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 190-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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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已经死了!”

    沈濯自然是觉得,那些事不管是他参与的,还是长公主接触的,都可以一味地推到死人头上。

    但裴瓒不这么想,他深知做事周全的长公主,会给一切的祸事找一个完美的替罪羊。

    而这个人必须是活着的。

    能活生生地站到群臣面前认罪,揽下所有罪责,还给长公主清正的身份,就像明怀文一样。

    “正是因为他死了,死无对证,才会一并算在你的头上。”裴瓒语气笃定。

    届时,无论裴瓒说什么,长公主都会为沈濯安排一个妥当的罪名,会不会因为他的表现少一些惩罚尚未可知,但该遭的罪是一件也不会少。

    “那我呢?我们呢……”

    裴瓒抬眼,忽然察觉倾斜的油纸伞将自己完全笼罩,而丝丝阴凉雨水却尽数滴到沈濯的背上。

    他抬手,勾住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用自己的体温为对方驱散凉意。”难道我就此走了,与你再不相见吗!”

    沈濯手里的伞一晃,几滴雨水落在脸侧,混着滚烫的泪一并落下。

    他宁愿一辈子待在大牢里,也不想当独自远飞的鸟。

    “你听我说……”裴瓒喘着气,温热的指尖抚摸过沈濯的脖颈,拭去些许雨水,最后捧住沈濯的脸,“我会去找你的,我保证,只待京都安定,天南海北,我都会去找你。”

    “你会信我的,对不对?”

    裴瓒一遍遍地擦过暗沈濯脸侧的雨水,却怎么也擦不尽。

    “不信。”沈濯咬牙切齿。

    裴瓒的回应是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对于沈濯赌气一样的说法,他表现得并不在意,反而碰碰沈濯的脸颊,抵上对方的额头。

    仿佛肌肤相触,心也会交在一起。

    “快走吧……”他咬咬下唇,轻声地嘱咐着“带上些幽明府的暗卫,保护好自己,更不要轻易泄露了身份。”

    “如果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离得远远的,那我宁愿死在大牢里!”

    “沈濯!”对上目眦欲裂的沈濯,裴瓒一时忘了呼吸,直到急急呼入凉气,声音都被冷得有些发抖,“听话……”

    油纸伞“哒”地一声落在地上,在满是雨水的青石板上滚了几圈。

    猛地被拥入怀中,肩膀被撞得生疼,腰上的力道也越来越紧,几乎束得裴瓒喘不过气,他想睁眼看着沈濯,但肩颈处却洒落对方闷热的呼吸。

    “不走不行吗?我就留在城外,安分守己……”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裴瓒压根不敢去猜。

    长公主能为了皇位不顾生身母亲的安危,放火烧寿安宫,对于她本就痛恨的儿子,又能持有多少怜悯之心呢?

    甚至,裴瓒都觉得未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假使因为杀了阿察尔,引得北境举兵南下,长公主绝对会将一切的罪过落在他头上……

    “走吧。”裴瓒推了推沈濯。

    “哒哒哒……”

    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几道马蹄声。

    那动静又轻又缓,是迎着他们来的,却没带有冒犯的意思。

    等到驾马的人行至跟前,裴瓒才看清,是先前带队离去的陈欲晓牵着两匹马折返回来。

    只见陈欲晓去了甲胄,披着蓑衣,将牵马绳扔在地上:“你杀了阿察尔,我没办法跟殿下交差,所以,裴瓒你必须得同我一道入宫,至于他……”

    冷淡的目光扫了眼沈濯,陈欲晓随后牵动缰绳,调转马头的方向,自己也跟着扭回头去,像是很不待见沈濯似的:“若没有你,流雪恐怕还得在外流浪多年,不能得鄂鸿先生照顾多年,我便将这功劳记在你头上,你且离去,我必保裴瓒安然无恙。”

    “快走吧。”裴瓒将缰绳塞到沈濯手里。

    “裴瓒!”

    沈濯还想握住裴瓒的手,可对方却先一步将缰绳塞进了他的手中。

    粗砺的麻绳不止硌得他手心发疼。

    “既然要我走,那——我把它还你。”

    裴瓒垂眸,许久未见的扳指出现在沈濯手里。

    他微微一愣,终究是没有接过去:“留给你了,来日再会,我自会向你讨的。”

    亦如他们从寒州回来时约定的一般。

    “驾——!!!”

    鞭声飒飒,抽断了雨幕,让空荡的中街更加寂寥。

    第195章 日尽 “察合已死,沈濯不知所踪。……

    “察合已死, 沈濯不知所踪。”

    阿察尔的尸身横在宫室之外,盖了一条粗麻白布,雨水将里外浇透, 脖颈处的鲜血透过麻布晕开,更加渗人。

    尤其是从灯火如昼的殿内望出去,阴湿黑冷的雨夜里躺着一具无首尸身……

    裴瓒说完,宫室中久久没有回应,跪拜之人皆是屏息敛声, 恍惚之间, 甚至还觉得方才他所说的那话在耳边回荡。

    高座上的长公主沉着脸, 长袖一挥,桌案上的纸笔被尽数扫落。

    “不知所踪?”

    长公主咬牙切齿地说道。

    像是恨不得将眼前的裴瓒扒皮抽筋, 将每一寸骨头折断, 碾碎, 让他去给阿察尔陪葬。

    “如何引出察合的,再来一遍不就将他骗回来了吗。”

    裴瓒早就预料到长公主会这么说,当即把头颅埋得更低,恭敬说道:“不可, 沈濯早已对此计烂熟于心,不说是拿微臣做饵,就算是殿下出马, 他也未必中计。”

    “裴瓒!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

    “殿下自然敢。”长公主激动地站起身,指着跪伏在地的裴瓒怒骂。

    半刻钟前, 宫室内还寂静一片, 可现在,声音一道高过一道,谁都没有偃旗息鼓的打算。

    “如今整个大周都在殿下手中, 取微臣性命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杀不杀微臣,而是北境,是陛下,所以还请殿下不要在微臣身上浪费功夫。”

    “殿下!察合已死,无法复生,可那假质子尚在京都城中。”一旁的陈欲晓见着情况不对,立刻出声提醒。

    谢成玉也说道:“北境蓄意欺骗,送假质子入京,可我们哪里知道,那阿察尔就是北境的王子察合呢?”

    “况且他改名换姓,潜入京都,谁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愣是一句话的空隙也没有,让缓坐回去的长公主插不进一句嘴。

    “殿下,微臣以为……”

    “够了!”长公主一声怒喝,阻断了他们的议论,“北境贼人阿察尔秘密潜入京都,勾结朝臣,其心可诛,如今虽已伏诛,但未免有人贼心不死,将其尸身悬于城外七日,以儆效尤!”

    裴瓒竖起耳朵,心已然跳到了嗓子眼。

    “逆党沈濯从中推波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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