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 10、三言二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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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太值了。

    豪车送伞豪车取伞。

    “位置发我。”胥则其拿起手机率先起身。

    上了车打开定位,微信给漆颐发信息:「伞。」

    伞在包里,包在玄关。

    玄关在门口。

    漆颐开了门侧身进玄关,甚至都没开灯,准备拿了包先下去。

    刚摸到包,客厅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抽泣。

    包已经拎在手里,立马出去来得及。

    可是无论谁,半夜听到一声抽泣,都会愣一下吧。

    既然被打断节奏有所停顿,那么显而易见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漆颐犹豫了半秒钟,还是选择假装没听到,一步退到门口,准备退出去。

    “啪。”

    灯亮了。

    强光灯晃了下眼,胥则其惊觉她居然眼一闭睡着了。

    等待这件事太熬人。半夜内部道路还开远光的都是坏人。

    胥则其扭了两下酸痛的脖颈,扭头问那瑞:“她刚说她几楼来着?”

    “7楼。”那瑞说。

    “你觉得电梯坏了爬楼的可能性有多大?”胥则其问,“七楼爬上爬下多久?”

    那瑞把手放在了车门上。

    “你干嘛?”胥则其问。

    “没爬过七楼。”那瑞说。

    胥则其:“……想去爬一趟看看?”

    那瑞在摸开门键:“嗯。”

    胥则其瘫倒在驾驶座上,伸出颤抖的手按下童锁,忽然想起什么,“那瑞,你成年了吧?”

    “十七,下个月十八。”那瑞说。按了两下门没开,不敢再按,扶着安全带老老实实坐着。

    “行,赶得上给你过成人礼。”胥则其片面理解了那瑞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又好奇一件事,歪头问,“你爬过楼吗?爬最高的楼用多久?”

    “上回接了个单,去写字楼送东西,电梯上不去,二十六楼,3分多钟。”那瑞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天送的东西爬楼梯不得劲儿。”

    爬五层楼都得中途停下歇一歇的胥则其两眼空空。二十六楼,按4米层高,垂直高度超过一百米,3分钟……都不够高峰期坐电梯下十六楼的。

    盛总到底都从哪儿挖来的奇人异士!

    都这么多奇人异士了怎么能把拳馆和公司经营成这鬼样子。

    等那瑞不得劲儿地爬了三次二十六楼后,胥则其等不及了,开车掉头出园区。

    “不等你小领导了?”那瑞问。

    “前!”胥则其强调,不值得她半夜等出停车费的前小领导,“去外面等。”

    停好车,胥则其先给漆颐发了条信息说停路边了,想了想,又给她弹了个语音。

    对面接得倒挺快,“我现在下去。”

    一句话说完就挂了。

    胥则其盯着对方已挂断的提示愣了愣。

    没听错的话,对面有人在哭?

    真行啊,把人惹哭了还能腾出手接电话。

    不愧是你。

    有准信的现在果然快。

    三四分钟眨眼过去,漆颐敲了敲副驾车窗。

    胥则其降下车窗,那瑞接过伞,胥则其升上车窗。跟前小领导隔窗了!

    “好家伙,这一天漫长的。”

    胥则其困得想打哈欠,一只手点开导航,点选公寓地址。

    “准备出发。全程11.8公里,预计21分钟后到达。”

    “胥总,你小领导在哭。”快到红绿灯时,那瑞看着后视镜说,说完脑袋探出车窗往后看,“哦没哭,系鞋带呢。”

    漆颐蹲在路边,还以为很久,抬头一看,那辆豪车还没过红绿灯。

    100米的路,漆颐都把进门以后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这豪车还没开过红绿灯。

    拳馆等吃面那会儿她跟刘衡子解释过了,下午睡着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人事不省,晚上才醒过来。

    刘衡子说知道了,问她晚上还回不回。

    漆颐说回,但估计晚,让她先睡。

    刘衡子没睡,等到她回,抓了个现行。

    往来对话她都记不太清了。

    睡十几个小时,吃了碗熨帖的汤面,脑子混混沌沌,只记得刘衡子开了灯后一直在哭。

    还记得一句话,她拎上包夺门而出前,刘衡子说的那句话。

    刘衡子说:“你不正常,你跟我认识的正常人都不一样,我有时候觉得你没有心。”

    小胥也说过类似的话。

    可小胥是小胥。

    而且小胥说这话有前提。

    ——“这公司这绩效制度这环境已经把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人都不正常了,不是人了。漆颐,我就问你,你觉得自己还正常吗?还是个人吗?”

    刘衡子只是室友,认识了,一块儿来临城的室友。

    而她也只是睡着了,一下午没接电话没回信息。

    漆颐抬起头,接着不知为什么站起来,冲缓慢启动的车辆挥了挥手。

    小胥,再见。

    再见,小胥。

    都没好好说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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