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 8、两段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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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颐在做梦。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的世界一贯雨雾朦胧,看什么都罩着一层纱。仔细看也能看清楚,但仔细看容易醒。

    漆颐睡得挺舒服,就没仔细看,扭了下脑袋,让头顶几座大山离开她的视野。

    然后她看到了小胥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光彩。

    漆颐知道这是在梦里。

    因为不知从哪天起,小胥再也没这么看过她了。

    小胥只有开始那段时间会用这种拿“仰慕”形容并不为过的眼神看她。

    这样看着她,然后喊,小组长,小组长。

    最早漆颐挺紧张小胥喊她小组长。

    公司明令禁止彰显职级的称呼,一律称花名或者英文名。

    小胥就喜欢这么喊,茶水间喊,非工作场合喊,加班到深夜转过身喊,把下半张脸藏进被子喊,把两人都蒙在床单里贴着耳朵喊。

    后来漆颐也学会了喊公司明令禁止的小胥。不出声地喊,心里喊,小胥坐着她站着时喊,小胥和她面对面时喊。

    但小胥很久没和她面对面了,从某天起,小胥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她说话时小胥不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的明亮笑意逐渐变成了怀疑、惊慌、挣扎、畏惧,还有,痛苦。

    当小胥自己意识到这点,小胥不再看她了。

    “……哎,活了活了!”

    漆颐重新闭上眼,隔绝了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和影影绰绰晃来晃去的几张脸。

    梦挺好的,她还想做梦。

    她好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了。

    这梦挺好的,小胥在看她,眼里有光。

    “……我去,怎么又昏过去了!”

    胥则其也在心里骂了句“我去”,盛柏隽和孙丹她们围着,漆颐还能睁开眼眨巴两下,怎么到她这儿就跟大坝下闸似的,哐啷一下合上,再没睁开。

    眼都睁开了,说句话呢,哪怕说个字,把好后面那个字补全了不行么穿山甲你快醒醒啊别就这么溘然……

    阿呸。

    呸呸呸。

    孙丹三下两下铺开一张行军床,那瑞把漆颐放在行军床上。

    不是每个炮娃胥则其都能叫上名来,孙丹胸前贴着「孙丹」标签。

    “闪开都闪开,让人透点气啊。”

    抄着大铁勺从二楼跳下来的大姐,坐实了大厨身份。

    “别慌,让王大厨看看,王大厨兼拳馆医疗兵呢。”盛柏隽让别人别慌,自己俩拳头捏挺紧。嗯,钵大的拳头。

    王大厨四十来岁,高高壮壮,臂展比胥则其长——比胥则其人还长,越过胥则其和盛柏隽,手搭在漆颐腕上。搭了一会儿,又去翻眼皮,听呼吸。

    挺像回事的。

    胥则其盯着王大厨鬓角哗哗淌的汗珠和号脉时分明颤抖的手指,理智叫嚣着“我不信我不信”,情感上勉为其难信了几秒,没问出“难道你真的想过下毒”。

    主要是那大勺对着她,王大厨时不时拿余光瞄她,好像就等她口出狂言,拿大铁勺封她口。

    王大厨一柄大铁勺不离手,举着大铁勺走完了切望闻的流程,转过头问胥则其:“这娃儿是不是好些日子没睡过囫囵觉了?”

    胥则其摇头,摇到一半想起来去桃花小院那天,漆颐说“睡不好”。

    “可能……是吧。”胥则其用“我跟这人不是很熟”的语气说。

    “没啥事,睡着了。”王大厨说,花里胡哨地转了两圈勺子,拿勺子柄敲盛柏隽,“说谁下毒呢,我要有这百米投毒的本事,我早……”

    “早就把跟你老娘对着干的餐馆儿整趴了是吗?”盛柏隽没好气地说,拿开王大厨的大铁勺,抵着她的肩膀低声问,“真没事儿?”

    王大厨往回看了眼漆颐,“我看着是睡了。”

    胥则其回头找手机,“要不打120吧。”

    “能不能是热中暑了?给她灌点藿香正气水。”孙丹说。

    “热个屁啊,我们金贵的胥总都没觉着热,她热啥。少趁火打劫。”盛柏隽说,“灌点藿香正气水没坏处,王大厨,你还杵着干嘛,人是吃了你的菜倒下去的,你得负责到底。”

    “最好别灌,她是气血两虚,阴血不足。不灌我不保证能醒,灌了我保证一定醒不来。”王大厨说。

    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胥则其耳朵嗡嗡作响,她举起手机:“我打120了啊,谁给我报一下地址?”

    “别着急打120,120出趟车也收费呢。王大厨说睡了就是睡了,拳馆去年也有个学员挥两下拳就躺地上不动了。救护车拉走到医院检查下来,也说是累的。”

    盛柏隽出于不知道替谁省钱的心理阻止胥则其打120,“要不给她搬楼上?”

    胥则其犹犹豫豫,盛柏隽便自己做主了:“你们谁上去收拾间屋子出来,空调打开,打除湿。”

    不说还没注意,一说胥则其才意识到身上一层虚汗。

    漆颐倒下去那会儿胥则其还没什么感觉,盛柏隽一嗓子“下毒”把她吓出白毛汗了。

    抬头看到窗户的一瞬间,骤然间,忽然间,溘然间——脑袋上出现了个小灯泡,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溘然”是书面用语,是“忽然、突然”的广义表达,强调时间节点的不可预见性,并不一定只允许用来固定搭配“长逝、长往”,胥则其往楼上跑时现查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俩字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胥则其装起手机,站在不久前那瑞拉开窗帘的窗户边,踮脚往外看。

    只看到对面楼一排窗户,和错落有致的红砖墙。

    胥则其搬了把板凳,站上去再往外看,便看到了「松间一壶茶·禅空间」门口那堆建筑垃圾。

    搞不好她和漆颐从禅空间一出来,就被某个不知名的炮娃看到了。

    盛柏隽摆的炮门阵就是针对漆颐的。

    胥则其侦查环境这会儿,炮娃们七手八脚把漆颐搬上楼,放上了床,还盖好了空调被。

    七手八脚是收拾房间,搬漆颐一个盛柏隽足够。

    胥则其礼貌谢过众人帮助,回过头对盛柏隽声色俱厉,“盯梢好玩吗?”

    “谁没事儿杵窗户边盯人啊。”盛柏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发现她色厉内荏,东看西看看看天花板再看看手机,手底下还有空推漆颐一把,“她自己一早鬼鬼祟祟来踩点。”

    盛柏隽用手机播了两段监控。

    “物业给我们安装了监控,说厂家送的,能存三个月的监控无限回放。我在这园区呆了三年能不知道物业那尿性,注册账号绑定支付我就留心眼了,我每天盯着看啥时候到期,就等到期前一天给它取消掉。好小子,给我等到了惊喜。”

    漆颐第一次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是7:48,第二次是7:53,第一次站门口看了至少一分钟,还拍了照,第二次往门口盯了两眼。

    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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