下细查。

    难怪百姓不肯相信,一味叫嚷狐妖作祟。

    官署办事如此草率,百姓肯信才是有鬼。

    然而此刻,景昭和裴令之达成了一致。

    ——确凿无疑只是意外的两起命案,属于谋杀。

    ——其他五起疑点重重的抛尸,却非重点。

    裴令之身后的炳烛听得满头雾水,裴令之也不理会,看着景昭在虚空中划了条线,将两个点连接起来。

    “你走过那条路,或者看过舆图吗?”景昭说,“如果你走过那条频频死人的官道,就会发现,那旁边就是无相山。”

    这句话说的就像是废话,那条官道旁边当然是无相山,否则第一起命案的樵夫不可能死在这个位置。

    “如果从这里上山,穿过山林——前提是能够穿过的话,避开守卫——如果能够避开的话,不失为一条前往桃花别业的近路。”

    “我怀疑,第一起命案死的那个樵夫,是因为在山上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被灭口的。”

    “那他一定不是个普通樵夫——桃花别业所在的山峰,一向为沈氏掌控,普通百姓即使分不清是谁家的地盘,上山也不会往无相山东边去,因为这里会有贵人出现,一旦冲撞就是个死。”

    “那么最后那名沈氏家仆的死,能不能视作报复?”

    景昭忽然抬首看向对面:“要去看看吗?”

    “现在?”

    “当然。”景昭说,“现在王氏和沈氏查到哪一步了?”

    裴令之静静看着她,眉梢扬起。

    景昭叹了口气:“我的人联系不上了。”

    “我也是。”裴令之揉着眉心,“王氏别院上下封锁严密,不过我表兄昨晚派人上山,沈氏的部曲不敢强行阻拦,请了管事出面赔礼道歉,只说别业里丢了东西,正在上上下下地搜索,请裴氏行个方便,暂不要往桃花别业所在的那座山峰来。”

    “还没把王七找齐全?”景昭纳罕,“这么难找,不该啊,内应还没抓到?”

    ‘把王七找齐全’说出来实在有些奇怪,裴令之抿唇忍住笑:“应该是找齐了,派去的人观察过,沈氏部曲更像是守卫而非搜索。除了裴氏之外,不少世家豪族也派人过去打听情况,都被他们以搜索丢失物品的借口打发走了。”

    “还是江宁裴的面子好用。”景昭把颊边一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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