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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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风仪无边, 煞意难掩。……

    这场发生在茶楼里的寒暄很简单, 也很平常。

    但考虑到双方的身份,这应该是近两年以来南方最令人期待的一场会面。

    南方年轻一代四位名士,沈允长居吴郡, 杨桢娶妻之后很少出门, 裴七行踪不定,是最难找到的一位,唯有王悦露面稍多些。

    简短的问候结束,三人在桌边坐下。

    王悦与裴令之很自然地避开了船上的偶遇,开始谈论诗词文赋, 黄老道学, 每一句话看似文雅浅显,其中却蕴含着无尽深意,三坟五典信手拈来, 先王圣哲尽在言外。

    他们二人声名在外, 果然名不虚传。

    就算京城里苦读多年的白头翁,在典籍上的造诣都未必有他们深厚。

    哪怕是辩才精深的名家弟子,清议辩论之道也及不上他们敏捷。

    若是他们今日的对谈传出去, 只怕人人会争着抢着,只为获得倾听他们对话的一席之地。

    景昭坐在一旁,帷帽没有摘下,托腮静静听着,垂纱后的表情很是无聊。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南方世家再如何追捧,天下士子再如何称颂,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人能说服她喜欢。

    这种态度来自于皇帝的言传身教。

    论起清谈,北方不如南方。

    要问如今南方最擅清谈的名士是谁,还需打个问号, 裴沈杨王四人声名在外,各自的支持与崇拜者如过江之鲫,恐怕会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打破头。

    但要问二十年前,南方上一代最擅清谈的名士是谁,那么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江宁景容,举世无双。

    要论清谈,他才是冠绝南北,力压天下的无双之人。

    但事实上,景容对女儿关于清谈的唯一教导,就是那些都该烧掉。

    在皇帝看来,公允地说,清谈并非全然无用。

    然而时时以清谈为上,那便是取死之道。

    南方崇尚谈玄,从齐朝至大楚,始终不曾更改。皇帝年少时谈玄论道、辩才无双,是由于他生来夙慧,自然而然便能事事做得极好,更是以此养望的一种手段。

    结果荆狄南下,北方十二州全数沦陷,妻女失陷伪朝,皇帝自负辩才无双,全然无用。

    皇帝不会与女儿细细剖析。

    他只告诉景昭一个道理。

    ——智者以务实为先,愚者奉虚议为上,那些虚言高论,学来全然无用,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

    景昭自然不会为这些小事质疑父亲,而且她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父母感情极好,那时她虽然才回到父亲身边不久,已经极为信服父亲的教诲。

    耳濡目染,她当然不会很喜欢这些无趣的东西,就像皇帝那样。

    不同的是,皇帝不喜,却能做的极好。

    景昭不喜,于是她真的不会。

    裴令之与王悦的那些对谈,看似极为精彩,实际上也是极为精彩,落在景昭耳边,却味如嚼蜡,十分无聊,托腮昏昏欲睡。

    茶端了上来。

    茶博士仔细分茶奉茶,又退了出去。

    二人的谈话暂时停止,裴令之的茶盏略沾了沾唇,品评道:“口感微涩,非上等。”

    王悦道:“余香尚可。”

    紧接着,他朝景昭柔和颔首,说道:“女郎可以试试。”

    景昭知道,王悦肯定认出了她。

    不是指王悦发现了她的身份,认定她是东宫皇太女,即将摔杯为号一声令下,五百刀斧手冲出来将她制服……

    而是指王悦意识到他们曾经见过。

    在城北码头外。

    在滔滔大江旁.

    王悦有一种神奇的能力。

    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能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同时,他的观察力与判断力却又异常敏锐,即使景昭没有摘下帷帽,只说了简单两句话,他也依然能迅速回想起当日匆匆一面。

    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当真只是非常普通的能力。

    景昭揭开帷帽一角,抿了口茶水,确认茶博士技艺不错,但茶叶真的非常一般。

    见她不说话,王悦也不多问,若无其事,继续与裴令之论道。

    虽然景昭不精于谈玄论道,但她很精通朝廷里那套故弄玄虚的说话方式,这场清谈从头听下来,非常清楚这并不只是单纯论道,话里藏着更多深意。

    说的简单些,裴令之将一切问题揽到了自己身上,消金坊也好,那条船也好,所有的疑点与风险归于一身。

    而以他的身份,只要他在裴氏的地位未改,那么王悦就没办法越过裴令之,将手伸得更长。

    景昭被他摘了出来。

    她自然不会听不明白这些机锋,帷帽下的眉梢弯起来,是个心情很好的模样。

    王悦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得罪裴令之,就眼下来看,没有任何好处。

    更重要的是,他既没有如山铁证,又同样有着把柄落在裴令之手中。

    作为一个聪明人,王悦立刻做出了明确判断,微笑说道:“七郎论道无双。”

    裴令之和声道:“王郎过谦,愧不敢当。”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景昭按一按帷帽,心想还是得盯住王悦,不过这人看上去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爱好投机,更重己身利益,想来不会冒险。

    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帷帽下表情愉快。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即使方向有着细微偏移,现在看来,也已经被拨回了正轨。

    真是令人愉快。

    三人各怀鬼胎,各自都很愉快,认为自己解决了眼下的大麻烦。

    又说了些废话,添了两次新茶,正待依依惜别之时,忽然发生了一件意外。

    这应该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一阵风吹来。

    天光淡漠,凉风细细,沿着半开的窗子吹入室内,十分舒适。

    然而那阵风忽然变得极大。

    飞沙走石,扑进室内。

    端着茶进来的跑堂哎呦一声,迷了眼睛,手臂一斜,茶水向一旁倾洒。

    那是沸水,以及热茶。

    茶博士惊呼,连忙躲闪。

    他是积年的老人物了,最是八面玲珑,深知房中的三位客人出手大方,必定不凡,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所以躲闪时慢了半拍,生怕撞上身前身后的客人。

    他果然没撞上客人,但也来不及避开。

    眼看滚烫的茶水就要泼在茶博士头脸处,一只帷帽从旁递来,在茶博士身前一挡,将茶水挡住大半,只剩几滴溅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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